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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加速苏联解体的间谍

2001-09-03由治斐

军事文摘 2001年9期
关键词:克格勃间谍苏联

由治斐

费韦尔,一个90年代在新闻媒体中频频出现的前苏联克格勃间谍的名字。1986年,一名法国记者在他的《KGB在法国》一文中,首次揭露了这一神秘的名字。1990年,法国反间谍机构的一个负责人在他的名为《来自阴间的访问》一书中,以现身说法描述了这个间谍的变节过程。事实上,西方观察家普遍这样认为,由于这位克格勃军官的倒戈,从而大大加速了苏联解体的历史步伐。此话虽有吹嘘之嫌,但美国前总统里根却有如下判断:“这可能要算是20世纪最大的一桩间谍案了!”

克格勃军官欲大难耐

费韦尔,1932年生于莫斯科,大学毕业之际便被克格勃作为“优秀人才”招进了克格勃工作。他的才华和实绩也曾受到克格勃的赏识和重用,这使得他有机会接触和了解前苏联情报机构的核心机密,其中包括涉及“国家重大利益”的机密文件。1965年,费韦尔被派往法国首都巴黎。他的公开身份是苏联贸易使团工程师,专门负责电子器材的进了口项目的谈判。当然,冷战期间,这种“商务代表”的身份其实都赋有其他秘密使命。因此,他的名字就进入了法国情报机构的数据 。根据克格勃的指令,费韦尔的任务,一是搜集法国有关的民用和军用方面的科技情报,二是物色和发展情报人员。费韦尔巧妙地周旋于工程师和生意人中间,从他们的口中捞取情报,进而拉拢他们为莫斯科效力。没用多久,就在一些大公司发展了几名情报员。然而不幸的是,这位谍报人员也渐渐地受到了西方生活的腐蚀,他对巴黎纸醉金迷的奢华生活产生了无限眷念之情。

“生活啊,多么美好!”这位东方世界的克格勃军官向资本主义的巴黎发出了藏在心底的呼唤。

所以,费韦尔给人留下的印象是,他在法国的生活远比国内奢华,尤其是他的妻子斯韦特拉娜更是沉湎其中,难以自拔。对巴黎的时装和香水,他尤为钟情,一见到这两样东西,他便会情不自禁,挪不动脚步。长此以往,他们的收入远远满足不了追求享受的欲望,于是便开动脑筋捞钱。当时,费韦尔的这些变化还没有引起克格勃的警觉。况且他不辱使命,搞到了令上级满意的情报,他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1970年,费韦尔奉召回国,被安排在负责科技情报的T处,这是个热门去处,可他却心不在焉,那颗不安分的心再也平静下来——他和妻子怎么也无法忘记那长达5年的“富裕”、渴盼。在他们的眼里,美丽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与巴黎五光十色、自由自在的日子相比,简直单调乏味之极,沉闷压抑之极。他一门心思只想出国,重温旧梦。

间谍反中间谍计

自1965年,费韦尔以“商务代表”被派往巴黎时,这位谍报人员渐渐腐化变质,日益堕落,以至于对巴黎纸醉金迷的生活产生无限眷恋。1970年7月,费韦尔奉命回国,一接到通知,他不禁心烦意躁,叫苦不迭。他实在还没有“充分“享受自由世界的生活。最后,他让妻子斯韦特拉娜先按时回国,自己却在巴黎多留了10天。他要弥补一下损失。然而,也就是这短短的10天内,一场“车祸”使他今后的生活彻底地改变了。

法国反间谍机关通过对这位打着外交官旗号的克格勃间谍进行严密的监视后,对他大脑深处对资本主义的迷恋和向往了解的一清二楚。在费韦尔独自一人逗留巴黎的几天里,他在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佩沃斯特,对他更是殷勤周到,下餐馆,上剧院,逛“红灯区”好不惬意。但是费韦尔不知道沃斯特本人就是法国谍报人员,他把从总部那里得到的经费,在这个有“希望”的克格勃身上狠下功夫。

就在这位苏联外交官返国之前的一个晚上,法国反间谍机关安排了一次小小的车祸。这天晚上,费韦驾车朝巴黎市郊的住所疾驰,是不是这几天“红灯区”把他的身子“淘”虚了,反正,他把车子撞坏了。这对于一名克格勃军官来说,此事非同不可,如果发现他是酒后驾车,处罚会更重。克格勃有这方面的明文禁令。

“佩沃斯特先生,老朋友”,万般无奈之下,费韦尔拨通了佩沃斯特的电话:“我需要你的帮助,我的车子被撞坏了,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费韦在电话里几乎恳求地说。佩沃斯特不愧是两肋插刀的“朋友”,很快就赶到了现场。“啊,小问题,修理一下不就好了?”他用轻松的语调说道。这却使得费韦尔更加着急,因为他口袋里早就没钱了。再说如果不在天亮之前把车子修好,嗅觉极灵的克格勃就会发现他的秘密。佩沃斯特准确地把握着火候,在费韦尔虚汗直冒的时候,自己慷慨地掏腰包替他付足了修理费。事情干得既义气冲天,又干脆利落。“笛笛——”佩沃斯特用暗号告诉不远处的法国反间谍特工人员:一切顺利。而费韦尔对于佩沃斯特的鼎立相助,早已感激涕零,铭记在心。一次小小的车祸”使费韦尔与佩沃斯特的关系更进了一层,已不亚于“生死之交”——法国反间谍机关巧妙地达到了目的。

