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　樱

“嘎”的一声车停了，一个少妇急匆匆地下了车，走进路旁的小店，车开了几十公里就看见这么一家小店，再不进去，怕又要错过了。要知道这路可是越走越荒凉，到了目的地，也只能睡帐篷。偏偏洗漱用具一样也没带。

小店里两个男孩正看动画片，看她进来怯生生地瞪着她，半天那个大一点的才问:“你要啥?”

“给我拿两块毛巾，两支牙刷，一管牙膏，一块香皂。”小店里就那么一点东西，什么品牌、质量全都没的挑。“多少钱?”

“我不知道。”小老板说。

“问问你爸爸。”

“爸爸在忙。”

“问句话，不要紧的。”

“爸爸在忙。”

“没关系的，去问问吧!我不会偷你东西的，有弟弟在嘛。”

……

“好了，你把这个、这个、这个……嗯……还有这个。”少妇一边说着一边指指货架上的东西。“你瞧，这是个袋子，都装进去了，提上这个包，去问问你爸爸:这些值多少钱?好，快去，外面有人叫我了，乖，去吧!”

“爸爸在忙。”

“那，你去问问你妈妈，好吗?”

“妈妈在忙。”

“讲点别的好不好。”

“爸爸在忙，妈妈在忙。”

“你，”少妇再也按捺不住了，从包里抽出两张十块钱，凶巴巴地说:“看见没，这是二十块钱，把东西给我，二十块钱给你。”

“爸爸在忙。”

“啪”的一声，少妇把手里的钱拍在柜台上，夺过那包东西，转身走出小店，进了小车，很快就没影了。

柜台边的小门里进来一个满脸肥肉的女人，大声喊:“大宝，你卖了什么东西，得这么多钱?”

“两把牙刷，两块毛巾，一块香皂。一支牙膏。”

“谁敢说俺家宝儿痴?妈就不能把六七块钱的东西卖上二十块，来，奖你一块钱，不要乱花了。二宝，学着点你哥，别尽在那儿啃指甲，听见没有，说你呢!”

(张洪军、罗延摘自《三联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