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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冻结的心

2008-01-14

中学生博览 2008年10期
关键词:霜花偶然间玻璃窗

郭 郭

小女孩在窗上呵了一口气,用两只手的大拇指在玻璃上印成了一颗心。她偶然间在网上看到:“如果两个人的指纹能印成一颗心,是很幸福的事。”那是一个看一眼就会很舒服的图片。两个鲜红的指纹叠交在一起,印成了一颗红红的心。她总是想,如果有人能愿意和我的指纹叠在一起,该多好。

可是,没有人。于是,她用自己的两个拇指印成了一颗心。两颗心。无数颗心。

不知从多大开始,她就学会了自己温暖自己。

应该是从爸爸进牢,妈妈疯掉那年开始的吧。还在上小学,爸爸因为吸食毒品而倾家荡产,迫不得已去抢。妈妈是在爸爸进牢后受不住打击,疯了,走丢了。于是,可怜的她住进了孤儿院。但学校还是要去的,只是每次放学,都是她自己回家;每次开家长会,都是老院长去开;每次过年,都是她去监狱给爸爸送东西。同学们的嘲弄,老师的同情,陌生人的冷漠,她一个不到10岁的小丫头硬是自己撑下来了。在练就了坚强、不服输的品格的同时她也形成了内向、自闭、孤傲的性格。

她也曾尝试交朋友,但是不论新朋友还是老朋友,都离她而去了。只因为她的家庭让人发怵。小女孩也因此铁了心,不再相信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她唯一喜欢做的事,便是在玻璃窗上写字,再看它们慢慢消失。这样,她的事谁也不知道,慢慢自己也会忘掉。

她有时会去网吧。上网时发现了那个图片。于是她学会了,学会了温暖自己。自从她进了孤儿院,她就不得不自己取暖,找乐。天冷了自己握自己的手;天热了自己给自己扇扇子;伤心了,自己蜷缩在墙角抱着娃娃;开心了,自己对着镜子傻笑。这次也一样,自己在玻璃窗上印上自己的指纹。一个,两个,无数个。那些“心”向下滴水。那时外面正好下雪,窗上结成了各式各样的霜花,最美的是无数个拖着长长尾巴的心形霜花。

那些“心”也被湿润过,温暖过,但最终耐不住严寒,被冻结了。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只蝴蝶,永远是将飞未飞的样子。

被冻结的心,锁住了爱,锁住了笑,锁住了泪。但锁不住梦想,也锁不住孤独。小女孩呼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悠悠地想。

编辑/张春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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