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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海斌的诗

2006-01-19吴海斌

延安文学 2006年6期
关键词:吹口哨霞光旷野

吴海斌

晚霞里的血

几枚钉子,开始钉下去

它们闪着亮光,探进星斗的

窟窿深处,在这之前

燃烧的霞光里,是血

在里面涌动,仿佛要洇透西天

一个遥远的人,他剧烈咳嗽之后

吐出来血,他已经冰凉

还没有治好自己的肺,那些

屋顶上的炊烟,连成一片

被他按进了房子的烟斗,河水在响

嗤拉拉,流到他消失的地方

用抽烟的声音,流出声响

一个抽烟的朋友,把纸币花光的人

在兜里插着双手,在这条落叶满地的

路上,吹口哨

他还活着,霞光里还有血

山挺着弯下来的脊梁,凉的秋风

还要为他,披上一件黑夜的衣裳

一个吹口哨的人

在秋风里站着,轻微摇着脑袋

吐出一连串音符,旷野里

数不清楚的玉米茬,向上张开嘴唇

一起缓慢地吹,它们的胡须被土埋得很深

吹口哨的人,听到了身体里落下树叶

深处的水,托着菊花点亮的灯盏

从黑暗里上升,一些无比鲜亮的枣

小灯笼一样,在高处和它们汇合

吹口哨的人,望着高处,脸是那样地亮

他的骨头,开始下雪了

用鼻音装饰出寒冷,用舌头搅拌着飓风

天边的阴云,和他挨得那样紧

晚归的秸秆,披着几件旧衣服

他点亮一堆篝火,在胸腔里燃烧

吹口哨的人,明亮而又黯淡

一个悖逆语言,过分依赖气息的男人

是那样真实,又是那样虚幻

站立在旷野上,把全部的孤单吹得那样忧伤

死去的樵夫

他在悬崖上砍灌木,用一把锋利的镰刀

从根部斩断的柴,露出白茬的斜面

枝条上的小叶片,在抖动,伸出来的

这些绿,还有几片打着卷,嫩得失去真实

牙齿咬着下嘴唇,鬓角露出一条粗血管

心跳加快,紧握镰刀,把很长的一根筋

一根粗壮的枝条,从悬崖的皱褶里

连根砍下来,他似乎像一团火苗

在石头上,已经被上午的阳光点着

他的双腿压住前脚掌,脚后跟哆嗦

收紧阴囊,小腿肚上的肌肉贴住骨头

舌头抵着牙龈,腮帮在变形,在扭曲……

滑了一下,晃过悬崖的灌木

他在飞,在快速地向下飞

张着双手,松开灌木,松开

镰刀,骨瘦如柴的女人闪身出来

他喊,开始大喊,身体发热

他关上了呼吸的两叶肺,多像一团火焰

在沟壑深处,轻易地打开了一块石头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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