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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助力宿州成长

2024-04-02庆红

中国铁路文艺 2024年3期
关键词:表嫂宿州高铁

作者简介:庆红,中国铁路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安徽省散文随笔学会理事。作品散见于《中国铁路文艺》《人民铁道》《新民周刊》《新安晚报》《西部散文选刊》等报刊。出版散文集《偏偏念着你的暖》。

2021年暮春,在上海学习期间,接到好友的电话,邀请我周六去宿州参加她女儿的婚礼。在去虹桥高铁站的路上遭遇堵车,怕赶不上火车的我,急得额头直冒汗。

同行的两位同事却很淡定地对我说:“姐,你急啥?上海到宿州方向的高铁,几分钟一趟,多得像公交。”另一位同事说:“坐不上这趟车,咱们就赶下一趟。”

我是第一次坐这条线路的高铁,因为有两个同行的同事,所以并未提前做功课。待我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列车时刻表,果不其然,京沪线上的高铁有很多,就算赶不上这趟,紧跟着的下一趟也等不了多久。

黄淮海平原辽阔、坦荡、肥沃,十余万高铁建设者,历经春夏秋冬的磨炼,饱尝严寒酷暑的考验,铺架的一座座高架,远远望去,犹如横亘在天地之间的“空中长城”,气势宏伟,成了这片土地新的注脚。

我在窗边坐下,看高速铁路沿线树木成林,田畴如茵,就像在欣赏一幅风景长卷。生命因为土地而丰富厚重,中国人对土地的爱是深入骨髓的。我喜欢这个平原上吹过的每一缕风、每一声鸟鸣、每一段悠长且粗犷的歌声……

京沪高速铁路是世界上一次建成线路最长、标准最高的高速铁路。坐在这条线路的高铁上,我感受到一个词语,即“自豪”!

“女士们!先生们!列车即将到达宿州东站,请在宿州东站下车的旅客准备好自己的行李下车。”我的思绪尚在窗外的风景画里翩跹,或者说这种自豪感还没有体验够,列车就语音提示宿州东站快到了。

笛声悠长,站场宽阔。

一根根伸向远方的钢轨,如同一条条五线谱,和铿锵前行的车轮弹奏着华美的乐章。作为京沪线上二十四座高铁站之一,现今的宿州东站是一座极富人文色彩的车站,站场规模为二台六线,踏过安全渡板,走上气派的站台,我的脚掌刚刚触碰到地面,就感知到来自地底的强劲脉动。

天地间回荡着一种欢快的声音。此时此刻,对面站台有一列金黄色线条的复兴号,带着风一般的节奏,呼啸而过。上海到宿州近六百公里,坐高铁两个多小时就到了。而三十多年前,合肥到宿州二百多公里,普快列车也得跑上六七个小时。往事历历在目,铁路的昨天和今天迅速切换,陡然间,我竟变得有些恍惚。

车站是一个城市的脸面,站房也最能体现当地的文化和地域特色。作为一个城市的标志,京沪线上所有的高铁站实现的都是“一站一景”。从出站口走出来,转身之间,我又被车站主体外侧那既典雅又现代的“门”式造型花岗岩饰面柱廊,及站房古朴的方盒形大屋頂深深吸引。宿州,东邻宿迁、徐州,南接蚌埠,西连商丘、淮北,北靠菏泽,是安徽省名副其实的“北大门”。而宿州站的这种设计理念,除了充分凸显宿州是安徽省的“北大门”这一立意,还很切合宿州作为国家商品粮基地之一的地位,体现了“中原粮仓”的元素,真的是匠心独运。

一个地方的发展,离不开区域交通的提升。透过高铁站软硬件设施的变化,可以领略到这座城市的变化。京沪高铁不仅拉近了北京和上海两个城市的时空距离,也给宿州带来了新的发展机遇。宿州是楚汉文化、淮河文化的重要发源地,文化底蕴深厚。早在5000多年前,就有徐夷、怀夷等部落在这里繁衍生息,在秦汉时期就已经成为舟车汇聚、九州通衢之地,南来北往的官家商贾大都喜欢在此处歇脚。

自京沪高铁开通后,宿州高铁站的旅客发送量明显提升。站前广场,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下车后,同事告诉我,为方便市民乘坐高铁,宿州市政府修建了宿马工业园到市区的快速通道,双向发车,二十分钟一趟车。

这时,宽敞的大道上一辆中巴车离我越来越近。

千里京沪线上,古老的汴水之滨,城市建设日新月异,在一个绿树成荫、环境优美的开放的街边公园里,我还看到了许多漂亮的阿姨,正在全神贯注地吹奏葫芦丝,她们或裙带飘飘,或发髻高盘,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翰墨之乡的书卷之气……

居住环境的显著改善与人们生活幸福指数的提升,相得益彰。近些年,这座城市不断传来令人振奋的好消息。对于它的变化,尽管我有心理预期,但还是被其震撼,无法抑制那份激动之情。

