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景龙／文　●戴　培／图

郑板桥从小家里就穷。中了秀才之后，他想开开眼界见见世面，就从家乡兴化来到了扬州府学。

谁知道当时扬州府学的学官是个老冬烘、势利鬼。他虽然不学无术，倒挺会看人对场：见了那些靠花银子买“生员”资格的公子哥儿就笑脸相迎，讨好巴结；见了一般的穷秀才，就作威作福，摆臭架子。比方说，公子哥儿见了他，可以免礼：穷秀才见了他，就得打躬作揖。郑板桥天生傲骨，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决定教训教训这个势利的学官。

这位学官每天早上都要骑一头驴进府学。驴子呢，就拴在大门口的那棵果树上。郑板桥就把主意打在驴子身上。这天，学官拴好驴，大摇大摆地走进府学。郑板桥就瞅空走到那头毛驴面前，当面作了个揖，再转到驴子身后，对准毛驴的屁股狠狠地踢了一脚。驴子吃了苦，跷起一条腿，“突——”朝后面弹了一蹄子。可郑板桥早已闪到一旁了。如此这般，接连多日，驴子成了习惯，只要郑板桥走到它面前作个揖，不用再踢它屁股，它的后蹄就飞起一弹。郑板桥看着，心里暗暗好笑。

这天早上，那学官骑着毛驴刚刚从府学东边的文昌桥过来，郑板桥大老远就迎了上去：“老先生，早——”当面一躬到底。“哎哟——”，学官这一声还没出口，驴子已打起后蹄，将他掀下地来。学官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翻翻白眼，捂着屁股骂：“这头死瘟驴牎

第二天早上，郑板桥又来迎学官，又像昨天那样恭请早安。那驴子一见又犯了老毛病，学官又摔了个大跟斗。

第三天，那学官不敢再骑着驴子过文昌桥了。这个老冬烘还认为两天在文昌桥桥头连连栽跟斗，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文昌帝君哩犚虼耍今天他进府学时特地绕了个弯子，从府学北边的四望亭过来。哪知道郑板桥早就留了神：你从四望亭过来，我就到四望亭去迎你牎袄舷壬，你早牎敝０迩庞掷棺÷看蛄艘桓龉。学官喊声“不好”，当即头重脚轻，又从驴背上栽了下来。学官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郑板桥，心里想：“我这堂堂的学官，连受他一拜都吃不消。看来此人福大命大，将来一定飞黄腾达。”于是，他怀着戒心对郑板桥说：“秀才，从今以后，你见了我，就免礼了吧。”从此，郑板桥再也不用向那个势利的学官打躬作揖了。

后来，郑板桥踢驴子的故事在穷秀才中间传开了。大家也便都效法起来，都说：“郑板桥踢的不是驴子，而是驴官牎

选自《故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