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伟芬

[摘 要] 奥巴马即将就职，新一届政府的教育理念和政策会如何呢？美国的教育趋势会怎样呢？文章试总结归纳美国民主党候选人大选期间以及当选后的教育思想以及政策，以期了解美国未来教育的走势。

[关键词] 奥巴马 教育质量 联邦政府 教育政策

一、美国教育思想和政策的辩证

2008年10月21日，在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举办了一场不同寻常的教育辩论，两位候选总统的教育顾问就美国教育现状及发展趋势进行了完全不同的评价。

“现在，我们还不能保证每个人真正获得新的公民权——高质量的教育。”民主党总统侯选人奥巴马的教育顾问琳达·达琳·哈蒙德说，“教育需要平等分配资源，需要投资。当人们——特别是富人——说钱不是问题时，我从没看见过他们放弃对钱的追求。……美国学生的数学成绩降至全世界的第35位，大学入学率降到第15位。全国大学生毕业率一直停滞不前40年了。这些失败使我们在经济和国家安全上付出了代价。”

但是丽莎格雷·厄姆基冈——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的教育顾问说：“还没有一个可信的研究报告表明，我们真正需要做的就是花更多的钱。”“实际上，自1968年以来，教育投资已经翻了两倍，但是成绩平平，甚至略有下降。如果钱是问题所在的话，新泽西和华盛顿应该取得了很好的成绩，但事实不是这样。”厄姆基冈说：“麦凯恩希望国人冷静下来想想，要做一些艰难的抉择。是什么阻止了我们，让我们最需要好教师的教室里没有好教师？目前我们拥有这么多资源，为什么会没有好教师呢？”

这场题为“教育和下一届总统”的辩论，由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院长主持，出席者有教师、学生、工作人员和受托人，还有应邀的州和市政府官员。另外有9 000人（包括许多教育学院的校友）注册观看网上直播。

后来，针对这场辩论又举办了一次讨论会，由《教育周刊》副主编大卫·霍夫主持，有4个专家组成了讨论会：露西·科尔金斯，儿童文学的罗宾森教授；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政治教育学教授杰弗里·赫尼格；约瑟夫·威特瑞悌，任亨特学院的公共政策布兰奇·D·布兰克教授、城市事务与规划系主任；尤金·希科克，布什总统第一任期的教育常务副秘书长。

厄姆基冈和达琳·哈蒙德的辩论总体上是彬彬有礼的，或者说有点学院式的，但是他们激烈的辩论也代表了当下美国不同的主流教育思想和政策，并给我们深刻的启示。

比如厄姆基冈表示，麦凯恩大力支持根据教师创造的价值支付教师薪酬（即价值支付），希望校长们用联邦的资助奖励提高学生成绩的教师。但是一些制约因素，如与教师工会“谈判协议”，通常限制这种薪酬方式。

达琳·哈蒙德说：“奥巴马倾向于承认和奖励优秀教学，把这作为职业发展项目的一部分以确保新教师入职前的有力监督。”她认为“这样的职业阶梯”的激励作用持续时间更长，许多价值（支付）薪酬计划在过去的8年中常常变来变去，包括佛罗里达州的薪酬计划最近又停止了。“甚至有些获得奖金的教师也觉得不值得”，她还说，“教师感到这在同事之间增加了竞争而减少了合作，而且对于教导贫困学生以及差生的教师很不利，这让人担忧。”

两位教育顾问还对特许学校和代金券的问题进行了辩论。厄姆基冈说：“麦凯恩一定会让各州尽其所能创造新特许学校，他不只是想对各州说说什么是有效的特许学校项目。”达琳·哈蒙德则说：“奥巴马已经提出增加公立特许学校的资助和责任，他希望失败的特许学校关闭，成功的特许学校能够持续发展。如果选择不会改变什么，那么选择并没有价值。”

