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苏民

根据马克思的论述,虚拟资本是指以有价证券形式存在并能给持有者带来一定收入的资本,是信用制度和货币资本化的产物。可分为广义和狭义两个层次的内容:一般情况下,狭义的虚拟资本是指债券、股票等有价证券,广义的虚拟资本则是银行的借贷信用(期票、汇票、存款货币等)、有价证券(股票和债券等)、名义存款准备金以及由投机票据等形成的资本的总称。随着科技进步及经济的发展,股票、债券、证券化资产以及金融衍生品等不断推陈出新,资本的虚拟化程度越来越高、与实物经济的距离越来越远,由此成为相对更独立的经济体。

一、虚拟资本的功能

1．优化资源配置的功能。虚拟资本的一大特点就是流动性强,为追逐资本利得,必然不断寻求利润率的投资场所。一方面,当原有产业部门或地区的资本增殖能力低于其他产业部门或地区时,它便会首先流向最能价值增殖的地方,继而引导现实资本转向高利润率的产业和地区,从而带动社会资源冲破行业垄断和分割及地方封闭和保护主义不断重组以达到合理配置。当然,国际间的情况要复杂得多。另一方面,虚拟资本还不断扩大其增殖的领域、创造新的投资部门、促使社会分工细化,并对增量资源进行超前性配置。这是因为虚拟资本的有效扩张会导致价值增殖的分配结构---如利润率结构、汇率结构、利率结构及价格结构---的变化,这一变化将引起人们预期的提升,从而刺激其投资欲望,进而导致现实资本的可得性和更多的利润来源。从最终结果看,现实资本也得到了相应的扩张、经济结构相应转移、潜在ＧＤＰ相应扩大,为经济持续增长提供了有力的保证。总之,从长期来看,虚拟资本赢利能力的大小可作为衡量一个社会配置资源能力水平高低的重要尺度。

2．联合生产要素的功能。各类生产要素在分离的状态下,都只是可能的或潜在状态的生产力。只有以某种形式把它们结合起来,才能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实现经济的增长。在简单的商品经济条件中,生产资料是同自身的个体劳动直接结合在一起的。因此,"等量劳动创造相同的价值。"在较发达的商品经济条件下,广泛的生产要素结合,则表现为各种资本性生产要素迅速聚集,形成现实的生产力,并推动价值的积累和增殖。正是要素的资本化,使各种异质的生产要素的联合成了可能。同时也决定了其基础的"虚拟化"特点。

3．激活"储蓄"的功能。虚拟资本市场的发展为多元投资主体开辟了广泛的投资渠道,它促使更多的社会闲散资金和长期占用的"沉淀"资金集中起来,重新用于投资。"储蓄"的激活,牵涉大量筹集企业和拥有"剩余资源"的大量行为主体,若二者想通过签定并切实履行合同,则为搜集、处理、评估众多企业、管理者和经济环境等而付出巨额交易成本和信息成本,这将使"储蓄"拥有者不愿贸然投资,这在一定程度上直接阻碍着储蓄的流动。虚拟资本借助其运动趋势的导向器优势,揭示并传播了特定的投资信息；同时有条件采取相应的金融对策去激活"储蓄"、支持资本集中、积累,以规模效应促进专业化、技术革新和经济增长。

4。补充宏观调控手段的功能。虚拟资本和证券市场的发展为国家进行财政和金融方面的宏观调控,提供了新的手段和场所。一般而言,通常情况下为经济增长提供主要动力的银行信用机制,由于具有创造货币的乘数作用而很难达到刺激经济增长与抑制通货膨胀的双重目标;而经济的长期增长和发展客观上要求有更高效率、又能解决刺激经济增长与抑制通货膨胀矛盾的金融安排。虚拟资本,特别是初级传统虚拟资本特殊的"双轨"运行规律为解决这一矛盾提供了可能。因为国家可以通过初级传统虚拟资本,如发行各种国债券和中央银行的证券及其交易活动等,既为市场运行扩大货币供给规模,同时却又能保持倾向供给总量的相对稳定,并且促使资本按效率原则在各经济主体间合理流动、高效配置,进而实施对宏观经济的有效调控。

5．资本外向扩张的功能。以虚拟资本为代表的虚拟经济的长足发展对金融深化,即金融机构多样化、金融市场有组织化、利率自由化和金融业国际化作出了显著贡献。它促使资本在更广范围内扩张、逐利,并服务于经济增长。

二、虚拟资本与金融风险

20世纪最后几年世界虚拟资本发展进程明显加快,主要表现在几个方面:第一,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进程,特别是资本市场全球化进程大大强化了以金融资产为核心的虚拟经济对整个世界经济的影响;第二,信息技术革命极大地推进了社会信用的广泛发展,也为世界市场的统一提供了技术上的可能,使股票市场、金融衍生工具市场大规模发展;第三,商品的流动越来越被金融资本的流动所代替,通过直接投资,各个国家的比较优势得以发挥,国际分工进一步深化,这反过来又极大地推动了国际资本的流动。

