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铃

记者格雷斯奉命去采访亨利探长，采访进行了一半。这位探长是市里的传奇人物，刚刚在捣毁汉斯贩毒集团一案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格雷斯没想到，眼前的这位传奇探长完全没有电影里那些神探的派头，竟是个矮得像冬瓜、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胖老头儿。

亨利住在一幢旧公寓的9楼。不巧的是，格雷斯来的时候，公寓的电梯坏了，他只好背着沉重的相机，跟在亨利后面一步步向上爬。

在亨利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他们终于爬上了9楼。亨利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说个不停：“格雷斯先生，这次破获汉斯犯罪集团的经过非常有戏剧性，我向你保证，你绝对不虚此行……”打开电灯，他却发现房子中央站着一个陌生男子，手中握着一支手枪，对着他狞笑道:“亨利探长，您刚才说的没错。让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弗雷，汉斯集团的3号人物，是你这次抓捕行动的漏网之鱼——在这里见到我这够戏剧性了吧？”

亨利顿时目瞪口呆。据落网的那几个团伙成员供认，弗雷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而且枪法奇准。前段时间因为去泰国进毒品，才逃过了拘捕，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亨利只得乖乖举起手来，嘴里却在小声地嘀咕：“这该死的物业公司，我绝饶不过他们！这已经是第二次有人从那该死的阳台爬到我屋子里来了。”弗雷愣了愣说:“阳台?”亨利继续发着牢骚:“这不是我的阳台，是我隔壁邻居的，可它延伸到了我的窗下。这两间屋以前是一个单元，自从去年邻居搬走后，隔壁屋子就空着，上次那两个家伙就是这么进来的。”

弗雷回头看了看这房子唯一的窗户，夜幕降临，外面一片漆黑。他摇了摇头说：“我是用钥匙进来的，早知有阳台，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亨利看了格雷斯一眼，苦笑着说：“格雷斯先生，看来你的运气不错，可以亲眼看到本市最优秀的警探被歹徒杀死的全过程，这绝对是条轰动全城的独家新闻……”

弗雷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亨利，你不用这么悲观，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做个交易。明天汉斯就要从警察局押送到监狱，只要你说出押送的具体时间和路线，我就放你一马！不然，你今晚就得去见上帝。” 亨利耸了耸肩，无奈地说：“看来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市区地图在那边的抽屉里，铅笔也在里面，你去取出来，我画押送路线给你。”

弗雷用枪指了指格雷斯要他去拿，格雷斯只得照办，把地图和铅笔拿来放在了桌上。亨利正要动手，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弗雷吓了一跳， 紧张地问：“这么晚了，谁会到你家里来？”亨利猛一拍后脑勺：“是我的同事露丝小姐，这次我破了案子，上面奖励了我2万美元，可我最近休假没去局里，所以叫露丝小姐给我送过来。”弗雷一听到钱，眼睛里顿时放出光来，他仔细听了听，叫门的果然是个女人。他快步走到窗前：“收了钱就把她打发走，我先到阳台上待着，我的枪一直盯着你们，别想耍花招，不然我杀了你！”

亨利一副很听话的样子，说:“露丝小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可不想让她陪我送命。”弗雷打开窗户，一条腿跨出窗外，狞笑着说：“你知道就好，记住，别耍花招！”说着他纵身跃入黑夜，紧接着，窗外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亨利若无其事地走到门边打开门，进来的却是一个中年妇女，她亲吻了亨利一下：“亲爱的，我又忘了带钥匙，幸好你在家，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亨利笑着说：“凯瑟琳，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刚才你可救了我们一命。”格雷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这是怎么回事，那小……”

亨利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这位女士根本不是什么警察，她是亨利的妻子凯瑟琳，在一家超市上晚班，每天都是这个时候回家。亨利一见到弗雷就随机应变编造了一个并不存在的阳台，又利用凯瑟琳的敲门声，把弗雷骗进了地狱。

说完这些，亨利叫凯瑟琳去调两杯咖啡压压惊，格雷斯脸色苍白地问：“弗雷的尸体怎么处理?”

亨利耸耸肩说：“我现在休假，这不关我的事，我打个电话叫其他警察来处理就行了。”说着，他走到电话机前打了个电话，转过身来说道：“没事了，你接着采访吧。”

格雷斯擦了把汗，开始手忙脚乱地摆弄他那架崭新的相机，亨利似乎对相机很感兴趣：“这架相机看上去不错，是新买的吧，多少钱?”“6300美元。”格雷斯随口回答。亨利接着说:“这玩意儿以前我缴获过，分量挺重的，我还以为只要3000块钱就能买到呢。”

这时，咖啡煮好了，亨利把咖啡端过来放在格雷斯面前，格雷斯早就口干舌燥，端起来一口喝干，继续摆弄他的相机。

不一会儿，格雷斯架好了相机，把镜头对准亨利，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亨利，不许动!”亨利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不动声色地问：“你是怕来的时候我会搜你的身，才把枪装在相机里的吧?这个办法倒真不错。”格雷斯愣了愣，问：“你怎么知道的?”

亨利微微一笑:“我还知道你并不是什么记者，而是弗雷的助手乔尼。”原来，根据落网的歹徒供认，弗雷有个助手乔尼，是造假证件的高手，跟弗雷形影不离。可眼前的记者格雷斯用的相机型号不对，而且实在太新了，他甚至能说得出如此准确的价格。于是亨利就多了一个心眼儿。

乔尼听完亨利的解释，狞笑着说:“你猜得不错，可惜太晚了，我要为汉斯和弗雷报仇……”亨利微微一笑:“如果你把摆弄相机的时间用来对付我的话，早就把我这老头子干掉了。但你如果现在杀我，那么我们只能同归于尽了。”他看到乔尼一脸的不信，接着说：“你忘了刚才喝的那杯咖啡了吗?我在里面放了点儿特别作料，现在，你的胃里是不是开始不舒服了?”

乔尼的额头立刻冒出了冷汗，他的胃里确实很不对劲，火烧火燎的。他本来以为吃坏了肚子，没想到竟是亨利下了毒。亨利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乔尼，如果你真想为他们报仇，那就开枪，让我们一起去见上帝。不然就缴械投降，你不是主犯，自首的话最多坐个七八年牢……”

乔尼脸上的汗越来越多，终于乖乖地举起了手，等亨利给他戴上了手铐，乔尼哀求道：“探长，快帮我叫辆救护车。”亨利却装起糊涂来：“救护车?叫救护车干吗?”乔尼说:“那个毒……我的胃难受极了……”亨利悠闲地喝了口咖啡，哈哈大笑起来：“我什么时候说过给你下毒了。刚才我只是在你的咖啡里放了一些胡椒粉而已。”

这时，又一阵敲门声响起，这次外面站着的是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乔尼两眼翻白，顿时气得晕了过去……

〔责任编辑 方 宁〕

〔推荐者 邓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