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马

张学良还拥有西部英国劳斯莱斯公司生产的顶级豪华轿车“鬼怪”(PHANTOM)。一部为紫红色，一部为灰白色。张学良很喜欢这两部劳斯莱斯鬼怪牌高级房车。他将其中一部灰白色的作为自己的座车，另一部红色的则送给夫人于凤至。张学良被戴笠负责囚禁后，曾向戴提出两个要求：一是希望把赵四小姐接来陪他，二是希望能把他的劳斯莱斯座车运来，因为他坐不惯戴笠为他提供的别克世纪车。戴笠一一满足了他的要求，不光把赵绮絟和于凤至接来陪张学良解闷，还用军用飞机将他心爱的劳斯莱斯座车从西安城里运来。从此，这辆灰白色的劳斯莱斯鬼怪便一直陪伴着囚禁中的张学良，始终没有离开过。

1928年张学良子继父业，主政东北后，曾打算在东北建造自己的汽车制造厂。起因缘于沈阳迫击炮厂利用节余的43000多块钱办了一家民生工厂，生产民生用具。该厂起先生产汽车暖室材料和皮革制品，但由于厂长张世刚是汽车修理工出身，很爱好汽车，于1929年8月从美国购买了一批全车散件，并重金聘请了美籍技师，集中了三百多名汽车修理工，在张世刚的带领下装成了一台载重汽车，敲锣打鼓送到东北边防军总司令部向张学良报喜。张学良果然非常高兴，将该车命名为“民生”号，并立刻拨款70万元，让张世刚造出一批中国自己的汽车来!受此鼓励的张世刚回去后，将一辆从美国购进的瑞雪牌货车全部拆开进行研究，对除发动机和后桥外的机件自行制造，于1930年试制成功2辆载重2吨的卡车。张世刚的胃口很大，他打算生产55型(2吨)75型(25吨)和100型(3吨)三种系列的载重汽车，以“民生”和“万国”的品牌向全国销售。但民生厂实际只生产了10辆75型卡车后，就因入不敷击而停止了生产。但即使如此，张世刚的民生号货车还是轰动了全中国，成为当时的最大新闻!在1931年9月由中华全国道路建设协会在上海举办的“筑路、救国、汽车大游行”中，东北民生工厂生产的75型载重汽车披红挂彩走在60多辆汽车的最前列，受到围观群众雷鸣海啸般的热烈欢呼鼓掌，让张学良也觉得脸上有光，在蒋介石面前大大露了一回脸!

但不久“九一八”事变发生，民生工厂及张学良秘密筑有6个装满金银财宝的金库的大帅府，在当时国内居首位的沈阳兵工厂和拥有262架飞机的东北空军，以及当时中国第一支也是最大的坦克部队，拥有36辆法国制造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的东北坦克旅，还有十几万东北军和3600万东北老百姓，一起落入日本人的手里。当时正在北京戏园子里与于凤至津津有味欣赏梅兰芳《宇宙锋》的张学良对东三省的丢失倒还不怎么样，但此后全国舆论对他一致的遣责反倒让他委屈万分和愤懑不平。1934年民生工厂被日本人改名为“同和自动车工业株式会社”。4年后便形成了生产3600辆轿车和480辆货车的生产能力。该厂制造的模仿丰田AA型(其实丰田AA也模仿美国福特T型车技术)的同和牌军用小轿车，曾配属给侵华日军旅团长一级和伪军军师长使用。

30年代热衷于造国产汽车的并不止张学良一人。司机出身的天津人姜寿亭，1920年辗转来到太原为阎锡山开车。姜开车技术很好，将阎的德国奔驰公司制造的540K型梅赛德斯高级房车开得又稳又快，让阎锡山非常满意和赏识。K型奔驰车是当时奔驰车中最豪华的系列，是日后S型系列的前身。阎锡山对德国货情有独钟。他爱坐德国车、爱穿德国式军服、爱用德国制造的卢格手枪；他统率的晋绥军也都使用德国进口的武器，甚至军事顾问他也爱请德国教官担任。阎锡山喜欢娶小老婆。他在统治山西期间，究竟娶了多少个小老婆，有时他自己也不太弄得清楚。心血来潮时，他也会为宠爱的小老婆买部汽车，但一定是买德国车。当时德商在太原开有一家“平治门商行”，专门出售德国制造的小轿车，阎锡山是那儿的老主顾。姜亭寿在为阎锡山开车时，喜欢向阎锡山谈汽车。因为阎锡山也喜欢汽车，所以两人很有共同语言。1932年，阎锡山将姜亭寿提升为西北实业公司汽车修理厂的厂长。东北民生工厂试制成功民生号国产货车后，阎锡山很眼红，命令姜亭寿研制“山西”牌国产汽车。姜请来德国技师，召集了全山西有名的技术人员，仿造德国货车原型，制成了3部载重2吨的“山西”牌汽车，放在太原街头展览，引起轰动。阎锡山亲自前来剪彩并当场赏给姜亭寿和研制人员大洋1000块。该车的国产化率要比“民生号”高，其4缸发动机和变速器是长辛店铁工厂制造的。车轮内外胎是南洋陈嘉庚公司的产品。水箱、车架、灯罩、车桥都是本厂自制的。只有电机和轴承是采购来的。样车行驶数月，试车5000余里，走合正常。1933年8月，姜又制成另外2台同型车，性能仍很好，但生产时间太长，造价很高，两部车共花了大洋4500多元。而用同样的钱，可购进口货车5部。