最后，两位发言人一致认为在总统大选中教育谈论太少，并同时认为原因在于媒体做得不够。

厄姆基冈与达琳·哈蒙德还谈到7个受关注的问题。

1. 教育评估

达琳·哈蒙德：“我们的评价措施除了评估各类标准化考试外，还要能评估21世纪所需要的技能。其他一些国家，他们的评估包括比较少的多元选择项目，甚至是单一的。孩子们做科学调查，写研究论文，制作科技产品，这些是考试系统的一部分，也是世界顶尖国家教育问责系统中的一部分。”

厄姆基冈：“麦凯恩认为各州标准、对学生的评估该到位的必须到位。问题是必须把评估汇编成档案，或者我们不能拿一些主观的东西比较孩子们。”

2. 早期儿童教育

达琳·哈蒙德：“早期儿童教育研究非常清楚，高质量的学前教育给学生未来发展带来强大的、持久的利益。奥巴马的计划是扩大学前教育，因为只有40%的孩子能够享受先行计划（先行计划是美国政府为实现幼儿教育机会均等的目标而实行的一项重要计划），而且只有3%的儿童能够享受早期先行计划。

厄姆基冈：“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希望是这样……学前教育已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现在我们应该付出更多的努力在小学、中学和高中。绝大多数的4岁小孩已经进入了学前教育项目，问题在于是否有效。这些孩子们准备好了吗？他们能有幸得到懂得提高他们语言的教师指导吗？麦凯恩参议员正在关注这些项目的质量。”

3. 教师培训、选择性与传统的资格证书

厄姆基冈：“麦凯恩认为‘为美国而教是必须接受的项目，涉及美国教师队伍的建设”，“这是现在最普遍的为少数人提供的单一资源。选择性项目将会成为主流，我想也应该成为主流。麦凯恩说我们必须保持开放的态度。因此，我们需要高标准和低门槛，多种进入教师职业途径，为中途转行当教师的专家提供多种方式，比如建立像美国优秀教学资格认证委员会这样的机构。

达琳·哈蒙德：“让我们看看统计数据。30%的教师在5年内离开了‘为美国而教——这是联邦的数据。其他数据表明，没有得到培训的教师有49%在5年内离开了；得到培训的教师有19%在5年内离开了。因此，对教师进行培训，使其得到专业发展非常重要。”

4. 代金券/私有化

达琳·哈蒙德：“参议员奥巴马反对代金券，认为这是让公立学校浪费资金。在代金券项目中，我们经常发现许多私立学校不想招贫困学生和差生，他们不想参加代金券项目。为了让这些孩子获得更好的教育，他们需要高质量的公立学校。”

厄姆基冈：“获得私立学校的奖学金是比较困难的。在那些私立学校超过50%的国家里，公立学校办得更好。因此，参议员麦凯恩相信（虽然这是他计划的一小部分）,像华盛顿大学这样的学校情况已经非常糟糕，学校里很多孩子没有学会阅读，如果孩子的家长能够选择的话，‘代金券是不错的主意。”

5. 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

达琳·哈蒙德：“奥巴马参议员和国会准备增加佩尔赠款，以便更加贴近大众实际支付能力。他还为年轻人进入大学提出了一个4 000美元一年税收抵免计划。这将为学生支付在公立学院或大学学习的2/3成本，使几乎所有年轻人能够上大学，具有良好的素质。”

厄姆基冈：“现在有很多成功的项目，‘高中里的大学是其中之一。高中学生能在高中积累大学学分，减少在大学的成本。参议员麦凯恩希望确保年轻人都受到中学后教育，使高中和大学建立广泛的联系。要么进行高水平的职业培训，以掌握生计的技能；要么参军，如果他们向往的话；要么在社区学院或大学学习。”“另一件事他将要做的是采取一切补助金计划。通过简化补助金计划，使其效率更高，我们将会增加30亿美元投入其中。麦凯恩参议员说所有的补助金计划必须在统一体系下，以便互通，让大家容易获取信息，学校的相关信息也要公开。”

