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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变性人的苦涩经历

2000-06-13顾金生

现代妇女 2000年7期
关键词:李莹阿伟变性人

顾金生

引子

那一天,我以记者的身份去杭州整形医院看望即将接受手术的来自湖北的变性人××,发现有一位高挑婀娜的陌生女郎坐在××身边。通过交谈,才知道这位女郎的名字叫李莹。不知是出自对我的信任还是别的原因,李莹小姐竟然道破了“天机”——她也是变性人,而且变性已整整七年。

于是,我开始注意她的言行举止。她那一边说话一边不停地为××掖被子的动作,绝对比女人还女人。但她的嗓音与正常男人绝无异样。

说起自己的变性历程,李莹说:“没想到,我会在这泥沼中愈陷愈深、愈来愈痛苦。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找个机会说给你听。”于是,在两人都有空闲的一个下午,李莹来到我办公室,向我娓娓道出了她那漫长而又苦涩的变性经历。

李莹的本名叫李林,出生在江苏镇江的一个小镇上,生下来的时候足有五公斤重,又白又胖,人见人爱。然而,这本该让父母寄予无限希望的小伙子,竟在不知不觉的发育成长中,患上了“易性癖”,那种无法摆脱的骚动是从初中时期开始的。

“随着我的发育,一种异样的欲望特别强烈,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何会那么渴望成为一个女性。于是,噩梦从此开始……我迫切地企盼着,如果有一天一觉醒来,自己变成了一个长发飘逸、貌若天仙的绝代佳人,那该有多好啊!然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数次清晨,无数次醒来,无数次迫不及待地奔向镜子,却是无数次的失望。

“16岁的一天清晨,我和往常一样站到镜子前时,竟发现嘴唇边长出了一圈黑乎乎的东西,天那,是胡须!更糟的事还在后头,一天夜里醒来,猛然发现内裤湿漉漉、粘乎乎的……

“那时,我所在的学校只顾升学率,连生理卫生课都免了。父母对我的惊慌也总是一笑了之。那时的我懵懵懂懂,但我也明白,我是个男人,是很难成为梦中佳人的。”

就在失意彷徨时,李林在某报上看到了这样一则简讯:一名美国修女做了变性手术后成了勇猛的西班牙斗牛士。消息简短,白纸黑字,却给他从未有过的震撼!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就拼命地寻找有关变性手术资料,还偷偷地去医院咨询。可惜所得的资料实在有限,而跑医院的结果又令他大失所望。

一天,某大医院的一位保安告诉李林,他们医院做过两性人的外科手术。他激动得差点疯掉,立刻赶去医院。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后说:“你是个十足的男性,无法做。”

“可我的脑子是女性的,我的思维是女性的。”李林大声辩解。医生却摇摇头,表示不予理解。

初三时,父亲想用转学来冲淡李林的噩梦,就把他转到长江边的一所中学读书。就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个叫阿伟的小伙子。阿伟在江边长大,和所有江边的孩子一样抓鱼摸虾样样精通。那时的阿伟还是个毛孩子,但李林总觉得将来阿伟肯定会是一个帅小伙,不知不觉的越来越依恋他。阿伟越长越帅,成了许多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李林曾偷偷发誓:一定要嫁给阿伟,还要生个跟阿伟一样英俊的孩子。可是有一天,李林在一位同学的家里发现一封阿伟写的信,信中称自己爱上了一位叫“菁儿”的女孩。李林禁不住泪水涟涟,心里酸酸的:“我想那是我第一次吃醋。阿伟大学毕业了,他爸爸单位的厂长想和他爸爸结亲家。那次‘失恋使我为‘爱伤透了心,为‘情受尽折磨。我不得不又回到正常的生活中,虽然不再为情所困,但发现所有的东西都失去了光彩和活力。我机械地过着‘家、工厂两点一线的生活,无喜无悲,无欲无求,像是麻木了一般。村里人都在我背后说我有病。”

经受那次打击之后,李林觉得尘世已没有什么可依恋的,他竟想皈依佛门。他把想法告诉了母亲,却换来了大声呵斥:“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做和尚吗?”

