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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艳的轻盈的诗的早春

1984-11-01王玉璋

青年文摘·上半月 1984年3期
关键词:歌儿山川百花

王玉璋

读一读明末袁宏道的《满井游记》,你会觉得如啜香茗,余香满口,会觉得是一次美的享受。是的,它象画儿一样的光艳,歌儿一样的轻盈,又有如诗一般的凝练、隽美。

一提起春天,人们即刻就会想到绿的原野、绿的音流……总之,一切光彩焕然的生机都和“绿”联结着。没有绿,就没有春天。但是,在这篇文章里,你却找不到一个“绿”的字眼儿。然而作者笔下的春光却又让你能够眼看得到、手摸得到、心里感觉得到。这也许就是本文能够脍炙人口的所在。

文中提到的“满井”,就在北京的东北郊,出东直门向北折行,不远就到。花朝节,又叫“百花生日”,顾名思义,百花此日始生,天气也会由此一天一天渐暖。这是一个多么响亮的名字呵!作者就是在百花出生以后,挑选了一个春和景明的日子去游满井的。

既为“游记”,本应该一下笔就写“游”,但本篇开头有点特殊。作者先是绕了个弯儿说:“燕地寒,花朝节后,余寒犹厉,冻风时作;作则飞沙走砾,局促一室之内,欲出不得。”在此有意跌宕,正写出了作者盼望春天的急切心情,恰与下文终于来到“一望空阔”的原野时那种“若脱笼之鹄”的轻松愉快心情,形成了强烈对比。

文章的中段便来写“游”。作者带着雀跃的心情指给你看:小河在阳光下闪亮,细波如鳞,象新打开的镜子,又象宝剑出匣,光亮得使你睁不开眼;如黛的远山净洁得象刚用晴云洗过、擦过,象少女刚刚洗完脸,才理起发髻那样妩媚;柳条上正钻出嫩芽儿,柔嫩的树梢儿可以在春风中拂了;田垄里的麦苗儿刚醒过来,象马鬃一样才有一寸光景……这里写水、写山、写原野,无一处不显示着蓬勃的气息。随后,作者又指给你看:主宰这大千世界的主人也活跃起来了,“泉而茗者、罍而歌者、红装而蹇者”在早春阳光下是那样地安闲自如。他还告诉你,此刻他在田野里走得已经“汗出浃背”了,就连那晒着太阳的鸟儿、吸着水波的鱼儿,也都悠然走出了冰封的世界,迎来了他们各自的春天。

这就是春阳光艳的满井!

这就是充满着“喜气”的早春大地!

尽管作者没有去描写令人嚼得烂熟了的“绿”,但却从画面的光感上、质感上以及从人情物态所表现出来的阳光的温度上,分明地告诉你:春天确实到了。从而,把你领进了“一种感情微醺的境界”。

画家黄宾虹说:“写生只能得山川之骨,欲得山川之气,还得闭目沉思,非领略其精神不可。”

散文家朱自清也常说,一篇好的散文“乍看岂不淡淡的?缓缓咀嚼一番,便会有浓密的滋味从口角流出!”

那么,不管你把这篇山水小品是当作画看,还是当作散文来读,这画中的“精神”,抑或是文中的“滋味”,又是什么呢?我以为那就是作者心中对于春的欣慕喜悦之情、献给春天的轻盈悦耳的颂歌。这歌儿流诸文字,即是一首凝练隽永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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