6. 课程广度

厄姆基冈：“学校重视艺术，学生学术收益会很大。我们所了解的成功有效的学校，学校使命突出，工作致力于学生发展，其中许多学校都开设了艺术课程。”“没有人为‘不让一个孩子掉队只教数学和阅读，但是有这样的动向。我想我们要审视自己，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反应。怎么我们不知道改善学校的最好方法是学生成绩，是任务重点突出，开设艺术、数学和科学课程？希望更多的人走出去看看这些非常成功的学校，他们为什么会成功？”

达琳·哈蒙德：“我们需要丰富的课程。其中奥巴马谈论很多的一件事情是，孩子们要学习科学、历史和艺术。在我们国家一些收入低的学校里有资金的问题。在加利福尼亚，贫困的学校不会开设艺术课程，因为他们供不起艺术教师，只有富有的学校才开设音乐和文学类课程。”“奥巴马对服务有很强的责任感，当我们代表其他人在工作时我们总是尽最大努力。他的服务奖学金不仅针对教学而且针对公共服务”；“要求100小时的社区服务，这将使孩子们在大学受到教育”；“他打算为高中的社区提供资源，让孩子们尽早有机会了解为同事、社区做些事情是多么的满足，担负责任是民主社会的一部分。”

7. 教育研究

厄姆基冈：“过去几年一直努力把教学和科研结合起来，这样的努力是值得的，的确对提高学生成绩产生了很大作用，但是还有待提高”，“麦凯恩说我们不得不停止专项研究，把重心移到全国重点领域上。他建议在白宫组成专家组专门负责基础研究，主要是科学和技术领域，以及从幼儿园到高中的教育。”

达琳·哈蒙德：“在奥巴马竞选时谈到如何扩大教育研究的数量和提高教育研究的质量，这样我们的决策能以有效的研究为基础。他还建议，教育研究者、实践者、利益相关者组成一个小组，他们将有助于我们思考如何开展有效的工作。怎样看待政府的变化？怎样看待各方的相互关系？他希望有更多的有关学习的研究，特殊需要的学生和英语语言学习者的学习以及通识教育的学习，为此投入了双倍的研究预算。我们开始处理这些问题，以能够让所有的孩子达到标准。还需要一些关于如何开发各种课程和评价的研究，希望学校里的所有学习者都富有成效。”

二、美国教育政策的走势分析

伊利诺伊州参议员奥巴马在大选期间制定了广泛的议程，包括从学前教育到高中教育。当他在2009年1月20日上任作为美国第44届总统时，他将有机会实现他的承诺。这场竞争激烈的大选在2008年11月4日落下了帷幕，民主党候选人打败了亚利桑那州的参议员麦凯恩。这位民主党侯选人说他会扩大联邦学前教育项目“招聘新教师”，为大学生提供奖学金，为从其它行业转业当老师的专业人员提供奖学金。这位新一届总统当选人也说了他将修改《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基于提高学生成绩的联邦问责措施，会给特许学校两倍的资助。

但是金融市场的危机以及更广泛的经济衰退造成了预算的压力，奥巴马政府要实施大选期间制定的雄心勃勃的教育议程以及在这些计划上的花费，可能会在公众支持上遇到困难。“前面的路将会很长，路途坎坷。我们可能在一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内难以达到目的地。”奥巴马在芝加哥中央公园的当选大会上说道。但是，他把教育看作解决长期经济问题的重要因素；在2008年10月8号的总统大选辩论中，他认为教育的优先程度等同于扩大保健服务、改革福利项目、开发新的能源形式。“我们不得不认真对待教育，只有这样我们的年轻人在全球经济中才能具有竞争力。”奥巴马在纳什维尔州与麦凯恩的第二次辩论中说道。在最后选举前的CNN简短访问中他做了同样的陈述。

