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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中的项羽

2009-04-27

语文教学与研究(读写天地) 2009年4期
关键词:项王秦军江东

元 泽

人物:项羽

籍贯:江苏宿迁

相貌:不详。但有一个显著特征“重瞳”——两个瞳孔,据说舜帝也如此

社会地位:本为楚国贵族后裔,灭秦后自称“西楚霸王”

宠妾:虞姬

坐骑:乌骓马

家庭关系:祖父项燕(楚国名将,为秦将王翦所杀),父项超

出场篇目:人教版必修I中《鸿门宴》,选修教材《中国古代诗歌散文欣赏》中《项羽之死》

穷项羽一生,是以一己之躯不断挑战强权、挑战命运的一生。

作为楚国名将的后裔,项羽有着贵族与生俱来的自信与骄傲。当那位曾率领大秦雄师横扫六合的始皇出巡到浙江(今钱塘江)时,年少的项羽面对威风凛凛的车马仪仗,脱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之。”这里有家恨,祖父是楚国大将项燕,为秦将王翦所杀;有国仇,楚国无罪而为秦所灭。是血海深仇让项羽发出如此誓愿,更是英雄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他傲视秦王。

当陈胜、吴广在大泽乡燃起了反抗暴秦的烽烟,天下豪杰揭竿而起,云集响应,而真正给予大秦帝国沉重一击,使其无法苟延残喘的却是项羽。在英雄纷起的时代,作为军事天才的项羽光芒四射,令人不敢仰视。无法忘记项羽渡漳河与秦军决一死战的情形,那种战无不胜的信念,放手一搏的胆量,时时激励着后人奋勇向前。清代那位屡屡落第的蒲松龄写下一副对联以自勉,上联就是“有志者事竞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给秦以致命一击的巨鹿之战也由此拉开了序幕,项羽的勇气与谋略击垮了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

当我们今天悠闲地啜着香茗,捧着历史书卷时,是无法想象项羽当年所处的因境的,他面对的是秦军身经百战的铁血精锐:一支是当年秦国名将蒙恬打造的正规边防军,由武城侯王离统率;一支由多次战胜各路诸侯的章邯统率。可怕的是双方力量对比的悬殊,据史料记载,秦军近四十万人,而项羽所率五万余人,其中精锐只有江东的八千子弟。面对如此强大的秦军,各路诸侯止步不前,“诸侯军救巨鹿下者十余壁,莫敢纵兵”,没有人敢以卵投石,纷纷作壁上观,历史在这一刻似乎也停滞不前,那个残暴血腥的大秦帝国似乎要再次苏醒,横扫天下。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项羽就是要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没有后路没有援军,以区区几万人去改变天下格局,重新书写历史,这是怎样的英雄气概啊!历史上没有详细描述这次战役,但那一天的厮杀,一定暗淡了天光,染红了大地,楚军抱着必胜的信念,不惧死的威胁,如同狂飙突进的旋风,卷向秦军。“项羽悉引兵渡河,遂破章邯”,随后突袭王离,就像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刃划破漫漫暗夜,“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于是已破秦军”。史书只有这短短几十字的描写,但楚人一以当十的豪气,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激荡千年。在那片古沙场上,旌旗猎猎,杀声震天,血肉横飞之中,项王金戈铁马,纵横奔驰,如入无人之境,“与秦军遇,九战,绝其甬道,大破之,杀苏角,虏王离。涉间不降楚,自烧杀”。当威风凛凛的项羽大败秦军之后,那些一直龟缩的各路诸侯“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问天下谁是英雄?西楚霸王,实至而名归!

楚汉相争,彭城之战,项羽又是千里突袭,以三万之兵大败刘邦五十多万联军,再一次展示了亘古未有的军事才能,但勇力过人、襟怀坦荡的英雄陷入了刘邦出尔反尔不择手段的政治阴谋,无法自拔,令人扼腕悲叹。

当垓下寂静的夜里飘荡起楚地的歌谣时,英雄已入末路,无力回天。霸王低声吟唱,苍凉的歌声令人泣下,“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帐下的美人伴着歌声为心中的英雄舞起生离死别的长袖。面对上天注定的失败,英雄又能怎样?他不在意建功立业,不在意荣华富贵,万丈豪气中流出的是一片刻骨柔情。是的,项王要输了,他输了心爱的美人与宝马,输了曾经骄傲的赫赫战绩,输了荣耀与梦想,但他败得磊落,没有苟且没有耻辱没有龌龊,远离了权术与阴谋。项羽是令人快意的英雄,在生命的尽头,依旧指挥若定,无惧刘邦千万大军包围,带领二十八骑依旧溃围、斩将、刈旗,一人独杀百余人,但他不肯渡过江东卷土重来。

世人都晓退一步海阔天空,项羽如何不知一河之遥,是生死之界;一念之间,是存亡之抉。但那些追随自己的八千江东子弟已血沃沙场,心爱的女人已化作风中轻摇的虞美人,被世人视为草芥的高贵和尊严遭遇阴谋的践踏,这尘世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难以割舍的了。在斜晖如血、半江瑟瑟的岸边,他毅然化作了千年丹青中令人叹惋的霸王。

多年之后,有一位女子,写过许多凄凄惨惨的文字,用过许多温婉柔丽的词藻。当她在一个夏日,读了项王的故事,不禁落笔惊风雨——“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千年以来,为什么偏偏只有那个婉约之宗的女词人最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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