1934年，时任军委会北平分会委员长的陆军一级上将何应钦也对国产汽车发生兴趣，拟建中国汽车制造公司。次年他交由曾养甫来办，集资160万元，与德国奔驰柴油车合作，请来了以冯格腾为首的20多名德国专家，在上海的新建厂房里装配德国奔驰3吨卡车，命名为“中圆”牌。刚装配了100辆，日军入侵上海，工厂迁至株州，又匆匆迁往桂林，后迁到重庆。在重庆成立华西制造厂，生产汽车配件。中华汽车制造公司总部1937年底迁到香港，改名为“华运行”，在九龙建立汽车装配厂和零部件仓库。同时将株州工厂的部分设备运到香港，成立南华铁工厂由德国将柴油机、底盘、驾驶室等大的总成运到香港，在华运行组装成汽车，通过广州交给国民党军方使用。三年里共装配了两千多辆。因为中圆奔驰卡车质量很好，所以颇受军队的欢迎。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军占领香港，南华铁工厂的设备被日本人拆除运到日本。华运行的人员则辗转到了重庆。

20年代末至30年代初，在中国掀起了一个造车的热潮。后来和张学良一起发动“西安事变”的陕西省主席、陆军二级上将杨虎城也在1931年对汽车感起兴趣来。杨虎城也是一位对汽车非常爱好的上将军。他偏爱美国车，尤其对克莱勒斯公司生产的小轿车情有独钟。克莱斯勒公司的创始人华尔达·克莱斯勒在20年代收购了著名的道奇(DODGE)和顺风(PLYMOUTH)，树立了自己的三大品牌，与福特和通用竟争。杨虎城绰号杨九娃，土匪出身，是老陕西，大字不识一箩。辛亥革命时跟着于右任参加反清革命。1931年任陕西省主席兼第十七路军总指挥。杨虎城虽一直囿居大西北，但生活却非常欧化。他喜欢喝咖啡，洋酒，喜欢坐上新式的美国轿车载着漂亮女学生兜风。20年代他选了一部克莱斯勒公司制造的帝国(IMPERIAL)80型高级轿车作为座车。后来又换了一辆德·(DESOTO)8缸轿车作座车。1935年道奇推出了造型优美的8缸晚餐牌(SUPPER)新式轿车，扬虎城非常喜欢，曾一下购买了2部。当时在河南郑州有个叫汤仲明的人是法国留学生。他经过12年的研究，终于试验成功用木碳代替汽油的汽车，时速可达40公里，与福特汽车不差上下，但燃料成本却只有汽油的十分之一。杨虎城闻讯后，立刻派省参议员李卓吾专程去郑州，请汤仲明来西安——9月28日汤仲明到西安后，开着自己制造的木碳汽车来到省民政厅大楼前，受到杨虎城等一大批官员群众的热情欢迎。汤仲明请杨虎城坐上木碳汽车，自己驾驶载着杨绕行新城一周。杨虎城对木碳汽车的卓越性能十分赞赏，当场将自己乘坐的一辆1928年款的道奇·胜利6型(Victory Six)小轿车奖赏给了汤仲明。后来汤仲明开着木碳车先后应邀到太原、南京、上海、杭州、武汉、南宁、柳州 、广州等地表演。抗战爆发后，因汽油十分紧张，木碳汽车终于被各地广泛采用，发明者汤仲明也因此发了一笔不小的财。但当年最热心支持木碳汽车的杨虎城却在1937年底，被戴笠奉蒋密令，囚禁在江西省主席熊式辉的百花洲别墅，并最终于1949年解放前夕被军统特务用匕首活活戳死。1935年4月2日，国民政府曾公布了首批10名一级上将和20名二级上将，其中有5名栽于特工王戴笠之手。陆军一级上将，“南粤王”陈济棠，被戴笠使用重金收买手下将领乃至兵败逃往海外。陆军一级上将张学良和二级上将杨虎城被戴笠在“西安事变”后负责关押囚禁。陆军二级上将“四川王”刘湘被戴笠监视于汉口万国医院，竟因惊吓而一命呜呼。西北军悍将、第3集团军总司令兼山东省主席二级上将韩复榘则被戴笠奉蒋之命设计在开封活擒，公开枪毙!对此，戴笠得意地称自己是打“五虎上将”的王中之王!

湘沪抗战爆发之后，戴笠奉命对进攻上海的日军进行情报工作。戴笠干得很卖力，也很出色。他组织起了许多精干的战地调查组，深入前线收集战地情况，汇总后每天派专人星夜送往南京或苏州呈交蒋介石。遇到特别重要的情报，戴笠则连夜乘上别克野猫跑车亲自面呈蒋介石。为此，他三天两头要在上海与苏州和南京之间长途奔行，经常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实在是辛苦得很。好在戴笠是善于在苦中寻乐的高手——碰上要连夜驱车去南京送重要情报，他便会带上自己特别喜爱的两个女特务叶霞翟和赵霭兰，因为二女不光长得很漂亮，而且善解人意，体贴入怀。同时他还带上2个司机轮流驾驶，自己则让叶、赵二女陪他在车上说笑解闷，疲乏了便斜靠在她们柔软而温暖的身上休息。一夜下来，居然又精神抖擞，继续工作。(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