矛盾交积终玩火

度日如年的费沃尔,在1974年4月终于如愿以偿,他被派到加拿大,公开身份是苏联驻蒙特利尔领事商务处的工程师。但是好景不长,他甚至连一年都没呆满就被急召回国,原因一是他妻子见钱眼开,贪得无厌,被卷入了一桩不光彩的珠宝失窃案;另一个是美国人和加拿大人通过法国情报部门弄清了他的底细,他们都想利用他的这一弱点,拉拢他为自己服务。克格勃发现苗头不对,于是一封紧急电令把他又召了回来。这年是1975年3月,费韦尔当时42岁。

费韦尔回国后依然受到重用,他被派到T处的信息和分析中心,主要是根据苏联间谍搜集来的情报撰写综合报告。显然这仍是一项机密性极高的工作,而且他被提拔为T处的总工程师,并被授予上校军衔。

晋升之后,费韦尔一家的生活环境也大大也改善了,他们住在一条全是苏联特权阶层居住的漂亮大街上,拥有一所设施较齐全的住房。但是,费韦尔始终魂牵梦绕、难以忘怀的仍是巴黎。他认为与豪华的巴黎住宅相比,现在自己的只能是普通人的一所公寓,他还是不满足。

尤其让费韦尔情绪异常消沉的是:现在这个部门看似重要,其实自己已被打入另册——因为出国的大门从此永远地关闭了。这同时表明,自己的事业已经达到了顶峰。好运再也不会降临到自己头上了。

费韦尔对这类技术性工作,早已毫无兴趣。在他的眼里,新的工作是那样枯燥、乏味,甚至是一种炼狱、痛苦。起初,他还提一些改进建议,但没有人理睬他,久而久之,他也变得心灰意冷。这时他身边的一些高干子女明明表现平平,却能连连得宠,青云直上,让他很是愤愤不平,无法忍受,大有怀才不遇,有志难酬之感。

“这是制度的腐败!”渐渐地,费韦尔的不满情绪愈加强烈,并扩展到对国家和社会,包括对特权阶层拥有的一切物质利益的怨恨。

就在这时,他的家庭生活也亮起了红灯。他那爱慕虚荣的妻子,眼见丈夫前途暗淡,开始移情别恋,与一些前途看好的人频频偷情。其实,费韦尔自己也找了一个情妇,是T处的文件档案室主任。无聊空虚、心烦意乱的费韦尔,不是泡情妇,就是借酒消愁,一醉方休。

上司的冷落,同僚的轻视,妻子的背叛,朋友的疏远,极大地刺伤了费韦尔的自尊心。他认为,所有这一切,都是克格勃造成的。他不甘心就这样窝窝囊囊地混下去,他想出人头地,想一鸣惊人。思量再三,他终于打定主意:对克格勃进行报复!1981年初,他大脑深处的潜意识就像酝酿多年的火山一样喷发了。在这种意识的支配下,他发出了给佩沃斯特的信。之后,费韦尔首先供出了他在法国时发展的两名间谍,就像20年前潜伏在戴刘乐身边的克格勃一样。不同的是,这是由他亲手招募的情报官。换句话说,他本人可以背叛祖国,出卖情报,提供其他情报来源。……但是,出卖一个对他万分信赖的部下,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无耻之极!”若干年后,当他的同僚们得知此事时,无不气愤之极。

事实上,根据他提供的情报,导致分布在15个国家中的70名被克格勃发展的当地特工用450名在西方工作的克格勃情报人员,纷纷暴露、被抓获。

此外,最令西方国家震惊的是,根据费韦尔提供的几份绝密文件,苏联人正在大肆窃取西方的先进技术,为自己的军工企业服务。直到此时,西方最高要力层才如梦初醒。

“亡羊补牢,犹为未晚”。法国人曾断言:“由于这些间谍网的破获,使苏联经济遭受到了重大创伤。”随着费韦尔提供的情报不断升级,苏联元气大伤,最直接地加速了80年代苏联经济的崩溃。

只是出于报复克格勃的个人行为,费韦尔不经意间把火玩大了。1982年2月至9月,法国情报部门突然之间不明原委地与费韦尔失去了联系。此时,费韦尔正陷入一桩刑事案并被捕。1982年10月,他以过失杀人罪被判处15年徒刑。费韦尔的被捕,使得苏联历史上最大的泄密行动突然终止了。但是,此时法国方面对此似乎一无所知,或许这就导致了法国人一项决定的失策:1983年4月之内,法国一口气驱逐了47名苏联“外交官”。为了证明此举行之有据,法方向苏联使馆出示了一份由费韦尔提供的文件。不幸的是,法国弄巧成拙了!苏联起初并不知道费韦尔的变节行为,只是把他当作了一般的刑事犯,直到法国人开始“驱逐”行动,克格勃才发现了费韦的秘密。此后,他个人的命运急转直下。1983年夏天被改判叛国罪,处以死缓。1984年12月改判死刑。1985年1月被枪决。1991年12月,苏联宣告解体。

虽然法国人为他写了《来了阴间的访问》,但毕竟费韦尔至死也没有想到他的行为,不仅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更加速了他的国家——苏联的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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