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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的都市精灵

2009-01-05

新语文学习·初中 2009年12期
关键词:旁观者旧金山老舍

丁 力

《随笔》杂志一直注重对人类深层思想的发掘和对人文关怀的倡导,《都市精灵》一文便首发于《随笔》1996年第4期,表达了舒乙先生对当代中国城市化进程中人与自然关系的独到见解。

西方神话中,精灵是大自然的守护者,是与自然合为一体的生物。作者在文中用其比喻可爱的小动物,是有深刻寓意的。工业革命以来,现代化都市竞相崛起,地球的原生态环境已经被破坏殆尽。纽约、巴黎、东京等大都市固然是工业文明的骄傲,然而它们更是人类破坏生命家园的铁证。一时间,举目远眺,偌大的世界竟放不下一蓬小小的鸟巢。中国在20世纪90年代同样面临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悖论,人与自然到底应该如何共处成了许多有识之士关注的命题。

舒乙先生认为:城市里有无鱼虫鸟兽既是衡量人类意识自觉程度的标准,又是衡量生活环境质量的标准。“‘孤城寡人并不正常,倒是‘与狼共舞这个漂亮的词组更具有现代意识。”

为了阐释自己的论点,作者从身边着眼,抓住城市中动物生存状态的几个典型画面进行描绘。

位于北京的现代文学馆内古木参天,鸟鸣啁啾,间或有松鼠等野生小动物出没其间。然而,这种温馨的画面只是京城的特例。文学馆外,鳞次栉比的高楼逐渐侵占了鸟类栖息的家园,早已不复几十年前树木遮天蔽目的大观。作者在文中描绘了一个让人刻骨铭心的镜头:

“冬天,在院中,在很高很高的枯枝上,常蹲着一对硕大的乌鸦,连大嘴都是漆黑的。它们并不叫,呆呆地蹲着,居高临下地瞧着这忙碌的大城市,像两个孤独而寂寞的旁观者。”

旁观者,孤独而寂寞的旁观者!这就是城市化进程中被剥夺家园的动物形象。它们的居高临下不是高高在上的倨傲,而是一种被抛弃的麻木。我们可以说,这种孤寂的源头是作者悲天悯人的心灵,当舒乙用敏感的眼睛审视这个世界时,那一对硕大的乌鸦自然寄托了他对现代都市的针砭。逐渐失去栖息地的动物是孤寂的,都市中失去动物陪伴的人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在喧嚣红尘中忙碌的多数人尚未觉醒罢了。

栖息在滇池边的红嘴鸥和明珠塔四周盘旋扑腾的广场鸽似乎是当代中国都市中极为另类的景象,它们让作者羡慕,甚至佩服。最使作者怦然心动的却是大洋彼岸的旧金山:渔人码头旁若无人的海狮,金门大桥下翔集的海鸟,成千上万的市民一看就是好几个钟头。“看海兽,看海鸟,便威了旧金山人的传统节目和一大享受,位置排得很靠前,和上博物馆有着差不多同等的崇高地位。”

回想当年西部拓荒,旧金山烟雾缭绕,淘金大潮让她满目疮痍,加里福利亚湾想必是看不到如此胜景的。但近百年来旧金山人环保意识逐渐提高,使旧金山成了一座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新金山”,一座生活环境优越的“新金山”!

与狼共舞!与狼共舞!舒乙们一直在大声疾呼。这些声音从细微到磅礴,从沙龙到社会,引起了大多数国人的共鸣。在新世纪的中国,我们的城市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精灵,刺猬、雨燕、隼、黄鼬……这些人类的朋友正逐渐回到我们身边悠然自得地享受生活。

十多年过去了,经过奥运洗礼的北京早已不复上世纪的“荒芜”,“绿色奥运”的理念让首都彻底变换了容颜。我想,当舒乙先生漫步在绿意盎然、鸟语花香的街头时,也许会感到由衷的欣慰吧!

舒乙是著名作家老舍先生之子,但他并未继承父业着力于小说创作,而一直以散文、传记的创作为主。他著有散文集《老舍散记》《父亲最后的两天》《老舍的爱好和关坎》《我的风筝》《我爱北京》《梦和泪》《小绿棍》《现代文坛瑰宝》《我的思念》,长篇传记文学《老舍》等。

舒乙先生同时也是一位画家,但他并未师从任何画派,甚至没有向自己的母亲——著名画家胡絮青老人学习。他用自己的方法绘画,成就斐然,曾举办过12次画展,代表作有《艺术桥》《窗前小草依旧绿》《德胜门》《门墩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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