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艳

摘 要:本文对韩国人汉语语音偏误分析的成果进行了分类整理,全面系统地概述了韩国人在学习汉语声母、韵母、声调等方面的偏误类型、特点。总体来看,研究相对比较充分的是声母偏误,其次是声调偏误,而对韵母偏误等领域的研究相对薄弱。在综述的基础上,本文对以韩国人为目标被试的汉语语音测试提出了一些相关建议。

关键词:声母 韵母 声调 偏误研究 语音测试

一、引言

据北京语言大学汉语水平考试(HSK)中心近年的统计,在每年报考HSK的考生中,韩国人都占到80%以上①。关于韩国人汉语语音偏误的研究越来越多,但多是就单个语音要素的偏误现象进行描述,很少有综合呈现韩国人汉语语音系统偏误全貌的研究成果,而且文章质量良莠不齐,重复性研究较多,需进一步梳理。本文致力于全面总结近些年韩国人汉语语音偏误的研究成果,系统地归纳、评述韩国人在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等方面的偏误类型和特点,希望对当前韩国人汉语语音偏误研究现状有所了解,并能对韩国人学习汉语的特点有整体的把握,进而指导针对韩国人的汉语语音教学。此外,本文还归纳了韩国人学习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方面的辨析难点(测试点),可作为针对韩国人语音测试的命题依据。

二、声母偏误研究及测试要点

关于韩国人声母偏误的研究多是基于经验或第一手资料的非实证性文章,如刘明章(1990)、王秀珍(1996)、宋春阳(1998)、黄贞姬(1999)、王宇(2000)等。此外,还有两篇基于数据量化分析的材料性研究文章,如张志云(2002)、胡晓研(2007)等。

(一)发音部位的偏误

按照舌位从前至后的顺序,偏误主要集中在唇齿音f,舌尖前音z、c、s,舌面前音j、q、x,舌尖后音zh、ch、sh、r,舌根音h上。表1列举了声母发音部位的偏误类型和特点,以及韩国人汉语声母发音部位的辨析难点(测试点),旨在为以韩国人作为目标被试的汉语语音测试提供声母辨析测试的命题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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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发音方法的偏误

这类偏误主要集中在送气音p,不送气音b、d、g,鼻音n,边音l上。表2列举了声母发音方法的偏误类型、特点和测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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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评析

综合前人研究可见,最易发生偏误的声母有f,zh,ch,sh,r,z,c,s,j,q,x,h,p,b,d,g,n,l。其中偏误发生率较高的是f,zh,ch,sh,r,h,p。从偏误类型上看,声母发音部位的偏误要比发音方法的偏误更突出。

三、韵母偏误研究及测试要点

关于韵母偏误的研究大部分也是经验性研究,如宋春阳(1998)、黄贞姬(1999)、王宇(2000)等。同时,也有少量的材料性研究,如胡晓研(2007)等。此外,还有三篇专门针对韵母偏误的实验性研究文章,比如王韫佳(2001)、陈凡凡、周小兵(2005)、陈珺(2007)等。

韵母的偏误研究我们主要从单韵母、复韵母、鼻韵母三个角度进行了划分,呈现了其偏误的类型和特点,并针对这三个角度列出了相应的测试点。具体可见表3、表4、表5。

(一)单韵母的偏误

偏误率最高的单韵母有o、e、ü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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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复韵母的偏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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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鼻韵母的偏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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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评析

由上述列表可见,偏误较突出的韵母有ü、e、o、ou、ui、un、ün、üan以及an和ang、en和eng、in和ing、un和iong等。

韵母偏误除了上述主要类型外还有一些新的发现与争议,陈珺(2007)指出,u是偏误较多的一个韵母,她还提到将üan[yɛn]中的ü发成卷舌元音[ɥ]的偏误现象,在复韵母中的错误率仅次于un[uən],这是一个新发现。王韫佳(2001)通过实验证明ü[y]是感知错误率最高的音,“对韩日学生[y]的教学是一个难点”。但陈珺(2007)发现,“单元音ü的偏误并不多,只在复合元音中ü的问题才多起来,可见ü之难对于韩国学生而言不在音素本身,而在于与声母结合以及与u的拼读规则区分上”。尽管上述研究还没有得到进一步的验证,但为韵母偏误的进一步研究提供了新的角度。

