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

在我们的生活中有一种值得注意的现象：当一些富有才华的同志，以自己刻苦的学习，辛勤的劳动，做出了优异成绩，在某一方面有了专长，或者成为先进人物出了名以后，在本单位却引起了非议，有的甚至陷入十分困难的处境。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墙内开花墙外香”。

造成这种现象，有的是因为宣传上存在着不够实事求是的缺点，比如夸大了某些成绩，或为了突出先进而贬低了群众等，这应当从宣传工作上予以改进。但是，使一些先进人物处于困境的一个重要原因常常是我们有些同志思想方法上的形而上学。他们头脑中有一个固定的模式：凡先进人物必须事事都带头，时时走在前，处处是模范。即便是一个在科学技术方面有贡献的人，也同时要求他必须是各种政治活动积极分子、卫生模范……，否则便予以贬低、冷遇。总之，好就得一切皆好，一方面先进就得全面先进。这种要求是不切实际的。古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是很有点辩证法的。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完美的事物，正如马克思所说：“一切发展中的事物都是不完善的，而发展只有在死亡时才结束。”人自然也是这样。不但完人不存在，科学上的通才也不存在。人有所长必有所短。我们平常说某人是人才，并不是说他是全才；更不是说他只有长处，没有缺点，处处比别人好，样样比别人强；也不是说他永远不犯错误，甚至必能先进一辈子。我们仅是就他在某一方面有突出贡献或有所专长而言的。唐太宗有句话说得很好：“君子用人如器，各取所长。”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每一行的专门家，正是每一行的状元。一个人只要在某一方面确有专长，有所贡献，我们就应该承认他是百花园中的一枝花，就应该关怀他，扶植他，发挥他的专长，使他放出独特的芳香。

这里，有两种截然对立的态度：一种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甚至攻其一点，不及其余，恨不得用显微镜来搜索缺点。一种是象传说中的九方皋那样，忽略牝牡骊黄，“忘其粗”而“得其精”，一眼识别出千里马。显然，前者是错误的，后者才是正确的。目前人才固然缺乏，但还是有的；只要丢掉求全责备的错误观点，人才就会站在面前。

造成“墙内开花墙外香”的现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在某些同志的灵魂深处还隐藏着嫉妒的阴影。常有这种情况：当一个人头角未露，默默无闻时，大家可以相安无事，他本人甚至还能得到“老实”、“群众关系好”一类褒辞；一旦他搞出了什么成果，受到表彰，出了名后，冷言冷语就都出来了：“不怎么样！”“没什么了不起！”“我要有他那条件，比他还强呢！”光是嘴上这么说说倒也罢了，有的人还要公开或暗中不负责任地挑毛病，找岔子，散布流言蜚语，即使不把你拽下来，也要抹你一脸黑。总

之是要闹得你日子很不好过。

这是一种什么心理呢？嫉妒。这种心理来源于愚昧、狭隘和自私。看到别人进步，超过自己时，不怨自己落后，而恨别人进步，显得自己脸上无光。嫉妒心理严重的人，特别看重个人的地位、名望、荣誉、利益，对于超过自己的同志，不惜散布流言蜚语，甚至诽谤、中伤。

嫉妒心理所形成的习惯势力，经常起着压抑、窒息人才的恶劣作用。一九二九年，斯大林针对当时苏联存在的压抑人才的情况曾指出：“在我们国家里有成百成千有才能的年轻人，他们竭尽全力要从下面冲上来，以求把自己的微末贡献投入我们建设事业的总宝库。但是他们的努力往往是徒劳无益的，因为他们常常被文坛‘名人的自负、我们某些组织的官僚主义和冷酷无情以及同辈的嫉妒（它还没有转为竞赛）压抑下去。我们的任务之一就是要打穿这堵死墙，使不可胜数的年轻力量得到出路。”嫉妒心理是私有制的产物。在我们这样一个生产力落后，小生产曾经长期占优势的国家，嫉妒这种思想意识和心理状态至今还有不容忽视的市场。因为嫉妒而使人才遭到压抑、摧残的事例常有所见。某厂有个青年工人，由于创造了优异成绩，被评为先进生产者，提前满师。不料，流言蜚语接连袭来。有人说她的成绩是假的，先进是捧出来的；有人说她能提前满师是因为她与副厂长是亲戚；……缺乏磨炼的年轻姑娘感到有口难辩，含冤自杀了。谁是杀害她的凶手？就是嫉妒。人言可畏。出于嫉妒心理的胡言乱语可畏到足以致人于死地，实在令人震惊和深恶。可见，嫉妒是一种极端可鄙的思想意识。它打击先进，保护落后，嫉贤妒能，抑善扬恶。如果不加批判和抵制，任其存在和泛滥，优秀人才就不能顺利成长，革命事业就要受到损害。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如果充斥着嫉妒这种落后意识，它就不会兴旺发达，就没有希望。

古今中外有很多为了国家民族或科学的兴旺发达而举贤、让贤的动人事迹，历来为人们称道。我国东晋时的郗超，本与谢玄有隙。但当前秦符坚大兵压境时，他能独排众议，力举谢玄。结果取得了淝水大捷，拯救了国难。英国数学家巴罗三十九岁时发现了牛顿这个天才，就主动把数学讲座教授的席位让给了当时还是学生的牛顿。恩格斯是马克思一个才能不同然而旗鼓相当的合作者，但他总是承认马克思的天才高过自己。为了保存和扶持无产阶级的最优秀的理论家，为了给一个他认为比自己高明的人创造科研条件，恩格斯决定长期在他所厌恶的交易所里服苦役，不惜牺牲他自己心爱的科研工作。从恩格斯与马克思的伟大友谊中，我们看到了无产阶级的广阔胸怀和高尚风格。

鲁迅先生曾经慨叹过，在旧中国，“不但产生天才难，单是有培养天才的泥土也难”。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应该为人才的成长开辟广阔的天地。在我们近十亿人口的肥沃土壤中，该能成长起多少杰出的人才呵！这“泥土”既包括国家社会制度的保证，也包括人民群众的培养。我们要提倡和形成这样一种良好的社会风气：为了国家民族的兴旺发达，人人都要奋发图强，努力上进，为自己成长为人才而刻苦努力，同时人人都要为人才的成长创造条件，为别人超过自己而欢欣鼓舞。对先进的同志，应该“见贤思齐”，热情支持，虚心学习，努力赶超。他们有缺点、不足，要热情帮助；他们有困难，要协助解决。克服求全责备的思想方法，克服嫉妒心理这种小生产意识，让人才在我们坦荡、宽广、热诚、无私的胸怀护持下健康成长，让各种人才的鲜花在祖国辽阔的沃野上到处盛开，争奇斗艳，万里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