虚拟经济过度发展必然使金融业的不确定性和风险性加大。虚拟经济的发展与投机活动始终是共存的。虚拟经济相对于实体经济的高流动、高风险、高收益等特点很容易吸引大批资金滞留在虚拟经济领域进行投机活动,而投机过度会引发虚拟经济过度膨胀,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严重背离,当虚拟资产的持有者预期其所持有的虚拟资产将贬值时，他会将其持有的虚拟资产转换成实体财富的意愿。如果市场上足够多的持有者都有意愿将其持有的虚拟资产转换成实体财富，将会引起虚拟资产的大量抛售， 从而引起金融指标的恶化，导致金融危机。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过度偏离是金融危机产生的必要条件， 也可以说是金融危机爆发的根源。

经济学家在描述世界经济结构的危机时,将其描述为一个巨大的倒金字塔,在塔底是物质生产部门,在其上是商品和真实的服务贸易,再其上是债券、股票、通货和商品期货,顶层是衍生期货和其他纯粹的虚拟资产。从现象上看,从顶层开始的每一个上层都较之下层增长快得多,如果从底层开始的每一个下层都越来越无力为上层输血而陷入停滞,其结果必然是爆发金融危机。

例如东南亚各国和地区在金融危机发生前多半实行主要钉住美元的固定汇率制,在美元升值时就会造成本币高估,再加上实行高利率,鼓励银行向外借款等措施,使外资大量流入,刺激起盲目投资、开发房地产及购买证券的热潮。有些国家的政府出于政治需要,极力散布乐观情绪,对投资者造成误导。在政府鼓励及投资者盲目乐观情绪的支持下,必然会导致虚拟资本的不断膨胀,经济泡沫也随之增多。大量外资的流入不但掩盖了实体经济效益低下的问题。由于经济前景看好,对本币的需求旺盛,股市及房地产业生气蓬勃,靠借新债来还旧债似乎不成问题,使得银行敢于放胆借债及放贷,致使虚拟资本过度膨胀,许多贷款以被高估的股票和房地产作抵押,当泡沫经济破灭被抵押的股票、房地产等抵押品出现大幅缩水银行连本带息都无法收回,银行账面出现大量呆账、坏账。公众对银行失去信心,发生挤兑致使银行出现流动性危机,进而引发金融危机。

防范金融风险的重要途径之一是要推动技术创新,建立促进虚拟经济增长的实体经济基础。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归根结底取决于虚拟资产变现的可能性。同时经济发展和社会福利水平的提高最终取决于它所创造和拥有的真实社会财富,即商品和劳务,一旦虚拟资产不能满足为维护金融体系日益增强所需的收入时,整个实体经济即刻崩溃。

从一些发展中国家及我国的现实来看,尽管技术创新在一些领域已占有了一席之地,但总体来看,其生产体系还不是建立在自主技术创新和深刻的结构变革基础之上的,而是建立在模仿、移植和学习基础之上的。一方面是学习、消化和吸纳技术创新的能力差,另一方面又没有形成一系列适合产业发展的高水平技术开发能力,很大程度上维持了初级生产的过剩和低水平产业结构的趋同。同时,也制约了高含税量产业的培育及新经济增长点的激发,不利于从根本上改变虚拟资本过度增长的危险局面。而此时如果不是通过广泛的技术创新来支撑经济持续增长,而仍是像亚洲一些国家那样,一味靠增大投入强度来提高竞争力,不仅难以阻挡经济景气度的下降和避免虚拟资本对国家实体经济的侵蚀,而且退一步讲,即使依赖国家金融动员获取了更多的实际资本积累,再延缓资本市场的开放时间,虚拟经济也会从本性出发,主动追逐利润的分享,积极制造一系列"预期陷阱",金融风险有增无减。所以,极有必要丰富和完善具有独立技术创新的多样化生产体系特别是现代制造业体系,以此作为促进虚拟经济适度增长的基本战略依托,不断提升现代需求结构,实现实体经济的集约性增长,及时改善供给结构,推动产业升级,确保国家实现虚拟资本的适度增长建立在全部金融资产能?凰忱转换为实体经济信念的基础之?抵御国际游资的冲击,经受住金融动荡的考验。

再有，要提高金融资产的质量。在我国,一个不争的事实是,以集中大量金融资源的国有银行替代国家注资于漫长的国有经济战线,因缺乏现代市场体系的支撑,必然弱化国有银行资产负债比例管理的动力和国企债务偿还约束机制,使银企不良资产比率和高负债率居高不下。亚洲一些国家众多银行一系列倒闭事件说明,一旦缺乏激励和约束,降低银行资产负债比例管理的要求,就一定要形成大量不良金融资产。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不能提高金融资产质量的虚拟经济增长,其整体经济增长必然是一种带有水份的"虚幻"性增长,而维持这种增长其代价只能是陡然增大金融风险的刚性。

我国股票市场也存在较为严重问题；一是上市公司的质量不高。上市公司质量的高低,直接关系到股票市场基础的稳固程度。可以肯定,在上市公司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效益较好的公司。但由于上市公司的进入机制和退出机制不健全,也有相当一部分上市公司是效益不好的公司。二是我国的股票市场具有较强的投机性,致使我国股票市场出现许多奇怪的现象,如效益好的公司的股票价格下降而亏损公司的股票价格反而上涨,股票价格的变化与公司的经营状况缺乏相关关系而与各种消息或政策动向息息相关等等。因此要大力培育与发展我国资本市场，建立健全资本市场的运行机制。积极培育金融中介组织，规范其行为，如产权交易中心、会计事务所、资产评估机构、律师事务所等。加强对资产管理，公司转型的立法和监管。

作者单位：河南新乡市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