“我出家还是你的儿子,再说你是信佛的,我出家你怎么能反对呢?”

在李林的软硬兼施下,三个月后,妈妈终于妥协了:“你去吧,就当我没生你。”

“第二天我走进了金山寺。刚进佛堂就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沙弥,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如一汪清泉,美得我连正眼都不敢瞧,一颗心怦怦直跳。我知道自己还做不到六根清净,为阿伟我已受尽折磨,在这佛教圣地,我又怎能亵渎神灵?”

李林最终还是走出了金山寺,他发现凡间依然是一片晴朗的天空。回到家,李林告诉母亲不再出家了。母亲高兴地炖红烧肉慰劳他,父亲当场就给了他200元钱。

抛不开世间的一切,李林陷入了另一种痛苦。

之后,李林依然在变性的路上寻寻觅觅。在家乡,他跑遍了大大小小的医院,甚至连妇产科医院都不放过。然而,一切毫无结果。

但他依然不死心,还是作着种种努力,就是走遍天下,也要找到能为自己做手术的医院。

李林的第一站是上海。上海他已来过多次,以前每次去长征医院找何教授咨询,可如今他已经不再做此类手术了。他决定去上海九院整形科。他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真丝连衣裙,腰间系着一根宽宽的白腰带。

当他不顾一切地闯进医院大声地宣布他要做变性手术时,有人惊问:“你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变成男人?”

“那么说你们已经认同我是女人啦?那就应该给我做手术。”

一个教授模样的人说:“先检查一下吧!”

李林转过身去脱了衣裙又转过身来,他听到轻轻的惊呼声,十几位专家、医生、护士都惊呆了。他们的眼睛告诉他,究竟能不能手术,谁也不敢说,只是说下午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下午,李林如约而至,医生给他的所谓“满意”答复是:院领导不同意做手术。李林茫然走出九院,他再一次感到失望。

在上海徘徊了一个多月,走遍了大小医院,回答都差不多:卫生局不会同意。于是,李林决定去找市卫生局领导。

在一个雨后的清晨,李林带着一线希望走进了卫生局,要求见局长。一个年轻人出来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变性手术是资本主义国家搞出来的,我们是社会主义社会不能做。”

“我一听火冒三丈:‘资本主义国家生的病社会主义国家就不生?这是一种病,跟什么主义无关。你说社会主义国家不能做,长征医院不是做过几例吗?年轻人最后提高了嗓门:‘这是堕落!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李林也恼了:“你根本不配呆在卫生局。”

无可奈何地走出卫生局,李林打开地图,顺着铁路线来到了第二站—杭州。

这是1991年12月2日。李林到了杭州整形医院,门诊医生接待了他。经过预约,他见到了杭州整形医院主治医师秦良忠。

秦医生居然很爽快地告诉李林,可以手术。李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又一次穿上了旗袍,住进了三楼女病房。进病房时,所有的女病号都眼前发亮,接着便又纷纷猜测我来做什么手术,可怎么猜也猜不出,护士也说不知道。于是,她们便翻我床前的手术卡片,卡片上写着姓名、年龄,可在手术这一栏里却画了个怪怪的符号‘巍。她们讨论的最后结果是:处女膜修补术。

“我期待着手术日子的来临,秦医生说是下星期。我把自己的担忧告诉秦医生,又告诉他上海卫生局的意见。秦医生说上海和杭州不一样,比如在上海做人流要单位证明,在杭州就不要。

“接下来的几天,我发现秦医生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比一开始沉默了许多。三天过去了,五天过去了,原定的手术日期也过去了,在我之后入院的病人也陆续做了手术,而我的手术却遥遥无期。我知道有人从中作梗。终于有一天,秦医生告诉我不能为我做手术了,希望我理解他。我还能说什么呢?”

