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茶

我住五星级饭店习惯把卫生间没有用完的半瓶浴液放在行李里带走，不是因为我像《老友记》里的Ross一样爱占小便宜，而是我不知道酒店会如何处理我没用完的半瓶浴液。

我一年超过50个夜晚在那些世界闻名的五星级酒店入住，我已经习惯在入住的时候选择禁烟房间；在只住两晚的时候，把浴巾挂回毛巾架上；即使连续住多晚的时候，也在床头摆放不用换床单的纸牌；甚至积极参与任何小额的环保主题捐款活动……但我始终不知道如果我剩下半瓶浴液会怎样？

老实说，这些年，那些五星级酒店的沐浴产品真是好得没话说，不仅原料完全天然，还蕴含精油，并且更有酒店选择了百分百可降解的环保产品。他们不再和那些没有名号的日化厂家合作，而是与一些标榜生活方式的奢侈品牌联手，像Bvlgari、Chanel、Clarins和L'occitane都是酒店沐浴间的常客。就拿温哥华四季酒店里的那套L'occitane来说，包括洗发水、护发素、浴液、护肤乳各50毫升，还有50克香皂两块。除了住店两天用掉的15毫升以外，如果它们跟着我继续旅行，剩下的35毫升至少还可以用5到6次，而且就在我转机时在DFS闲逛时，发现它们100克香皂的售价为8加元，250毫升沐浴洗发产品的售价大约为20-30加元，这可真是省了一笔呢！

如果我没拿走，酒店应该不会循环利用这些半瓶浴液，这有违五星级酒店的专业作风。我曾经问一位在我客房打扫的服务员:“你换下来的这些沐浴产品如何处理？”她眼睛里闪过一道狡黠的光：“我留着自己用。”而酒店的公关能告诉我的最喜人的答案就是服务员们有的时候用浴液盥洗抹布什么的。尽管大多数国际连锁酒店以及独立小型奢华酒店都开始完善自己的社会责任体系，无论是对环境保护，还是社区建设，他们都有了考核制度，但他们的回收计划——可能包括硬板纸、纸、食用油、罐头、玻璃、电池和荧光灯等这样的基本材料，却没有包含奢华的沐浴产品。

在意大利经营Le Sirenuse家族小型奢华酒店的Carla太太研发了整套度假的沐浴产品Eau d'Italie，现在这些产品甚至成为独立于酒店之外的化妆品牌，远销欧美。“这些沐浴产品的成本很高，我知道处理掉它们很可惜，但我们不可能重复利用它们，皮肤是最敏感的，如果客人在使用产品后出现问题，他们会通过法律途径解决的，那时我们就惹上大麻烦了。”同样研发了自家沐浴产品的悦榕庄酒店，则把持续使用的可能性寄托在客人的道德观上。除了香皂和牙膏仍设计为一次性产品外，沐浴液、洗发水、护发素和沐浴乳等则灌入了悦榕庄自家特色的小罐内，入住的客人可以酌量使用。服务生在打扫房间的时候，并不清理小罐内剩下的沐浴液，而是继续灌入液体产品。

我们已经看到了床头关于持续使用床单的提示卡片，也留意了淋浴房旁关于晾干毛巾的劝导卡片。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那酒店为什么不在除了床头和毛巾架之外，在水池台上也摆上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亲爱的客人，如果这套沐浴产品非常合你心意，请带上剩下的半瓶继续旅行吧，因为我们找不到任何人，比你更适合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