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 军

[摘要] 连环画作为一种特定的艺术形式,被许多人喜爱并收藏。因其形式独特、内容简练及装祯小巧等特点,使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文化传播与普及的作用。作为教育、宣传、娱乐的最好方式,连环画成为最普遍、经济、寻常的精神消费品。

[关键词] 连环画 文化传播 价值

连环画,因其图文并茂、通俗易懂而被大众接受,成为许多人熟知的艺术形式。它曾经在中国掀起过一阵狂热,在不到百年的时间里,经历了从形成、发展、繁荣再到衰弱的富有戏剧性的快速变化。有很多人认为,连环画是中国传统艺术的一种体现,也是经几代人培育的一个特殊的图书品种,是中国现代绘画史的重要组成部分。著名学者鲁迅先生,他不仅重视小人书,而且大力扶持小人书的创作。鲁迅先生曾主张把小人书的内容改造成群众看得懂,易于记的故事。他曾经连发3篇杂文为其的改革辩护,在新文艺连环画史上留下了一段佳话。他说:“连环画不但可以成为艺术,而且已经坐在艺术之宫的里面了。”正是由于连环画的易懂易记的特点,使得它对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也因此而具备了一定的收藏价值。

一、传统连环画的兴衰

连环画曾被一代人称作“小人书”。为什么称作“小人书”?其一,它的受众多为小孩或中低文化程度的人;其二,是连环画的画幅较小,为了便于随身携带,它比大幅画要小得多,仅和成人的手掌差不多大小;其三,是因其内容多为历史故事、人物传说等,且每幅画都有很多人物形象。因画幅小,故事中的人物形象自然就变成了“小人”,又加上它的受众等原因,所以大家都叫它“小人书”。当然,也有人称连环画为“图画书”,因为连环画是绘画的一种,是用多幅画连续叙述一个故事或事件的发展过程,其图文结合,图画先入为主,文字介召成了辅助,和文学作品中的插图正好相反。连环画兴起于20世纪初的上海,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在国内逐渐红火起来,新中国成立后,它的发展脚步渐渐加快,特别是在历了几段辉煌的里程后,于20世纪50年代达到了高潮。由于连环画受到人民大众的欢迎,所以它很快地普及开来,并逐步走向成熟,20世纪的50年代至80年代,是中国连环画历史上最辉煌的时期,那时的连环画已经走出了单纯少儿读物的范围,成为全民的读物。当时的中国经济有待发展,电视等媒体还未普及,更别谈电脑了。作为教育、宣传、娱乐的最好方式,连环画成为最普遍、经济、寻常的精神消费品。

传统连环画的内容,主要根据文学作品故事进行删减或取材于现实生活,编成简明的文字脚本,再根据文字脚本绘制出多而生动的图画来。一般情况下,连环画多以线描为主,也有彩色的。连环画以绘画为主,既要注意图文结合,又要注意画幅之间的连续性,而且这种连续性根据故事的发展一环紧扣一环而引人入胜,使连环画一跃而成为广泛流行的群众读物。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有大批专业素质较好的画家参加到连环画的创作队伍中,连环画的创作进入了黄金时期,作品内容百花齐放,让人目不暇接。一大批精品连环画开始进入市场,一些古典名著也成为了连环画的表现内容,有优秀画家凌涛等人创作的《三国演义》(图1-1)问世,引起社会广泛的关注。优秀画家任率英等人创作的《水浒传》(图1-2)受到广泛的好评。优秀画家董天野等人创作的《红楼梦》(图1-3)更是大受欢迎,等等。那时,人们对小人书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书店有一半柜台出售连环画,街头弄口到处有小书摊。一分钱租一本,就能够让你美上半天,这样低廉的价格,丰富的内容,又怎么能不赢得众多孩子们甚至是年轻人的普遍喜爱呢?甚至还出现了连环画收藏者,为了集齐一整套连环画,他们不惜走遍大街小巷。正是由于连环画的这个特点,促进了文化的传播与普及。许多孩子正是读着它了解中华传统文化的,也有许多孩子通过摹绘它而对绘画产生兴趣的,连环画是伴随着孩子们的成长而发展,连环画是当时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改革开放以后,随着经济的发展,外来文化对人们生活的冲击,中国传统连环画一度低迷,几乎被人们遗忘。纠其原因,应有以下几点:(1)我国传统的连环画创作题材单一,出版发行量大,创作风格老旧,且多为长篇名著,激发不起大多数人的兴趣;(2)国外新颖别致的卡通连环画带来的视觉冲击,如《变形金刚》(图1-4)、《铁臂阿童木》(图1-5)、《蜘蛛侠》(图1-6)等,风格各异,吸引了无数人的眼球。这些优秀的作品无论是在色彩方面,还是在造型或题材方面都很适合生长在当代文化氛围中青少年的口味;(3)中国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节奏加快,人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阅读那些长篇连环画,而快餐式的卡通连环画,因简便快捷而受到这一代人的欢迎;(4)电影、电视、电脑、VCD等进入人们的生活,人们的价值观和审美情趣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加上与外国的文化艺术交流活动多了起来,使人们对文化艺术的追求更高了。这对我国传统连环画事业的发展,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随着生活节奏加快,许多人已经很少有大量时间来阅读那些大部头著作,而文字简短,内容通俗的图画作品毫无疑问又会兴起,当然,连环画或许不再以传统的方式出现,而以新的面貌出现。