往事,一摞摞地叠加。思绪瞬间触发,我不由地忆起了20世纪80年代。

我是地地道道的合肥郊区人,从我家去市里办事必须经过宿州路,我却不知道这个路是以一个城市来命名的。

直至小学快毕业了,我才对宿州这个城市有所了解,也第一次知道,它是安徽省最北边的一个城市。原因是这样的:我表哥是一名大货车司机,每年梨子、葡萄成熟季,他都会拉回许多梨和葡萄,并告诉我们这种皮薄汁多的梨是砀山县的砀山梨,这种又圆又甜的葡萄是萧县的葡萄。从那一刻起,我对宿州这个城市多了一份情感。

有一天,表哥娶回了出生在宿州某个村子的表嫂。表嫂名叫秀莲,柳叶眉,杏核眼,身后的那条大辫子把她衬托得更加清丽。表嫂识文断字,又擅长表达,因此成了家族里的“娃娃队队长”。皖中的冬日很漫长,表弟妹早早地叫外婆准备好火炉,我们围炉团坐,静等表嫂为我们讲述斩蛇起义、鞭打芦花、霸王别姬等故事。我还从表嫂口中知道了画坛宗师齐白石,以及留下千古名诗“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大诗人白居易,还知道了凭借《大地》先后获得普利策小说奖和诺贝尔文学奖的赛珍珠,他们都跟宿州有着不解之缘。我从小就爱好读书,这引起了我更大的兴趣。

向往一个城市最好的办法就是接近它。

机会来了,大约是在我上初中时,四月的风在天地间快乐地穿梭,那天表哥骑着一辆二八加重自行车,车把上一左一右挂着两个包,前横梁上坐着对这个北方小城充满好奇的我,后座上坐着归家心切的表嫂,向合肥火车站方向骑去。

刚走进这一片区域,我就有一种不同于乡下的感觉。印象中,合肥老火车站门前的建筑多是不高的楼房和平房,本身就十分错杂。流动的小商贩占道经营,早点铺子门口向外延伸的长桌及长桌上热气腾腾的蒸屉,又让本就不宽敞的人行道显得更加拥挤。进站口熙熙攘攘,汽车的鸣笛声,小贩的吆喝声,赶路人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让在田垄、农屋待久的我头昏目眩。我花费了许多气力,才走进并不宽敞的售票大厅。当年的我,既没有看到当下的电子大屏幕,也没有瞅到自动售票机,只看到一个大约能容三百人的候车室,而且人工售票窗口前排着长龙。看到长长的队伍,我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那天真是幸运,尽管排了很长时间的队,但最终还是买到了火车票。

虽然是始发车,但我还是被浩瀚的人流吓了一大跳,那个戴着大盖帽的男列车员刚把车门打开,旅客们就蜂拥而上,一时间,车厢门口拥堵无比……

那时的旅客列车,时速仅有四十多公里,几乎站站停。一路上,它喘着粗气,像一头不堪重负的老牛,在“饮料啤酒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的吆喝声中,呼哧呼哧载着一车人晃悠悠地前行。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是夜间,我们才到达宿州火车站。走在没有封闭的站台上,觉得那风真大,紧跟其后的还有一阵阵让人哆嗦的寒凉。昏黄的灯光下,人们似乎都条件反射般竖起了衣领。后来,我们何时坐上了汽车,何时下了汽车,又何时坐上了三轮车,由于时间太久远,我已记不太清,只记得那时的村道是坑坑洼洼的,三轮车还会时不时地蹦起来,经过了九曲十八弯,总算到了表嫂的娘家。

这是我第一次来皖北走亲戚,感觉跟路遥《平凡的世界》里的描述没什么区别。这地方的气候,是干燥的,风沙还特别大。刚下车,我就被迎面而来的粗砾沙风裹挟得没有了方向感。

我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发现房子都是由石头砌成的低矮房子,朝阳的方向也仅仅开了两个小木窗,有的木窗还发出扑哧扑哧的声响。

或许,期待越高,失望亦随之增多。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在我心头徘徊,直至今日我才开悟:那种痛感来自我的内心,那是想象和现实之间的真真切切的差距。

时间过得真快,与这座城市初见时,我还是青葱少女,现如今已是满脸霜色。

“高铁已成为一些地方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先行官”。高铁助力宿州成长,京沪高铁的全线开通,不仅促进了我国东部地区经济社会又好又快发展,也為宿州快速融入长三角经济圈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对带动乡村产业振兴、增加农民收入有着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现今的砀山梨,由于香气浓、口感好、营养成分丰富,深受消费者的喜爱。

高铁在不知不觉中拉近了城与城之间的距离。再次穿行在宿州街区,我看到了满街的月季花,它们绽放得如此灿烂,表情新鲜而生动;它们仿佛被水洗过一样干净,散发着迷人的花香。我不由得百感交集:曾经,我总觉得这座城市遥不可及,如今却感觉它如此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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