李林不得不又开始了漂泊生涯,由于生活缺乏来源,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闪现:做伴舞小姐。“我谢绝了好心人的帮助,住旅馆,吃饭店,晚上则去一家舞厅伴舞。或许是我亭亭玉立的身材,或许是我幽怨的眼神,许多客人一见我就点我,甚至有许多外籍客人。他们知道了我的身世后,更是对我宠爱有加。”

在杭州谋生的日子里,李林给秦医生以及院长先后写了30多封信,还走访了杭州整形界的泰斗——傅沛养老先生。傅老德高望重,他为浙江乃至全国的整形事业都做出了很大的贡献。那时他已经退休,听了李林的倾诉后,他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几次走访了卫生部门。

很快的,李林被告知再次入院,那一天他永远不会忘记:1992年1月24日。

再次入院的境遇大不一样,连床前的手术卡上也不再是奇怪的符号,而是端端正正地写着:变性手术。2月27日早晨,李林走进了手术室。下午,手术结束……他成了杭州整形医院第一位变性人。从此,他变成了她,李林变成了李莹。

然而,手术20天后,刀口发炎,每天分泌出许多白乎乎的东西,秦医生却去了农村义诊。接替他的是外科主任医生姚建民。

姚医生似乎不太熟悉李莹的情况,渐渐地,药停了,盐水也停了,再后来连创口也不清洗了,分泌物却越来越多,而催交医药费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当初住院时,秦医生说1300多元就够了,而今1300元交进去不算,李莹还欠了1500元医药费。可她还躺在病床上,根本没有办法去筹钱。

李莹曾发誓不再涉足舞场,但为了付医药费,她食言了。她给以前的一个客人打了电话。在他的帮助下,她还清了大部分欠款,剩下的出院后也陆续还清了。

可创口还在化脓,李莹只好硬着头皮回家休养。车到江苏镇江是凌晨1点。徘徊在家门口的她,始终鼓不起勇气敲门。她不知道家里人看到她会是怎样的反应。就这样,她一直站到天亮,她妈妈一早开门见到她还以为是个要饭的外地姑娘。

对父母及外人,李莹都宣称手术成功,而到了夜晚她只有暗自垂泪,手术的后遗症令她痛苦不堪。她去附近医院检查,医生告诉她:阴道萎缩。此时她才知道,任何阴道成型术都必须有扩阴这个过程,就是用一个酷似阴茎的模具插入阴道使阴道成型。可是手术后的护理过程中,杭州的医生根本就没有用这个模具。她曾向当地的一位医生求救,医生帮她做了一个模具和一些润滑油:“试试吧!”

“每当夜深人静,我便悄悄起床,在那个模具上抹些润滑油,一遍遍地插入阴道。每天如此,每次都疼得死去活来,仿佛又经历了一次手术。尽管做了很大的努力,但回天乏术,我的阴道口偏偏又长了一圈‘肉环,任凭千钧之力都无法把它扩张开来。就这样,令我痛彻心肺,也给我充满无限希望的未来一个打击。想到自己为手术付出的惨痛代价,我真想一死了之。”

李莹还必须要做补救手术,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苦。可她身上的钱已所剩无几。万般无奈中,她又翻出了一个客人的名片。客人原是上海某话剧团的演员,24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后来下海经商。可李莹想,现在的她营养不良,脸色蜡黄,眼睛早已失去了光彩,她担心:“他还会理我吗?”

顶着凛冽的寒风,李莹来到上海川沙。她终于见到了他,他比以前更潇洒,而她却已是昨日黄花。“他一把揽我入怀,我只是一个劲地哭,哭够了,我抬起头:‘给我点东西吃吧!

