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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美,源于疲倦

2009-03-30李丹崖

时代青年(上半月) 2009年11期
关键词:旗帜落叶蝴蝶

李丹崖

一条流动了千年的河流,可能跨越重洋、翻山越岭,最后皈依了森林里的一口静静的深潭,我们不妨这样多情地揣度,它太累了,想在森林的深处歇歇脚,这一歇,就成了千年的美丽。你可以把它看成是流淌在上帝腮边的一滴悲悯的泪,在大地的最幽静处,变成了一汪最深邃的明眸,这明眸,鲜有人看到。

一位为爱流浪了多年的朋友,近期就要结婚了,我第一时间向他发去祝福,祝福他多年的漂泊终于修成正果。知道他怎么回复我吗?他说,多年来,他一路奔跑,真的倦了,回首,才发现那个等了自己近十年的女人真好。一个“倦”字,我惊异于这样的表达,那一刻,发现了“倦”也有如此的温情与美丽。

我曾听到过人世间最动听的撒娇,万籁俱寂的夜里,丈夫谋生在外乡,妻子在家里辗转难眠,带着娇羞打电话给自己的丈夫说,那个夜晚她无药可救地失眠了。丈夫问她,为什么用这么吓人的词汇,妻子说,唯一能救她的只有一样事物,那就是丈夫。快挂电话时,妻子几乎用世界上含糖量N个“+”的一句话对丈夫说,“我真希望你感到累,那样你就能尽快回来了。”

我曾在一位文友的博客里,看到他写下这样一篇优美的博文,文章的标题是《落叶是疲倦的蝴蝶》。落叶,蝴蝶,都是多么不起眼,甚至略显感伤的字眼。然而,被“疲倦”嫁接在一起,就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美到惊艳,甚至让人窒息。

疲倦,是一种柔弱的美丽,像一株矮下去的含羞草,那样的千娇百媚。那样的惹人爱怜。疲倦,是一粒干瘪的种子,爱是充沛的春水,足以滋润出种子丰腴的肌肤。疲倦,是一面向风发出请柬的旗帜,看到她的邀约,清风就该一路小跑地来,把旗帜翻卷成一面锦缎。一颗永远不知疲倦的心是可悲的。一个不知道疲倦的人是可怕的。疲倦,是爱与关怀的催化剂,听到这样一种提醒,没有人不动真情。

船过千滩,唯有锚知道它的疲倦,所以,我们看到在繁忙的港湾里,静静地抛下锚的巨轮是美丽的,即便没有满载,也有一种充实的美。儿行千里,唯有家知道他的疲倦,所以,我们看到家门前父母被儿子紧紧拥抱的感人瞬间,一桌接风的饭菜,即便没有珍馐佳肴,也照样是最丰盛的宴席。

一轮弯月在天,繁星点缀的夜里,一个三四岁光景的女儿问妈妈,为什么月亮最圆的时候,星星却总是最少,而月亮弯的时候,星星却反倒多了呢?

妈妈说,星星是疲倦的月亮,月亮累了的时候,就会化作星星散落在天空的怀抱里,你没看到所有的星星都会眨眼睛吗?那是它们在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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