1. 扩大联邦的作用

新一届总统奥巴马在大选期间一再强调扩大联邦在学前教育和招聘、留住以及补偿教师中的作用。他提出了每年花100亿美元创建赠款，以帮助各州普及学前教育和扩大现有的计划，如先行计划和早期先行计划。

提高教学质量是奥巴马提议的一部分，他会为大学生和中途转行当教师的专家提供奖学金，为本科生和研究生的研究提供奖学金，这些研究让他们在课堂上就为就业做了准备。新一届总统还将制定新教师居住计划和新教师辅导计划，以帮助初任教师，尤其要帮助那些工作环境最具挑战性的教师。

他的教育计划中最有意义的部分——也许是最具有争议的部分——联邦政府努力试验新的教师薪酬计划，改变传统的方式，即根据教师教学年限或经验和教育成果的水平确定教师的工资。奥巴马先生以及他的教育顾问说，奥巴马政府将努力把教师的薪酬和提高所教学生的成绩联系起来，但是这样的薪酬试验需要和教师们谈判。如果教师工会反对与传统薪酬系统不一样的薪酬计划，这样的尝试甚至会更加艰难。尽管全国教育协会和美国教师联合会在这个问题上与奥巴马存在分歧，但都支持奥巴马先生当选总统。

2. “不让一个孩子掉队”议程

当选总统奥巴马的议程将会扩大联邦政府在从幼儿园到高中教育中的作用，也将监督现有的联邦项目的任何变化，特别是《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

《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实施将近7年，是布什总统最重要的国内成绩，事实上早该重新审批了。批评家们说《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要求各州的考试太多，问责制也主要是基于这些考试的结果。

该法要求各州评估3~8年级的学生，一旦学生进入高中就要求评价阅读和数学。法案的问责制措施促使条件还不成熟的学校和学区达到法案的目标，即所有的学生在2013-2014学年末能很熟练地掌握阅读和数学。

奥巴马在大选期间说，他非常支持《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的目标，尤其是缩小与白人学生的差距的目标。他认为该法没有得到联邦充足的资金，他将努力提高其要求的考试质量，采取措施测试学生的高层次的思维技巧。“我们也不得不实现《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的未完成的承诺”，奥巴马在俄亥俄州河滨的讲演中说。他认为，现在该法中存在的主要问题是，对学校支持不够以及资金不够，使得学校没有达到成就目标。但是奥巴马补充说：“我相信该法的目标是正确的。”

当选总统和国会面对的教育问题，其重中之重就是《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的更新问题。前不久布什政府对《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做出了最后的努力，留给下一任总统的任务是执行一套范围广泛的新规章。这最后的规章，于2008年10月29日发布在《联邦政府纪事》上，其中包括对教育部在4月推出的提议的小改动（“不让一个孩子掉队计划将增添新规则”，2008年4月30日）。新的规章覆盖了不让一个孩子掉队Title I项目，这是针对处于劣势学生的学习要求的项目，在2008年11月28日开始生效。该法的新规则包括要求各州采取同样的方法计算高中毕业率；指示各学区采取更有效的措施，确保低效学校的学生有权转到其他公立学校或者免学费；指导各州比较基于州自己设置的考试中学生取得的成绩与全国评估分数。

为期两年的第110届国会不久将结束，联邦国会议员已经计划重新审批近7年的法案；但是他们的修改意见达不成一致，预计将在2009年1月召开的新国会上重新审批。

综上所述，民主党的新政府议程将包括扩招学前教育、招聘教师、加大特许学校的资金，尤其强调在此过程中联邦政府发挥的作用，非常重视《不让一个孩子掉队法》的修改。虽然奥巴马政府非常重视教育在个人、国家发展中的作用，但面对经济危机带来的巨大影响，这些教育计划及其教育投资该如何实现，我们拭目以待。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国际与比较教育研究所）

责任编辑 谢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