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日明　牛田盛

针锋相对首轮和谈无佳音

2月6日，在巴黎近郊，朗布依埃和谈如期进行。南联盟和阿族分裂势力本来对谈判没有多大兴趣，只是迫于多种压力，才极不情愿地回到谈判桌边。谈判初期，塞阿双方没有直接谈判，因为塞方认为“科索沃解放军”是恐怖组织，不愿意与其代表直接面谈，而阿方始终坚持“科索沃解放军”代表不能被排除在外，这样双方的信息只好通过主持会议的法国外长韦德里纳和英国外交大臣库克及联络小组成员传递。

在谈判中阿族代表表现得十分强硬，坚决表示科索沃最终独立是既定方针，拒绝接受北约提出的3年自治协议，因为协议没有保证最终实现独立，他们坚持必须加上这样的字眼：3年自治之后，在独立问题上举行全民公决。阿族态度能如此强硬是他们认为已成功地使科索沃问题国际化了，并希望矛盾继续激化，以促使北约对南联盟进行军事打击。南联盟则针锋相对地提出：必须把尊重南联盟领土完整的条款完整地写入即将达成的协议中，科索沃是南联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科索沃问题只能在南联盟内部解决。至于北约部队提出进驻科索沃，南联盟更是拒绝接受。

2个星期的谈判，仍然毫无结果，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也来到朗布依埃，并且恳请阿族人在协议上签字，但还是未能说服他们。原定于19日结束的会谈，不得不延迟到23日，然而，阿族人的态度并未因为延期而有所改变，他们仍然拒绝签字，致使北约当时没有任何理由进行空袭。正如美国务卿奥尔布莱特在21日所说，“如果这件事因为双方说‘不而失败，我们就没有空袭塞尔维亚的理由。”

到这一轮谈判结束时，塞阿双方最后只同意了希尔方案中的政治部分，而对军事部分双方都表示无法接受，于是，双方定于3月15日继续举行谈判。

然而在谈判期间的3个星期中，科索沃的战争和暴力冲突仍愈演愈烈，和谈并未取得明显效果。正如英国外交大臣库克所说：“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使南联盟同意让北约驻军，也没能使另一方放弃科索沃独立的要求，并解除民兵武装。”塞族代表团团长拉特科·马尔科维奇在3月14日又重申他们绝不会放弃科索沃，更不会主动把科索沃交出去。

改弦更张阿方急转藏玄机

正当有关各方为科索沃和谈前景感到担忧时，3月15日中午，科索沃阿族代表团团长、科索沃解放军成员塔奇致函法国外长韦德里纳、英国外交大臣库克以及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宣布阿方代表一致同意签署国际社会为科索沃实行实质性自治所拟的和平协议。阿族代表立场的转变立即得到美国的称赞，美国总统克林顿说这证明西方所采取的政策是成功的。朗布依埃前期和谈已使西方策划者大丢面子，现在和谈出现转机，北约离实现其战略目标又近了一大步。北约预期目标是先说服阿族同意签署协议，然后用北约的武力逼迫南联盟就范。如果南联盟政府签定协议，北约多国部队就以维和的名义进驻科索沃；若南联盟不从，北约就将以破坏和谈的罪名对南联盟实施军事打击。

阿族对西方大国策略的配合使南联盟的处境突然变得异常艰难，面对急转直下的形势，南联盟代表团负责人、塞尔维亚共和国总统米卢蒂诺维奇用保密电话与远在贝尔格莱德的南联盟总统米洛舍维奇进行了紧急磋商，米洛舍维奇指责美国人在谈判中“同阿族人坐在一起”，并仍然坚持反对北约部队进驻科索沃。

塞方提出军事与政治协议分开，并且对方案提出20条的修改意见，但均遭拒绝。

19日，南联盟问题国际联络小组宣布和谈破裂。欧安组织观察团1000多名成员从科索沃撤出，同时，西方国家驻南大使馆人员从贝尔格莱德撤出。北约秘书长索拉纳表示“一旦谈判破裂，北约将在极短的时间内发动攻击，北约攻击的主要目的不是用炸弹逼迫南联盟回到谈判桌，而是要极大地破坏南联盟的军事设施和能力。”奥尔布赖特几个月来都在敦促克林顿总统用战斧惩罚贝尔格莱德，这位泼辣的女士早就说过，如果永远不能动武，我们要一支这么棒的军队干什么?随着战争的临近，南联盟军队15日决定：近日服兵役期满的军人将增加服役时间30天。第三军司令帕弗柯维奇将军向全国表示：“我们已做好了准备，将随时坚决打击从马其顿人境的北约部队，并同恐怖分子算总帐。”

