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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类“80后”抒写(编后记)

2006-11-17

四川文学 2006年11期
关键词:黑子兄弟俩另类

卓 慧

生于上世纪80年代的黑子,按时下通行的说法,其写作似乎理应归入“80后创作”。然而,在黑子的作品里,你根本觅不到丝毫“80后”新锐韩寒、张悦然们那类对高考压力、青春迷惘等的宣泄的踪影,你能捕捉到的多是一个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对乡村那份执着而深情的记忆。如果说韩寒们表达的是“80后”城市孩子的成长烦恼和苦闷的话,黑子的创作,抒写的则是“80后”在乡间生活过的孩子的心理感受,这感受或许还有些片面,却确确实实是那些曾在乡间原野、田间地头摸爬滚打、欢笑哭闹过的孩子对渐行渐远的乡村情感的由衷追忆和凝视,是另一类“80后”抒写。

作为另一类“80后”抒写,黑子展现的是怎样一种乡村记忆呢?

小辑中的小说《传说父亲》,叙述的是一个怯懦自私的父亲为救弟弟的命而忘我舍身的故事。毫无疑问,兄弟情谊是该作的主题。作品中的父亲兄弟俩,一对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的孤儿,生计艰难,为糊口同去参加革命当了兵;后因为生活信念不同,兄弟俩分道扬镳,哥哥回村做了农民,弟弟则继续当兵;“文革”时期,当兵做了官的弟弟受到迫害,二十年从无联系、胆小怕事的哥哥竟果敢地跳出来唱歌宣扬弟弟的功绩,试图以此来救弟弟的命,结果非但未成,自己也送了命。黑子笔下这段兄弟情,虽然既无余华《兄弟》中兄弟怡怡和谐的场景,也无鲁迅先生《兄弟》中表面相亲、背里相残的潜意识负罪心理,甚至兄弟俩长期陌生人样不相往来,但心底里却是连着皮带着骨的,是一种真正的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情谊。尤其是那个父亲,在弟弟发达时他不去攀附,有难时却又能克服向来的怯懦自私而舍命相助,其朴实真挚而又略带些愚笨的品性,不正是乡村里一些老实乡民的个性特征的写照吗?

《飞鱼》是通过祖父天爷的死表现老年人生活的孤寂及祖与父、父与子三代人之间的心理隔阂。表面看来,这是一个现代题材,是探析现代社会特别是乡村城市化背景下人的心理需求问题,但其实,黑子所迷醉的还是乡村,给主人公父亲所寻找的心灵归宿还是乡村,因为乡村故土是“是他们的根,叶子老了有不落到根下的道理吗?”不可否认,黑子在这里谈的是一个老调,并无多少新鲜之处。但不要忘了,谈这调的可是一个“80后”生人,是一个大多数同龄人都还沉迷于电玩、汽车等时尚物品的人,并且这调谈得还比较自然,还不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就在这里,也见出乡村记忆于“80后”的黑子是多强大、多坚实!

《天上人间》篇幅短小,淡淡地、幽幽地写一个流落于都市的乡村卖身女的遭遇。初读此作时,我下意识地想起了老舍先生的《月牙儿》,那个描写都市少女沦落为娼的名篇。诚然,老舍先生描写的细致、叙述的流畅、笔调的清新,黑子全然都还未学到,在《天上人间》里也全然见不出,但是,他能对这一类被社会所鄙弃的弱势群体予以关注并寄予同情,却也恐怕是某些习于以自我为中心、惯于关注自我的“80后”人少见的,而这,应该也与他的乡村记忆有关。

其实,不单是这个小辑里的三篇作品,几年前初次看到黑子的作品,我就震惊:“80后”竟有如此“另类”的写作(这个“另类”当然是与其同龄人的主流倾向相较而言的,准确地说,这个“另类”其实是传统,是老到),对乡村的感情竟如此坚实!是的,对黑子来说,乡村可能就像是一幅散发着墨香、氤氲着乡情的永不褪色的水墨画,令他时时都倍感亲近和感怀,而不得不将之融进笔底的字里行间。这在“80后”创作中是相当少见的,也是相当可贵的。同时,毋庸讳言,由于人生阅历、个人素养等方面的限制,黑子在创作上还显得有些稚嫩,这是他亟待克服的。愿有朝一日真能如他自己所说,在玉米地里种出太阳来,我们热切地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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