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　文

格奥尔基·马尔科夫的新著长篇小说《面向未来》，在苏联评论界引起了热烈反响，评论家认为这部作品的出现堪称是近年来“最重要的文学现象”。小说受到如此重视，不完全因为它是出于这样一位卓有影响的老辈作家手笔，更主要的是作品确实反映了当前苏联文学创作上的一些值得注意的倾向。

七十年代以来，苏联文学围绕如何塑造正面人物问题进行着紧张的探索。作品中先后出现过诸如切什科夫(德沃列茨基的剧本《外来人》，一九七二)和阿尔图宁(柯列斯尼科夫的长篇三部曲《培养部长的学校》，一九七四——一九七七)等一些科技革命时代的企业管理干部和“实干家”的正面形象，都曾引起过持续热烈的讨论。讨论中，前者被斥之为“卢布加拳头”的管理干部而遭到否定。此后，“切什科夫式的人物”便成了不近人情的实干家的代名词，已为苏联文学所不取。阿尔图宁是在此情况下脱颖而出的一个由锻工成长为部长的、既有实践经验、又懂现代管理科学；既有理想、又知人善任的新型管理干部的形象，但又被认为带有明显的理想化、模式化的特征。

马尔科夫从他的社会未来观的角度出发，认为“经济、社会、文化发展的新任务要求首先改变党的工作方式，这是时代的委托”。他的长篇小说《面向未来》就是以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接班人和“实干家”为命意，力图塑造一个州级党的领导干部的典型形象，并围绕这一主题对诸如家庭、婚姻道德，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如何抵制西方资本主义世界的生活方式和意识形态的侵蚀、以及文学艺术如何反映现实、如何塑造正面人物等一系列为人们所关心的问题进行了广泛的议论，表述了“未来世纪”对一个州级党的领导干部的要求。

新任州委书记索博列夫是一九四四年出生的一位年轻的区委书记。家中世代务农，父亲是庄稼里手并参加过卫国战争。索博列夫本人受过高等教育，毕业于综合技术学院，专业是动力工程师。后又在社会科学院学习过，曾提出过有效开发青山地区自然资源的设想。他既是科学家，又是实践家，了解人民生活，熟悉自己的边区，并看到边区发展的巨大前景。正当青山州委已初步确定提升他担任州委主管工业的书记的时候，中央出于更长远的考虑，派他出国工作了几年，目的是让他了解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技术和经济管理情况，掌握最新科技信息。索博列夫就是从国外回来后立即来接任青山州委第一书记职务的。

作为州委第一书记，索博列夫的工作面是相当广阔的。他注重务实，但也十分重视亲自和群众接触，对涉及思想意识方面的问题，他有自己的一套工作方式。作家乌格留莫夫曾经写过对青年很有教育意义的作品，但近年由于脱离生活实际，在一部新作中对州的某些工作和党的领导干部描写失真，受到了有关方面的批评。由于思想片面，乌格留莫夫不能冷静地对待这些意见，甚至对州委抱有成见，致使对这部作品的处理陷入了僵局。索博列夫得知后，仔细阅读了作品，决定约作家谈谈心。谈话间，索博列夫表现出的文学修养，对文学创作许多重大问题的精辟见解，使乌格留莫夫的抵触情绪顿时消失。尤其是在谈话过程中，索博列夫连续接了几个电话，以罕见的果断和胆识，一连处理了几桩足可令人一筹莫展的重大事件。几次内容不同的电话和索博列夫的不同态度，使乌格留莫夫受到很大震动，使他更正确地理解了党的领导机关的工作和党的高级领导干部的心理状况，从而看到了自己作品的不足，认识到了脱离生活实际所造成的后果，进而在创作态度上发生了变化。

马尔科夫属于三四十年代成长起来的老一辈作家，有较深的生活根基，较强的驾驭素材的能力。创作上遵循严格的现实主义手法。这部作品既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又不追求现代形式主义手法。主人公形象丰满，有血有肉，又没有模式化和政治图解的印象，与他前一部长篇《西伯利亚》相比，主题更具现实性，也更显得凝炼紧凑，在近年来苏联出现的长篇小说中不失为一部佳作。

〔ГеоргийМарковГрадущемувеку《знамя》，1981，No.3，1982，No.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