“他似乎很吃惊。以前为请我吃顿饭都要大费周折,而今的我却沦落得像个乞丐,饭桌上,我风卷残云一般,连答话的时间也没有,昔日矜持的淑女形象早就顾不上了。当晚,我把一切和盘托出。他听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相信自己钟情的‘女孩竟是男儿身。但他最后还是给了我一笔可观的钱。”

在再次进杭州整形医院时,秦医生去了泰国,姚医生又一次成了李莹的主刀医生。

手术刚刚开始,她便感到阴道一阵剧痛。原来,没有用麻醉,手术就开始了。她大叫起来,姚医生说:“不要紧,不要紧,马上就不痛了。”李莹满腹狐疑:前后不到三分钟,肉环就被切除了?

一星期后拆线,李莹才知道,困扰她的肉环没有被切除,她的阴道口倒被划了个大口子!李莹欲哭无泪,出院时一结账,交进去的500元只找回几十元,而当初入院时却只说要100多元就够了。

李莹说:“我已经没有勇气再进手术室,也同样没有勇气回家,我决定留在杭州。把自己隐藏起来,希望能慢慢忘掉所有的伤痛。以后,我像杭州所有的外来妹一样,努力地工作着。没有人怀疑我的性别,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然而,在我的内心深处,我始终忘不了自己曾经是个男人。”

李莹原以为这一生就会这样默默无闻地过去,然而命运似乎不甘心这样的安排,她又一次站到了大众面前,站到了舆论面前,是在手术7年之后的1999年年底。

一天晚上,她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杭州某报,忽然映入眼帘的一则消息让她大吃一惊:一个来自湖北的小伙子××明天要做变性手术,就在杭州整形医院,主刀的还是姚医生。这一切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而这段回忆中还伴随着巨大的伤痛。

翌日,李莹再也没有心思上班,老是牵挂着××的手术。下午,她偷偷出去买了三份不同的报纸,趁没人注意时悄悄打开。三份报纸都报道了××手术成功的消息。她开始考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这几年,变性这个话题在自己心中早已销声匿迹,有必要再重提它吗?

她嘴里念着不去看她,却鬼使神差地出现在整形医院门口,她痛恨自己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别告诉××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以一个普通女性的样子去看望。可是,走进病房后,突然被几位护士小姐认出,并泄密给××。当听到××轻轻地叫了一声“姐姐”,就一下子冲破了所有的防线,她把一切都告诉了××。

李莹说:“我知道在她面前,我是透明的。我告诉她该注意些什么,该吃什么药,吃多少,新隆的胸部该如何保护,就像叮嘱自己生病的小妹妹。直到很晚,我们才告别。以后,我一有时间就去医院,每当××给我看她的伤口时,我都会觉得一种钻心的痛。”

2000年1月的一天,四川籍变性人连莲来杭州“阳光地带”娱乐城演出,她不知怎么听说杭州有个小伙子正在做变性手术。于是,也到医院看望××,同时与李莹相遇相识。她们几个很快就成了朋友,并相约去看连莲的演出。那天晚上9点,“阳光地带”沸腾了,连老总也亲自出来迎接。变性人的出现引得人们议论纷纷,照相机闪个不停。

1月14日,浙江有线电视台的主持人程程邀请李莹和××走进演播室作“现身说法”。节目之后是嘉宾访谈。嘉宾王平说:“首先,我不认同她们是女性,其次也不认同她们是男性。”听到这里,她们气得说不出话来。王平后来居然还把变性人和追星族相提并论。再接下来是一个女人的看法,她认为某些人要变性估计是生活不如意的缘故,可以采取其他途径解决,为何要走极端?

我稍稍冷静了一下,给主持人程程打去电话:“既然他们的话那么重要,你们大可不必把我们请去做专访。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这时的××,双目紧闭,头无力地靠在窗口,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口中呻吟着:“原来我们如此孤立。我好后悔,至少不该来参加这场现身说法!”

