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教师给AI发了一个指令，要求生成10道选择题，以测试学生对文章的理解；有新技术可以给予教师实时课堂反馈，分析学生对哪些提问反响更热烈，帮助提升教师技能和学生参与度；美国密涅瓦大学的线上学习平台会记录学生发言时长，用不同颜色提醒教授点名发言少的同学……ChatGPT问世已有一整年，AI的浪潮也在倒逼教育改革，许多新技术已经开始运用，新的变化正在发生。

01 ChatGPT“打败”做题家

周毅是杭州一所中学的学生，他的数学成绩很差，时常考试不及格。松鼠AI是中国最早探索AI教育的公司，来到他的学校后，承诺提供个性化辅导。这家公司很特别：不由老师授课，而是以AI算法来管理学习过程。这个13岁的男孩决定一试，在期末考试中，他的分数从50分提升到62.5分。两年后，他在中学的最后一次期末考试中，考到了85分。

过去几年里，中国对AI教学和学习的投入激增，数以千万计的学生正在使用某种AI形式来学习。这不得不让我们对教育的基本功能反思。如果无人驾驶来了，我们还需要学开车吗？如果生产车和修车都人工智能化了，还需要这样的职业教育吗？

就教育行为本身而言，以知识传递为核心的教育模式更是被逼入墙角。清华大学钱颖一教授曾说：“我们把教育等同于知识，而人工智能可以替代甚至超越那些通过死记硬背、大量做题而掌握知识的人脑。所以，一个很可能发生的情况是，未来的人工智能会让我们目前教育制度的优势荡然无存。”

学校教育的任务之一，是向社会培养和输送人才。我们的教育，其实一直以来都存在一个问题：它是在选拔通过考试的人，而不是培养社会需要的人。所以即便没有出现ChatGPT，也会有这样的窘境：大学毕业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而企业找不到合适的人才。而生成式AI的爆发，更是加剧了这一矛盾。几十年来，人工智能大规模替代蓝领工作，有了ChatGPT，咨询、设计、翻译、法律服务等服务工作也岌岌可危。

未来教育，老师教的不是知识，而是方法，教的不是题库，而是思考方式，要培养下一代的原创能力。机器和技术是冰冷的，而使用技术的人是有温度和灵魂的。这对教师提出了新的要求：教师应该从知识的传递者转变为智慧的引领者，需要整合新技术辅助教学，还要在教育过程中重视情感传递。新教育研究院院长李镇西提出，只有当师生彼此生命相融、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感受对方的脉搏时，教育才能真正发生。

02 与其禁止，不如学会共生

有教育人士将ChatGPT对教育的影响比喻为“冷兵器时代突然出现了核弹”，担心ChatGPT会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样对教育带来负面影响，甚至担心学校的消亡和教师的失业。

其实AI对教育的重塑必然会发生，那些通过ChatGPT可以轻松找到答案的考试，将逐渐被抛弃，一些学校已经通过调整教学内容或者作业方式来应对冲击。比如，突出创新能力的作业、体现实践智慧和动手能力的考察、解决复杂问题的过程等，这些都是ChatGPT不擅长的。

在ChatGPT之前，已经有很多AI产品在教育中发挥作用。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工具和文明，C h a t G P T把传统教育“逼入墙角”的同时，我们也不要过于悲观，而是要创造新的教育方式，推进人类文明不断进步。

2023年，大大小小的数据可以呈现A I和教育无处不在的共振：教育技术公司Chegg对15个国家大学生的调查显示，40％的学生已开始使用A I，65％的学生希望课程中包含A I相关培训；民意调查公司Impact Research暑期调查发现，63%的老师表示在工作中使用了C h a t G P T，对A I进课堂的接受度甚至超过学生。韩国有教育人士谈到，与其发布具体指令禁止C h a t G P T的使用，不如教给学生数字道德以及如何负责任、明智地使用Ch a t G P T 。

2023年11月末，世界教育创新峰会在卡塔尔首都多哈召开，在峰会上，东欧小国摩尔多瓦的信息技术教育项目备受关注，项目为摩尔多瓦学生提供多项免费课程，包括AI、编程、图形设计以及创业课程等，还会组织比赛，帮助学生在实践中应用。比如，农村学生可以为当地的餐厅、学校和商店开发应用程序，并从中盈利。项目总监奇瑞塔表示，学生信息技术能力被政府视作提高未来人力资本竞争力的关键：“作为东欧的内陆国家，我们没有自然资源，我们没有海洋，我们没有山。除了人力资本，我们什么都没有。”

03学什么，才不会被AI替代

人工智能时代来了，它不会走，只会更加智能。学什么，才不会被AI替代？

得到平台上的《沈祖芸·全球教育报告》指出，过去的学校教育，更加重视以认识世界为主的课程，而参与和改造世界这一块，往往被忽视。人工智能一来，反而督促我们，把短板补上。

北京怀柔区的九渡河小学2023年开发的课程有了A I的参与。孩子们发现，冬天学校里的菜园结了厚厚的冰，索性变成滑冰场。木工坊的学生发现了“商机”，决定给每个班级配置两三辆冰车。他们用A I设计出不同造型的冰车，又从材质、成本、工期、安全性能等方面考虑，生成了四款符合需求的冰车产品模型图。再用3D打印机测试、调节参数，加上手工制作，冰车就在学校里上市了。各个班级都可以向木工坊租赁冰车，展开活动。孩子们为了知道哪一种A I设计的模型更好，就需要把数学的面积测量，科学的功能结构、受力原理，语文的阅读文献资料、编写提示问题等知识和技能，都应用到学习当中。

决定什么更值得将来的学生学习：一是人的思维品质，二是人的社会性情感。虽然画图纸、修改造型的工作是A I干的，但是提取信息、比较分析、归纳演绎，以及做出选择和决策，都是靠孩子们自己。思维品质，只有在解决问题的过程当中，才有可能培育起来。

A I时代，系统性思考能力远比学科化、原子化知识重要。比如，密涅瓦大学就设立了四大基石课程，讲授批判性思维、创造性思维、有效沟通、有效互动四大核心能力下的思维习惯和基础概念。教育更重要的是教会学生迁移能力，即将一个领域的知识迁移到另一个领域，并通过多种分析视角、多种思维方式看待世界。

C h a t G P T会垫高人类群体的智慧台阶，从而加快人脑和人工智能的合成智商。就像战士穿上外骨骼，为自然人的体能赋能。人工智能本身不能替代人或打败人，但是善于与人工智能合作的人将立于不败之地。未来A I会像汽车一样成为通用工具，但是车子会把人载向不同的远方，差别就在于每一个“开车”的个体。

资料来源：《财新周刊》、得到App、第一教育微信公众号、量子学派微信公众号等

网友这么说

@王淑艳：在A I时代，“死读书”的孩子可能首先被淘汰。好奇心、见识和创造力的培养应该从小抓起。

@杨梅艳：ChatGPT写的作文更类似“答题模板”，如果学生用了，老师很容易看出来：一是会出现大量雷同回答，特别是行文的风格一致；二是过于“完美”。

@回忆茶花糖：人工智能引入课堂，让学生真正理解理论，并创造性运用于实践，对学生成长很有帮助。不过这也对教师如何运用好人工智能来提升教学质量提出了更高要求。

@吴海兵：无论是C h a t G P T，还是G P T-4，其實是你的镜像。C h a t G P T有多厉害，取决于你自己有多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