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昆

小石最近有点烦。

烦的是他的老婆，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经常拿他的手机来说事儿。

只要小石一回家，老婆就把他的手机夺过来，把电话记录和短信翻阅个遍，一边查看还一边盘问小石一天下来都跟谁打电话了，又有谁来电话了，给谁发短信了，谁来短信了。非得弄个水落石出了才算罢休。

小石实在受不了老婆的这番神经质般地盘问，总感觉自己像一个罪犯一样。小石有时忍耐不住了，就跟老婆吵一架，严惩的时候还大打出手，上升到家庭暴力，如此这般两口子的感情出现了第一次危机。

小石这段时间主要是忙，他跟市领导当秘书，每天领导不回家，他也不能回家，再加上有时为了写一个讲话稿，还得通宵达旦地加班。老婆生他的气，也主要是因为这个。

他常常不回家，是不是在外边有情人啦?老婆愤愤地问小石。

有个屁，忙得不可开交，哪还顾得上找情人。小石倒心平气和，他的确是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越是这样，老婆倒越闹得凶。你别装蒜，你以为你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你就没干坏事啦?你越这样，越说明你在外边真的有了!老婆再一次着急上火，劈头盖脸地数落起小石来，弄得小石真有些招架不住。每当这个时候，小石就哑巴了，因为即使他再怎么解释，老婆都会不信的，一切无济于事，还不如装哑巴不说话。等老婆一会儿没了火气，自然就会雨过天晴，风平浪静下来。

小石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在接打手机上，特别注意。一般情况下他不跟女同志打电话，可有女同志跟她通电话时，他就会吓得浑身发抖，只要通话一结束，小石马上就会把对方的号码立即删除。至于短信，小石更是不敢跟别人发上一个字，更不用说接到什么短信了，一律阅后删除，不敢留下一点痕迹。

一天，老家来了个多年未曾见面的女同志。女同学先打电话找到小石，小石心里乱如一团麻。说实话，他很想见见这个女同学，何况这个同学还是他在中学期间曾经追求过的一个对象哩。可小石又怕被老婆知道，心里犹豫起来，那个女同学好像明白他的难处，就推脱说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这时，小石倒有些脸上挂不住面子了，他一想老婆反正不在身边，就大起胆子来，痛痛快快地向那个女同学发出了邀请。

两人相约一个小饭店里，点了几个菜，要了一瓶葡萄酒，小酌一番。中学旧事回味无穷，多年未见，不免一见如故，两人推杯换盏地竟喝得有些醉意。

吃过晚饭，小石要送女同学回家，可女同学却坚决不让，怕影响不好。小石笑笑说，这样也好，你路上小心，回去以后一定跟我来个电话，以报平安。女同学答应着就跨上了自行车。

小石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11点多了，他没有进家门。因为他害怕他刚进了家里，那个女同学就会来电话，又不免招来老婆的盘问，势必会再次引发一场“战争”。

小石索性在楼下散起步来。冬末春初时节，天气乍暖还寒。小石跺着脚来回地踱来踱去，后来还是感觉有些冷，干脆就跑起来，在楼下从东跑到西，从西跑到东。小石就这么等着女同学的电话，可左等不来，右等还是不来。怎么回事?同学不会出事吧?小石有些沉不住气了，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经12点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电话?

这时，小石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女同学的电话，可接电话的却是女同学的丈夫，对方连一声问候的话也没有，破口大骂起小石来，你是哪里的野汉子，你再骚扰我老婆，我跟你没完!小石一听这样的声音，脑子就发涨，他突然感觉这个人怎么有点像自己的老婆。小石在女同学丈夫的骂声里匆匆挂断了电话。

小石在楼下呆呆地伫立了好久。待情绪稳定下来后，即刻删除了刚才的电话号码，而后轻轻摇摇头，缓缓地上楼回家去了。

回到家，老婆孩子都已熟睡了，小石暗暗庆幸自己可以躲过老婆的盘问了。

小石轻轻脱了衣服，钻进被窝里。临睡前，小石把手机关了，那一夜他睡得特别熟。

当晚，小石做了个梦，梦见他的那个女同学和她的丈夫打架了，打得很凶，最后还是他跑过去才劝解开来。

(地址：河北省邢台市顺德路255号《散文百家》杂志社邮编：054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