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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因我是女孩

1993-08-27李艳

中国青年 1993年3期
关键词:多云木棍书包

我的绰号—“丧门星”。因为我是第5个出生在这个贫困家庭的女孩。这大大违背了爸爸妈妈的意愿,他们盼的是“传宗接代”的男孩,而我,却是一个“赔钱货”。

听说刚生下来,妈妈就在我屁股上叩上5个手指印。从我记事起,爸爸妈妈那张多云的脸,就给我幼小的心灵蒙上了阴影。特别是我弟弟出生后,更给我的生活增添了痛苦。

我在爸妈眼里是“丧门星”,而弟弟是“掌上明珠”。以前爸爸因没有儿子穷喝滥饮,现在又因喜添“贵子”一天两醉,一些脏话总是朝我而来,落在我身上的巴掌也分外有力。妈妈生了弟弟也好像有功,腰直了,话也粗了,一声吼,足使我倒退三步。我整天提心吊胆过日子,放学回家,不是看孩子,就是洗尿布……

弟弟一天天长大,他那甜甜的小嘴,给了我莫大的慰藉,有时背着妈妈爸爸,拿好东西给我吃。一次,爸爸出差回来,给弟弟带回两大包巧克力,小弟弟给了我一把,我正品尝着,啪啪—两巴掌,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同时传来大骂声:“你这贱货,看你还敢偷嘴!”我吓得浑身发抖,还未来得及躲,小腹又重重挨了一脚,当场昏了过去。醒来后,又跪了整整一天。妈妈也在旁边发狠说:“活该,看你今后还贱气不!”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然而我这颗备受摧残的心,变得冰冷冰冷的。不论在家还是在学校,我沉默寡言。我羡慕书中那些伟大的父母和圣洁的爱,可只能从书中领略。

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家,妈妈说:“艳妮,你也不小了,一个女孩家也学不出什么功名来。我和你表叔说好了,到他的饭店去干活,管吃管喝,一天还给3块钱。你明天就去上班吧。”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不知是恼是怒,我高声喊道:“我不去!我要上学!!”妈妈又说:“这由不得你,我这里没有闲饭养闲人。你不去,就给我滚!”“滚就滚。”13岁的我也怒了,拿起书包就朝外走。正巧爸爸回来了,“给我放下书包,脱光衣服,光腚来的光腚走,死妮子反了你!”接着拿起木棍,朝我的头打来。我一把抓起菜刀,对准自己的脖子,爸爸才放下手中的木棍。我泪流满面地走进了茫茫的暮色中……

后来,在当地政府的干预下,我又得到了上学的机会,可爸妈那张多云的脸仍然阴沉。

爸爸妈妈,请分给我一份爱吧!

辽宁北票市 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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