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生

习惯于两性世界的人们，常常意识不到还有中间性别的人存在。21世纪基因时代的个人基因码检测，会向我们提出这样一个现实问题：按照性别决定基因到遗传表型分类，有千分之一的人有性染色体缺陷或性激素紊乱，即他们不是男性也不是女性，而是间性人。

两年前，10岁的小姑娘婉儿在父母的陪伴下，到某大医院外科做左腹股沟斜疝手术，手术时，细心的主刀医师发现其疝囊壁下缘有一个黄豆大小的结节，经快速病理检查，在错构的脂肪血管旁发现有二三个发育不良的曲细精管，病理诊断改变了婉儿10年来的生理性别。接下来的妇科检查又发现，她所谓的大阴唇，原来是男性阴囊分裂凹陷所致，虽然阴蒂类似正常女孩，但翻开两侧才发现下方无阴道，尿道排尿口位于更下方的会阴正中凹陷，属会阴型尿道下裂开。尿道下裂的扩大，被误认为是女性阴道前庭。经过B超和CT检查，发现她没有子宫、卵巢等女性内生殖器，另一侧腹股沟下方还有隐藏的小睾丸组织。经过性染色体分析，她是46、XY男性型。

间性，是指位于正常男女性别中间状态的一类人群，多数由于性染色体异常，性决定基因突变或性激素调节异常，而使生殖器官性腺及身体发育异常，老百姓称其为“阴阳人”。人们对其充满了神秘感，并在认识上存在着一些误区。应当说，就生物学科来说，间性人在性成熟后的性别交往中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不利于“种”的自然发育和进化，他们多数个体由于基因种型不育而趋于消亡。但就社会学科来说，间性者也是由大千世界的两性人一代一代不断地繁衍的。目前已发现了数10种间性类型，大体上分为男性假两性畸形，女性假两性畸形和真两性畸形等，后者属于真正具有男女两性性腺器官和染色体的“阴阳人”。随着人类的进化，这种雌雄同体间性已非常罕见。间性者在外观上、社会行为上和性心理方面可能是完全男性化、男性化不足、女性化不足或完全女性化。因此，他们的社会性别与医学性别并不完全吻合，这是因为性腺和基因缺陷，不能绝对支配他们的第二性征，所以社会性别的表现就受间性人的环境和心理因素的影响。

就小婉来说，她属于男性假两性畸形，又称睾丸女性化和雄激素不敏感综合征，是性分化异常间性人群中最多见的个案。小婉有阴茎短小、尿道似大阴唇这样的女性化不足的表现，她还有发育不良的隐睾，但不会同时有阴道和卵巢。这类患者外观完全类似男性，常有隐睾、小睾丸或曲细精管发育不良、精子成熟障碍等表现。隐睾部位还有一定比例的错构瘤发生，婚后会构成无精症或男性不育的后果。在小婉发育不良的隐睾组织边缘，可见到错构的脂肪血管组织，如果将隐睾下移到正常的阴囊内，也很难保证性成熟期时睾丸移到正常的阴囊内后，能获得生殖能力，加之发育畸形的尿道边下裂，难以完全修补达到正常长度的阴茎。更主要的是，若小婉由女性“转变”为男性后，为了适应外界环境，求得社会的认可，可能需要转学或搬迁。而自身心理转化更是艰难而长久的磨难，这样的压力对小婉一家是不能承受的。经过两年多性别定位的探索，小婉的家人终于下定决心，再次走进这家他们信任的医院，让医生为小婉切除了发育畸形的阴茎和右侧发育不良的隐睾，并成功地进行了尿道修补手术，使小婉成了一个漂亮的女孩。

“真真好男人，十足女人味”，21世纪基因时代技术与社会的进步，将使人类性别分化向更完善和更高级的层次发展。

(编辑汤知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