“那一夜,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陷入了深深的反思……”

次日,李莹把这件事告诉我,我鼓励她用自己的经历去教育别人。

几次接触之后,李莹把我当成了倾诉与交流的对象,并十分坦诚地告诉我:“我总算清醒了,为使那些患有易性癖的人不再重蹈覆辙,我会做一些该做的事。”

之后,李莹经常与我通电话,并向我坦陈许多隐私与心里话,尤其是对变性这一现象,她有不少比较明智的看法。她说,实际上有好多人都是一时的冲动,好像变了性之后就万事大吉了,结果一种痛苦变成了另一种痛苦。不可思议的是,有些人无论从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不具备变性的条件,却硬要动手术,结果事与愿违,悔恨莫及。最不可思议的是,有些人竟想通过变性来达到改变命运或赚大钱的目的,这实际上是绝对不可能的。她还说:“有些独生子女也想变性,实在是太对不起父母了。”李莹还将有些想法付诸行动。

有一次,我与李莹在医院里再度相遇,正巧有个想变性的小伙子在。李莹挺真诚地对他说:“我劝你不要变,一是你年纪太大,二是你整个身体太男性化了。你现在最好去找一个适合你的工作,好好当一辈子男人,也会幸福的。”没料,那小伙说:“如果不变,我宁可去死。”李莹严厉地说:“那太没有必要了,如果你把人生想得那么极端的话,就是变了性也没好日子过。”

又有一次,一位某医科大学在读的硕士生到医院去看××,与李莹邂逅。当李莹听说该学生也有变性的想法时,就苦口婆心地劝他赶快放弃这个念头。该学生一时接受不了,李莹就让那学生到报社来向我咨询,并让我再好好劝他。对此我非常感动。我对那学生说:“李莹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然后我把李莹变性后带来的种种痛苦细述给他听,这才打消了该学生的变性念头。

李莹的性格很温和,与人说话彬彬有礼,涵养较高,什么事都想到别人,虽说只有高中文化,但口才不凡,出口成章。

记得有一次我在一家“麦当劳”吃快餐时与李莹巧遇,她原想与我同坐,当一听说我带着儿子,旋即避开。我估计她不想让孩子知道世界上还有像她那样的“第三种人”。当我和儿子吃到一半,她竟托一位服务员送来一只鸡腿与一只鸡翅,说是给我儿子吃的。我甚感惭愧,因她一直没有找到称心的工作,生活非常拮据。次日,我给李莹打电话表示感谢。李莹说:“用不着感谢,因鸡腿、鸡翅均有辣味,我不能吃。”后来,我才知道变性人是不能吃有刺激性食品的,更不能喝酒和抽烟,连茶也尽可能少饮。

令李莹最为懊丧的是,她曾把变性看得太美好,总以为通过手术,自己能成为梦中靓女,并为大家所接受。一变才知道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而是一场痛苦,一场永远也无法摆脱的痛苦。

李莹做人比较真诚,文章中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是她的真实感受。她不想做对不起读者的事,更不愿误导别人。变性的痛苦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想象得到的,一些易性癖患者,最好能通过心理医生进行心理矫正,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手术。至目前为止,李莹的女性特征(指被衣服遮掩的那部分)还不很“规范”。李莹说,就是再补做手术也不会尽人意了,因这种手术属于高难度手术。还有用硅胶隆乳,也决不是大多数外科医生都能施行的,因为给平胸的女人造乳与给男变女的变性人造乳有着本质的区别。

李莹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伴。由于她那诱人的外貌,曾有好多男性把她当成女性追求。遇到那些不知底细执迷不悟的男士,李莹都会毫不隐瞒地将真情和盘托出。李莹说:“我不能害人家。如真的愿意跟我过日子,就得理解我,并不带任何好奇心与功利目的。”

对李莹我无法说得太多,因为对她的了解非常肤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李莹的变性经历是非常痛苦的。每每回首,李莹总是免不了一阵阵伤感。希望一些与李莹一样患有易性癖的男或女,最好能从她的苦涩经历中悟出真谛来:千万别轻易去走那条让人痛苦一辈子的路!

(责编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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