3月22日，美国总统特使霍尔布鲁克在贝尔格莱德同米洛舍维奇进行了最后会晤。然而会晤后这位特使警告米洛舍维奇说：“当我站起来，走出我们现在坐的这个房间时，你心里真的清楚会发生什么事情吗?”米氏声音嘶哑地回敬说：“你们会空袭我们。”

23日晚，南联盟政府总理布拉托维奇宣布：南联盟处于“直接战争危险状态”。

24日，8架美国B－52轰炸机从英国一空军基地起飞，北约对南联盟的大规模空袭已是箭在弦上，引而待发。

战端伊始错估形势皆失算

贝尔格莱德当地时间3月24日晚8时(北京时间25日凌晨3时)，世纪末和平的悲歌终于唱响了。北约向南联盟发起了首轮空袭，南联盟的巴塔伊尼察军用机场和“潘切沃”飞机制造厂火光冲天。北约声称空中打击将分阶段进行，目前的第一阶段攻击的目标是军事、防空设施、地对空导弹阵地、雷达、指挥部、通讯中心和重型武器库等。然而在随后一周的轰炸中，北约、俄罗斯和南联盟各有失算之处。

美国中央情报局长乔治·特尼特在国会上预言：“米洛舍维奇不想打一场他赢不了的战争，这位南联盟领导人在空中打击面前将会后退。”在军事实力上北约是值得“自豪”的。它在意大利集结了460架飞机，包括美国F－16S、F－15E、F－117A及法国“幻影2000D”等先进的战斗机，B－1、B－2等尖端的轰炸机。相比之下，南联盟武装部队人员总数只有11．4万现役军人，仅有15架俄罗斯制造的“米格－29”战斗机能对北约性能更先进的飞机构成威胁，但一周的轰炸并未打垮塞尔维亚人，他们反而空前地团结，心中都默默朗诵着南斯拉夫前总统铁托的名言：“别人的我不要，自己的谁也不给。”许多市民在贝尔格莱德广场举行《歌声鼓舞我们》露天音乐会，以鼓舞斗志，反抗北约的入侵。北约原以为空袭在1周之内便可以结束，不料1周之后，北约不但道义上失败，军事上也远没达到预期目的。27日晚，1架美国F－117A隐形战机被击落，这是美国最为先进的战机之一，每架造价4500多万美元。它被击落之后，使北约对南联盟的防空力量再不敢低估了。北约宣称从27日起对南空袭升入第二阶段，将开始轰炸南联盟地面武装部队，从而使科索沃局势进一步复杂化。

空袭使俄国人愤怒了。28日由盖达尔、涅姆佐夫和费奥多罗夫三位俄前副总理率代表团前往贝尔格莱德，结果无功而返。30日，俄总理普里马科夫对战火中的南联盟进行了访问，并怀揣和平方案，提出向科索沃派遣以欧安组织为主体的部队，用它来代替米洛舍维奇拒绝的以北约为主体的维和部队。实际上欧安组织并没有它能操纵的部队，普里马科夫总理这个和平方案的目的是以此渡过科索沃危机，加强欧安组织的机能，达到以此架空北约的目的。这对南联盟来说不过是良好愿望而已。在北约不断升级的空袭中，米洛舍维奇深知北约各国对政治解决危机不感兴趣，只想以武力征服南联盟。因此，他毫不客气地对普里马科夫说：“只靠俄罗斯的精神援助，北约是不会停止空袭的。”俄不能说服南政府，深感沮丧。北约宣称，普里马科夫访南期间，将继续进行轰炸。美国也拒绝俄罗斯提出的召开联络小组成员国会议的要求，俄深感在调停中的尴尬，今非昔比，俄国人敢怒而不敢言。俄在4月2日和3日派遣了8艘黑海舰队的军舰前往地中海，但声称主要目的是“确保俄罗斯的安全”，不会直接卷入冲突。

北约声称，“空中打击”对象只是与军事设施有关，但与军需有关的民间工厂也接二连三地遭到轰炸。在经济发展滞后的南联盟，与军需有关的民间工厂很多，因而轰炸将对南联盟经济造成严重影响。3月31日，北约在轰炸中使用了大量国际社会所禁用的集束炸弹，并在翌日炸断了一座横跨多瑙河的桥梁。在逐渐“越轨”的轰炸中，南联盟将在以后的日子里经受更为严峻的战火考验。

(责任编辑／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