四、声调偏误研究及测试要点

韩语是非声调语言,所以对韩国人来说,声调是其学习的难点,关于声调的偏误研究也比较多。马燕华(1994),宋春阳(1998),刘艺(1998),闫恒(2005),高玉娟、李宝贵(2006)等研究的是单字调的偏误;刘江娜(2006),夏晴 (2006),冯丽萍、胡秀梅(2005),祁慧琳(2006)等研究的是双字调的偏误。

韩国人在四个汉语声调偏误中主要表现为:高平调的阴平发成低平调,上升调的阳平发成低平调或低升调或混同上声,降升调上声混同阳平,去声发成低平调的或者低降调。偏误率由高到低依次为:上声、阳平、阴平、去声(高玉娟、李宝贵,2006)。

(一)单字调的偏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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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双字调的偏误

双字调的偏误类型比单字调要复杂得多。目前,这方面研究比较充分的是祁慧琳(2006)和夏晴(2006)。祁慧琳(2006)研究了韩国人20组双字调的发音偏误。夏晴(2006)考察了韩国人21组双字调偏误的声学表现形式。根据上述研究,我们对这20组双字调的偏误特点进行了归纳,并据此总结出了双字调偏误的测试点,具体见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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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评析

关于单字调偏误的研究由于实验设计及统计数据的不同,得出的偏误程度也有所不同。马燕华(1994)指出“韩国留学生的声调出错率依次是:半上(100%),阳平(94%),阴平(77%),上声(70%),去声(65%)。他们发平调、降调比较容易。”朱川(1997)则认为,韩国学生四声偏误率最高的是上声。高玉娟、李宝贵(2006)用实验语音学的方法得出“最容易习得的是去声,其次是阴平,然后是阳平,最难的是上声。”宋春阳(1998)和刘艺(1998)的研究则认为,“阳平和去声的偏误率较高,而阴平和上声的偏误率相对要低一些。”尽管关于单字调偏误率的研究尚存争议,但比较普遍的看法是,韩国人单字调偏误的最突出问题表现在阳平和上声上。

关于双字调组合的偏误研究也存在着很多争议,但根据大部分研究的结果发现,双字调组合研究存在一些共性:由于阳平和上声本身存在的偏误必然会影响到它们进入双字组合后的发音,因而包含阳平或上声的双字调组合出现的偏误也最多。其中,“上声+轻声、上声+阳平、阳平+轻声”等组合形式是公认的双字调比较突出的组合(祁慧琳,2006)。

五、结语

本文对当前韩国人汉语语音偏误研究的众多成果进行了分析归纳、系统整合,使韩国人的汉语语音偏误类型和特点得以全景式的呈现。目前韩国人语音偏误的研究领域主要集中在声母、韵母、声调三大部分,其中研究相对比较充分的是声母偏误,其次是声调偏误,而对韵母偏误等领域的研究则相对薄弱,尚需加强。此外,语音偏误还应涉及轻声、儿化、变调、重音和语调等语流方面的偏误,但这方面的研究还远远不够,理应引起更多的关注。

本文在归纳韩国人汉语语音偏误研究的成果之余,还总结了韩国人在汉语声母、韵母和声调等方面的辨析难点(测试点),从而使这方面的偏误研究成果不仅可以用来指导针对韩国人的汉语语音教学,还可以为针对韩国人的汉语语音测试提供可靠的命题依据。

本文是北京语言大学2006年青年骨干教师培养计划项目“汉语作为第二语言语音偏误及语音测试体系研究”的阶段性成果,研究全过程得到该项目资助和导师聂丹副研究员的指导,特致谢忱,文责自负。

注 释:

①该数据来自北京语言大学汉语水平考试中心内部资料。

②-i[ɿ]、-i[ʅ]虽属单韵母,但它们并不单独发音,应归入音节内拼合的偏误问题,拟另文撰述。

③此列中标*的文字说明专门是对“误读音”这一列中标注*的偏误类型所做的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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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艳北京语言大学汉语水平考试中心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