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古代妓院的行话非常庞杂、晦涩而难懂。为了活命，青楼妓女不得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达官显贵、军警宪特、流氓小偷、地痞无赖这些三教九流中巧言令色，悉心周旋。尽管妓院是一口大染缸，但很多富有特殊意义的专用词语却被保留下来，直到现在还流行在街头巷尾，有的甚至成了当今社会最流行的词语。当然，其意思整个儿都变了。这里先摘出五个词儿说道说道。

一曰：开盘

现代都市人再熟悉不过了，房地产广告满天飞，今天这儿封顶，明天那儿开盘，殊不知，“开盘”这个词满身脂粉气。在旧时妓院里，“开盘”指客人让妓女陪着聊天、唱曲，不包括其他不堪入目的内容，颇似时下陪聊、陪唱的歌厅小姐。民国时期，胡适、陈独秀等高收入的社会名流，时常闲聚“开盘”。

二曰：出局

出局，今指被淘汰，从圈里被踹到圈外。它的前身专指嫖客花钱把妓女从妓院接出，然后送到自己家里或者其他隐秘的地方过夜。著名的“情种诗人”徐志摩，乐于请朋友喝“花酒”，叫妓女“出局”。这在清末民初期间，算是上流社会的一种生活方式，如果妻子不是“醋坛子”或者“母老虎”，此类休闲娱乐活动是被默许的。

三曰：开方子

开方子，字面意思很容易理解，现在是医生为病人诊病后对症下药开出药方，或者出主意、指路子。原意非常干净，而在妓院里，这词便彻底脱胎换骨了。“开方子”指妓女审时度势察言观色，佯装可怜以各种借口向嫖客敲诈的手段。据汪仲贤《上海俗语图说》里记载：“未开方子以前，须先借因头，以作发端。或假装病痛，或愁眉紧蹙，或故意骂人，或暗地啜泣……嫖客见之，定要询问根源。复须羞怯怯地，不肯明言，等他再三相逼，才不得已而吞吞吐吐地说将出来，嫖客一拍胸脯，方子已收功效。”

四曰：调头

调头，说白了就是“回弯儿”，听起来没什么怪味儿。细究起来，这个词却是旧上海的妓院行话，指妓女从原来的妓院转到另一妓院中营业，颇像现代人换单位。当时，妓女的身体属于妓院，从八九岁调教成名重一时的“花魁”，当然要花很多钱。马上挣钱了，竟要挪地方，想必，“调头”远比计划经济时代的“农转非”、“工转干”都艰难。

五曰：跳槽

跳槽，如今很时髦。现代社会竞争激烈，一旦工作被炒，自然要找其他活儿。“跳槽”之说，不绝于耳。孰料，这个“脸儿熟”的词语，竟然也是旧上海的妓院行话，指嫖客丢弃原来的妓女另结新欢。清人徐珂的《清稗类钞》中明确解释说：“原指妓女而言，谓其琵琶别抱也。譬以马就饮食，移就别槽耳。后则以言狎客，谓其去此适彼。”古代中国，良家妇女的地位很低，妓女简直就是漂亮玩物，花钱买乐的嫖客，个个儿喜新厌旧，嫖客上妓院被比作“吃草”，玩到了“草色衰败”那一天，失去新鲜感的“马(嫖客)”自然就要“跳槽”。

编辑／汪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