二、连环画的传播价值

连环画作为一种特定的艺术形式被许多人喜爱并收藏。因其形式独特、内容简练及装祯小巧等特点,使其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文化传播与普及的作用,它的艺术价值、历史价值、应用价值等都值得我们深入探讨。

1.连环画的艺术价值。连环画虽说是一个独立的画种,但是它的艺术表现方式却是多种多样的,如连环画的表现形式有写实连环画、装饰连环画、卡通连环画、漫画连环画等,连环画的表现手法更是多种多样,有线描、素描、油画、中国画、木刻、剪纸、水墨、水粉、水彩、电脑彩绘等等,可谓集绘画艺术之大全,但最为传统,最为常见的仍然是线描画。连环画的创作题材上更显多样化趋势,有历史故事、中外文学名著、戏剧电影、童话神话、科幻科普故事等,均进入了画家们的视野。连环画的特性给人以直观的艺术享受,其表现手段真正达到了大众化、通俗化的程度。它的艺术风格多变,各个时期有它适合于大众的审美特征。20世纪五六十年代强调继承传统,七八十年代强调艺术创新,九十年代后,是一个艺术个性极度张扬的时期,也正是这种推陈出新,才造就了连环画坛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从艺术角度来看,20世纪八十年代的连环画成就最高,有《人到中年》、《嘎达梅林》、《月牙儿》、《家》、《长江三部曲》、《误入白虎堂》等,从文字角度、绘画实力等方面,无一不是经典。

2.连环画的历史价值。连环画更能直观地反映社会、历史、文化。因为它与特定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相结合,是我国一定历史时期的主要宣传手段。例如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期间,在抗日斗争的前方,解放区的美术工作者以连环画作为武器,编绘了一些反映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连环画,有《小兵张嘎》(图2-1)、《大桥争夺战》(图2-2)、《上党之战》(图2-3)等,这些作品具有强烈的真实感和时代气息,在人民群众中发挥了巨大的革命宣传鼓舞作用,1938年王朝闰在抗敌宣传活动中,先后画了,《妈姆》、《李富马当兵》、《刘兰亭上吊》等救亡连环画系列作品,木刻家彦涵1944年在延安创作的《狼牙山五壮士》(图2-4)等等,这些诞生于革命年代的作品对今天仍然具有很大的历史教育意义,是历史留下的宝贵艺术财富。

3.连环画的应用价值。连环画具有高效的浓缩性,它可以将国内国外的许多经典文学作品全都浓缩描绘到一个个小小的窗口,无论是神话世界还是现实生活,无论是长篇的还是短篇的,因而使许多人在翻阅连环画的同时又可以通古博今。而我国传统连环画大多根据名著、历史故事、传奇人物、模范战例、民间传说等内容改编而成,其书中的内容可以利用来传播文化知识,历史知识,及教育后人,使人看后丰富知识、了解历史的同时,也丰富了自己的精神世界。正是由于连环画这种快餐式的特点,使它受到了大众的喜爱。

三、新旧连环画对文化传播的影响

以改革开放前后为界线,我们可将连环画分为新连环画和旧连环画。在此我们估且将传统连环画称为“旧连环画”,而将当前具有卡通特点的连环画称为“新连环画”。新旧连环画都是用多幅画向后人展示一个或多个故事,但旧连环画的选材较为单一,多为民间传说、历史故事,或是反应时代的内容。新连环画内容丰富、创作新颖、形式多样。它们对文化的传播起到了一定的影响:

1.因当时的中国经济落后,旧连环画在印刷上显得较为粗糙,与如今精美的新连环画是不能相比的,内容也有很大差异。旧连环画的绘画效果比较单一,写实性较强,题材内容上,拿中国传统的古典名著来说,没有什么较大的改动之处,只是照着文学作品一步步来画,直到把故事完整的从头到尾叙述完整,缺乏自己独创的故事,这也是旧连环画最根本的一个弱点。但这一弱点却使这一代普通大众对中华传统文化有了较为深入的了解。因为旧连环画的写实风格,人物形象个性鲜明,对于阅读传统文化也起到了一定的辅助作用。而现在的新连环画,在故事内容上有极大的创新,绘画手段花样繁多,注重新鲜新奇,绘画风格多样。文字创作也多样化,尤其是出现了对于传统名著的新篇,虽有创新,但是却极易使年青人对文化产生误解。可以说旧连环画的优势在于对古典原著细腻传神地表现,如《西游记》(图3-1)。而新连环画的优势在于流行时尚,如《机器猫》(图3-2)。

2.旧连环画十分注重艺术质量和形象刻画。但作品多为手掌那么大,文字在图画的下方,显得单调平板。而新连环画的优点是多采用影视构图手法,构图变化多,突出表现内容,加强了情节的连续性。从不同角度绘出人物的动态,画面和文字相互穿插有机结合,画面的大小位置也可随意安排,有时文字只是简短的几个字,有时仅用图画就能让人理解画面意思,还用音响符号使无声的画面产生有声的想象效果。相比旧连环画,新连环画更加简练,更具趣味性也更具娱乐性。缺点则是除了少数画家会注重艺术质量,有不少的画家为了追求速度,时常粗制滥造,画面简单而雷同,内容枯燥无,对传统中华文化的传播也受到一定的影响。

四、对新连环画未来发展的展望

如何继承旧连环画的优点,发扬新连环画的特点,创作出适合于当代特色的连环画作品,相信这一个问题是广大连环画爱好者所普遍关心的。我认为连环画工作者应该在竞争中创造出新的具有中国特色的作品,并与外国卡通连环画进行良性的竞争,要想再次看到中国连环画的新高点,既要发掘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又要走创新之路,这才是中国连环画发展的根本所在。

对于新连环画未来发展的展望,首先,新连环画与传统连环画相伴而生,共通共融。传统连环画比较注重思想性和艺术性,欠缺了趣味性和娱乐性。然而,一部作品的成败关键,就在于是否具有独特的创意,这正是我们发展新连环画要追求的。我们应该学习外国连环画的独创性和丰富的想象力及活泼新颖的多变形式,以便吸引广大读者的注意力,但又不应该放弃传统连环画的思想性和教育性,来迎合某些读者的不健康要求;其次,在外国卡通连环画大量闯入中国市场之后,一些年青人由对其的痴迷而逐渐进入试创阶段,但大多数人只是模仿,缺少创新和个性,自然无法在此站稳脚跟。所以说新连环画的发展目前最缺乏的是创作人才。我们应该加紧重视连环画创作人才的培养,这是新的中国连环画向前发展的必备动力,多鼓励爱好连环画并具备一定美术基础的年轻人,投入到新连环画的创作队伍中来;第三,政府要重视本国新连环画的发展,大力支持连环画的创作事业。想当年传统连环画能够快速发展并在全国普及,主要原因也离不开政府的重视。就如现在的日本,他们国家的卡通连环画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兴盛,并且成为国家的支柱产业之一,我相信是与政府的大力支持分不开的;最后,我认为,新连环画的发展也需要媒体的大力宣传和适度的炒作,这有利于吸引更多的人们来关注中国新连环画的发展事业。

传统连环画有过其辉煌的历史,曾让无数的读者所深深地喜爱。作为一项优秀的中国传统艺术,它值得我们去骄傲、去研究、去发扬光大。我相信,在不久的明天,在众多连环画爱好者的不懈努力下,我国的连环画事业将会迎来新的春天,新的辉煌!

参考文献:

[1]鲁讯.鲁讯论连环画[M].北京:中国连环画出版社,199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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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古岩.正在消失的艺术[M].上海:上海远东出版社,2002.3.

[4]孟庆江.艺术怎样为人民大众服务——从连环画谈起[N].光明日报,2008-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