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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与子

2007-05-14陈锦添

杂文选刊 2007年20期
关键词:万能邮局大伯

陈锦添

父亲:“金钱不是万能的,许多东西钱买不来……”

儿子:“谁说金钱不是万能的,放眼当今世界,哪一件不是商品,既然是商品就能买到,关键就在于价格是否合适,只要价格给到位了,就能买来。打个比方说,有人出一百块让我吃屎,我肯定不答应,这不是因为我多么高尚,而是因为这价格不合适,如果他能出到一万,我就会动心了,要考虑考虑,如果他能出十万,我肯定毫不犹豫……”

父亲:“那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的逻辑,这世界上毕竟有许多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说金钱买不来健康……”

儿子:“怎么买不来?现在没钱就不能进医院,生了病也看不起,只能耗着,就说咱隔壁的张三叔吧,得了尿毒症,如果有钱,花几十万换个肾不就好了?可就是因为没钱,四十岁就走了,您能说钱买不来健康吗?”

父亲:“这……知识无价,金钱买不来知识吧?”

儿子:“这就不对了,爸,您昨天还痛心疾首地说有许多农村的孩子都上不了学,为什么上不了学?还不是因为没有钱,掏不起学费,如果他们有钱就能上学,就能学到知识,这不就等于买到了知识?”

父亲:“不说这个,就说时间,上帝是公平的,给每人每天二十四小时,金钱绝对买不来。”

儿子:“谁说上帝是公平的,的确每人每天二十四小时,可是您这二十四小时能干多少事,人家有钱人二十四小时能干多少事情?比如去上班,您从家到单位骑自行车要半个小时,可是如果您开车的话只要五分钟,这不就等于金钱买来了二十五分钟吗?一天上班两次,就是五十分钟,一年又该多长时间?如果有钱买车,您这时间可节省大发了,怎么能说买不来时间?”

父亲:“这……好好,算你胡搅蛮缠有理,可金钱买不来好的心情。”

儿子:“您别说这个,说这个我心情就不好。咱家没钱,几十年了就住这个筒子楼里,您老说这筒子楼里太闹,环境太差,影响您看书,如果您有钱,买他一个靠近海边的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您的心情肯定倍儿好。

“再比如说,您忘了您去年订的报纸了?邮局老给您送丢,您找人反映多次,还投诉人家,可管用吗?人家根本不理您,惹您生气好几天,还不是您那个老同学王总出面给人说了说,这才不丢了,为什么呀?就因为人家王总有钱!他公司常年通过邮局发货,每年给邮局创收一百多万,人家有钱,人家就是大户,自然面子大,别人见了都点头哈腰的,连邮老大都得看着人家的脸色吃饭,这心情自然就好,这也是钱买来的吧。”

父亲:“唉……世风日下,可是金钱总买不来朋友,买不来朋友的忠诚吧?”

儿子:“爸,您说,为什么我那个农村的大伯跟咱来往得少了?还不是因为他去年盖房子,向您借钱,您没钱借给他,他就认为您抠门儿,现在一年多没上咱家来了。如果您有钱,当即拍给他十万块钱,让他可着劲儿地花,他能生您的气吗?”

父亲:“你大伯老认为我在城里怎么怎么有钱,可他哪知道……”

儿子:“您看,您承认钱重要了吧。”

父亲:“钱是重要,可钱不能成为生活中的一切。”

儿子:“钱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切啊,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是钱?”

父亲:“那是基本的物质生活,除却这些,苏东坡早在《赤壁赋》中就说过:‘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儿子:“您别犯迂了,那是大宋朝的时候,离现在一千多年了,您不看看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哪里还有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要看也有,在风景区呢,掏钱买门票,花了钱才能‘目遇之而成色,耳得之而为生,已经不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了。”

父亲:“好了,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爱怎样怎样,我看书去了。”

儿子:“说到书,没钱您也没得看,您忘了上次您在书店抄书,人家服务员怎么说您的?您说您要有钱买了,至于吗?”

