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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常识

2009-04-29阿啃1919

学习博览 2009年3期
关键词:梁文道阿Q常识

阿啃1919

梁文道这个人

梁文道15岁前在台湾求学,毕业于香港中文大学,现居香港,从事多种工作,大概算是自由职业者。这些经历让我在看梁文道的电视节目或者读他的文章时,总有一种挑剔的眼光。毕竟,不是每天生活在这个机制笼罩之内,难免对这块神奇的土地上发生的事情,有难以理解的地方。崔卫平先生以前提到过“平衡”这个词语,生于斯长于斯的大陆知识分子,才会切身感受到这一点。

但我通读了梁文道这本《常识》之后,对梁文道有了更深的理解,我同时觉得,梁文道这些年来,也更加理解了大陆人的生存状态。这使他的文章有了较为强烈的在场感。当然,这是我的一个感受而已,不是说对梁文道文章好坏的评价标尺就是看他对大陆了解多少。相反,倒是我以前对梁文道的那种颇有微词,其实很不公道,作为香港人,梁文道兄做的和说的已经够多了。但大概是爱之深责之切吧,我希望梁文道兄能写得更好。

在读《常识》之前,我从几个地方看到梁文道的东西:凤凰卫视、《南方周末》和牛博网。牛博网的文章最有趣,长短不拘,信手成文,写饭岛爱那篇名噪一时,也可见到梁文道的性情。《南周》发的经常是删改版,国情啊,相信梁文道也因此更理解了中国。看起来我关注梁文道并不少,但其实还比较片面,因为我看不到《南方都市报》、《明报》和《FM730》等媒体,梁文道在上面文章很不少,并且香港媒体上的文章,少了很多禁忌。所以这次读《常识》,觉得全面多了,算是对梁文道的一次巡礼吧。

我所懂得的“常识”

这些小文章都是时评,梁文道用“常识”一词来总领,还是很贴切的。梁文道自己谦虚,说是“卑之无甚高论”,然而,亦如梁文道说的那样,“若觉可怪,是因为此乃一个常识稀缺的时代”。

按常理,常识么,就是没什么“深度”的,就如吃饭穿衣,无非是道。只是很长时间以来,国人被蓄意洗脑,认知多在常识之下,于是常识这个东西,也逐渐稀缺起来。不过我倒是不很悲观,也不像有责任感的知识分子,觉得自己背着启蒙的重担,需要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我是想,如果把每个人都看作一个理性经济人,当他以利益的角度看待事物时,他别提多精明了。趋利避害,乃是天性,只要这个天性还在,就有希望,当真正的自由市场来到的时候,道德自然会好起来。

所以,常识的缺乏,不在个人事务,而多表现在有些公共事件之上。回首2008,确实是一个一言难尽的年份,奥运火炬、家乐福、救灾、范美忠、毒奶……事件一桩接一桩,令人目不暇接。我发现,若是牵涉到某人自身,他当然明白事理,他不会出于民族主义而给自己的孩子大吃毒奶。但如果和他尚有一定距离,或者事关宏大叙事,他就不由自主被挟持了。这事鲁迅的《阿Q正传》早有名言道破:“阿Q脑子里有一种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若是造反,就是与他为难。”阿Q不知道这个念头从哪里来,我们是知道的。所以,这个时候,继续谈常识,便非常有意义。并且,需要不断的谈,重复的说,哪怕有人认为是聒噪。需要指出的是,谈常识不是为了灌输,进行与那个权力怪兽相反的洗脑,而是,坚持发出自己的声音,作为多声部中的一个声音。开放的社会,至少是可以允许多种不同声音存在的,这也是常识之一。

《常识》不是给精英看的

这样,我们再来读梁文道,就比較有意思。因为《常识》这本书,不是写给所谓的精英知识分子看的,那些希望研究高深学问的人也不必看。但若是想做个明白事理的市民,这本《常识》倒可以一读,因为这么多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与我们的日常生活有千丝万缕之联系的事情,一件件都在书中有所表述。香港市民的身份,前面我说一定程度对梁文道是不利的,但不利同时也是梁文道的优势,他完全没有个人的利益,纯粹的就事论事。

我喜欢梁文道的表述方式,可以带给人阅读的快乐。他的视野很开阔,是全球眼光,这一点比多数这个年龄段的大陆时评作者要强。没办法,人家生活在香港这个自由港,受的教育,接受的信息等等,都不一样。所以开句玩笑,我觉得梁文道介于学院与民间之间,是亦正亦邪的剑客形象。

关于“笑”的常识

同样谈论常识,有各种不同的谈法,有一本正经的,有亦庄亦谐的。相比而言,谁也不喜欢苦大仇深,有趣、好玩亦是人的天性。梁文道的文章尽管不算最幽默的,给人的不是大笑,而是会心一笑,这是一种智慧的力量。

梁文道在书中有两篇文章直接谈“笑”。一篇是《为什么我们笑不出来》,一篇是《谁不喜欢我们笑》。

前者从哈萨克斯坦讲起,美国拍了个电影《波拉特》,极尽对哈萨克斯坦的丑化诋毁之能事。哈萨克斯坦很大度,说“以法律诉讼为借口对艺人进行威胁是毫无用处的,这只会进一步损害国家的声誉,并且让《波拉特》更受欢迎”。反观我们国家,有一张标准笑脸,“无论当年雅典奥运会,还是中央电视台每年一度的春节联欢会,都有一堆小妞或者小鬼摇头晃脑。不知所以地鼓着红扑扑的脸蛋傻笑”。梁文道用了两个词“不知所以”和“傻笑”,正是中国式笑脸啊!“似乎有一个老师在看着一班学生上笑容指导课,不准不笑”。而其实,中国人不缺幽默,酒桌上和短信里的段子,何等丰富多彩。梁文道说,“任何幽默感都来源于宽容,而宽容则意味着接受不同言论、不同出版物和不同的电视剧”。

《谁不喜欢我们笑》,粱文道指出,“社会主义阵营”并不是给笑倒的。梁文道引用齐泽克说:“对于官方意识形态的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正是政权所希望的——对于该政权来说,是它的臣民要把它的意识形态太过当真,而且付诸实施,那才是真正的大祸临头。”“因为它期许人民的,不是他们严肃领会它所颁下的教条,而是他们这种无所谓的犬儒心态。”

这一点我倒是不太同意梁文道的意见,如果社会主义不是给笑倒的,那为什么他们还不喜欢人民发笑呢?我倒觉得,笑是人民自觉的第一步,是自信与充实的外显,是瓦解,是颠覆,是撕开铁幕的温暖光亮。多好啊,人民一发笑,政府就发慌,《皇帝新装》里那个小男孩指出皇帝没穿衣服之后,人民的反映是什么?——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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