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初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中央军委机关驻在延安城内靠近北门，朱总司令住的地方在凤凰山脚下。朱总司令很忙，但他常常挤时间来给我们讲课，和我们机关的年轻人一起打篮球。

一天中午，朱总司令又来与我们打球，球员有报务员、译电员、通讯员、勤务员等。朱总司令老当益壮，投篮准确，又是打前锋，因此连连进球，不断激起观众的阵阵掌声。对方输了球，有些急躁，队员抢球变得凶猛起来。这时，朱总司令又在自己篮下得一球，正欲投篮，对方有个绰号叫“土大炮”的勤务员，长得五大三粗。他知道朱总司令这会儿只要球出手，准会得分，于是跳起举拳“盖帽”。球打飞了，可“土大炮”用力过猛，拳头落在总司令鼻子上，顿时流血不止。大家忙住手围上去。有的说快去找医生，有的建议去医院。“土大炮”见状愣住了。打了总司令，这还了得，他有些害怕。

可是朱总司令平静地说，不要紧。他拿点纸卷成一团堵住淌血的鼻孔，用手帕擦去脸上的血，一挥手:“来，接着打吧!”有的同志劝他歇一会儿，他谢绝了。于是，比赛又继续进行。

比赛结束后，一些同志向朱总司令道歉，说今天抢得太凶了；“土大炮”也忙作检讨，请求总司令处分他。

朱总司令说:“球场打球不分上下，谁有本事谁得球。不是故意伤人，只能算犯了球规；犯了球规就罚球，不存在处分人的问题。再说球场就是战场，抢球不让人，没点拼劲怎能赢球呢?”

听了这话，“土大炮”欢喜地向朱总司令敬了一个礼，随即回头跑了。(摘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