父亲:“……”

儿子:“爸,爸,您怎么了……心脏病犯了……别呀,咱家没钱了……爸……爸,您可不能犯病啊……”

陈锦添

父亲:“金钱不是万能的,许多东西钱买不来……”

儿子:“谁说金钱不是万能的,放眼当今世界,哪一件不是商品,既然是商品就能买到,关键就在于价格是否合适,只要价格给到位了,就能买来。打个比方说,有人出一百块让我吃屎,我肯定不答应,这不是因为我多么高尚,而是因为这价格不合适,如果他能出到一万,我就会动心了,要考虑考虑,如果他能出十万,我肯定毫不犹豫……”

父亲:“那是一个没有骨气的人的逻辑,这世界上毕竟有许多东西是钱买不来的,比如说金钱买不来健康……”

儿子:“怎么买不来?现在没钱就不能进医院,生了病也看不起,只能耗着,就说咱隔壁的张三叔吧,得了尿毒症,如果有钱,花几十万换个肾不就好了?可就是因为没钱,四十岁就走了,您能说钱买不来健康吗?”

父亲:“这……知识无价,金钱买不来知识吧?”

儿子:“这就不对了,爸,您昨天还痛心疾首地说有许多农村的孩子都上不了学,为什么上不了学?还不是因为没有钱,掏不起学费,如果他们有钱就能上学,就能学到知识,这不就等于买到了知识?”

父亲:“不说这个,就说时间,上帝是公平的,给每人每天二十四小时,金钱绝对买不来。”

儿子:“谁说上帝是公平的,的确每人每天二十四小时,可是您这二十四小时能干多少事,人家有钱人二十四小时能干多少事情?比如去上班,您从家到单位骑自行车要半个小时,可是如果您开车的话只要五分钟,这不就等于金钱买来了二十五分钟吗?一天上班两次,就是五十分钟,一年又该多长时间?如果有钱买车,您这时间可节省大发了,怎么能说买不来时间?”

父亲:“这……好好,算你胡搅蛮缠有理,可金钱买不来好的心情。”

儿子:“您别说这个,说这个我心情就不好。咱家没钱,几十年了就住这个筒子楼里,您老说这筒子楼里太闹,环境太差,影响您看書,如果您有钱,买他一个靠近海边的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您的心情肯定倍儿好。

“再比如说,您忘了您去年订的报纸了?邮局老给您送丢,您找人反映多次,还投诉人家,可管用吗?人家根本不理您,惹您生气好几天,还不是您那个老同学王总出面给人说了说,这才不丢了,为什么呀?就因为人家王总有钱!他公司常年通过邮局发货,每年给邮局创收一百多万,人家有钱,人家就是大户,自然面子大,别人见了都点头哈腰的,连邮老大都得看着人家的脸色吃饭,这心情自然就好,这也是钱买来的吧。”

父亲:“唉……世风日下,可是金钱总买不来朋友,买不来朋友的忠诚吧?”

儿子:“爸,您说,为什么我那个农村的大伯跟咱来往得少了?还不是因为他去年盖房子,向您借钱,您没钱借给他,他就认为您抠门儿,现在一年多没上咱家来了。如果您有钱,当即拍给他十万块钱,让他可着劲儿地花,他能生您的气吗?”

父亲:“你大伯老认为我在城里怎么怎么有钱,可他哪知道……”

儿子:“您看,您承认钱重要了吧。”

父亲:“钱是重要,可钱不能成为生活中的一切。”

儿子:“钱已经成了生活中的一切啊,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是钱?”

父亲:“那是基本的物质生活,除却这些,苏东坡早在《赤壁赋》中就说过:‘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儿子:“您别犯迂了,那是大宋朝的时候,离现在一千多年了,您不看看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哪里还有江上清风,山间明月,要看也有,在风景区呢,掏钱买门票,花了钱才能‘目遇之而成色,耳得之而为生,已经不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了。”

父亲:“好了,好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爱怎样怎样,我看书去了。”

儿子:“说到书,没钱您也没得看,您忘了上次您在书店抄书,人家服务员怎么说您的?您说您要有钱买了,至于吗?”

父亲:“……”

儿子:“爸,爸,您怎么了……心脏病犯了……别呀,咱家没钱了……爸……爸,您可不能犯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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