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蕴玉正在制作通草花（供图/王蕴玉）

扬州通草花制作技艺，是江苏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它历史悠久，是中国最早由人工制作工艺花类的技艺之一。通草花以通草片制成，它俗可入乡间，雅可登厅堂，以假乱真、真假难分，被誉为“永不凋谢”的工艺之花。

似花非花的不谢之花

通草花制作技艺发展于扬州。扬州人素爱戴花，但一年四季中，总有鲜花枯萎的时候，因此，使用各种材料制作的工艺花繁盛起来。

隋、唐时期，工艺花开始作为民间喜庆的装饰物，后逐渐进入宫廷，成为嫔妃宫娥头上的簪花。宋朝，扬州经济繁荣、文化发达，城乡仕女均喜妆饰，以戴花为美。元、明时期，扬州工艺花与民俗文化结合得更加紧密，出现于砌房造屋、婚丧嫁娶、节庆游街中……

清朝初年，通草花应运而生，在传统工艺上又有所突破。扬州制花店铺、作坊林立，直至抗日战争爆发前，制花业都十分兴盛。抗日战争爆发后，制花艺人流散各地，或卖艺为生，或改行转业。

自根莖中取出的通草切割成薄片的通草纸捏制成花瓣的通草纸（供图/王蕴玉）

新中国成立后的1953年，扬州市对民间工艺美术行业进行摸底调查，并专程派人将制花艺人接回扬州。1955年，扬州工艺花恢复生产，以钱宏才等人为代表的一批通草花制花艺人齐聚一堂，重操旧业，并不断丰富和发展通草花的题材和种类，扬州的制花工艺走向新生。

自中药中来

通脱木，五加科通脱木属的一种常绿灌木或小乔木，在中国大部分地区都有种植。通脱木的茎髓（根茎剥去外皮的部分）晒干后可作中药，名为“通草”。通草质地柔软、光色洁白、富有韧性，还可切成薄片作纸，通草花正是以通草为原料制作而成的。

通草本为管状，要先用专业工具沿其侧边切割成薄如蝉翼的通草纸，再将其放入清水中，加适量的漂白粉进行漂白。漂白后的通草纸洁白、通透，有细微的、属于植物自然纹理的黑点。

干燥的通草纸易碎，因此，在制作通草花之前要先将其放入潮湿的毛巾中，使其变湿润。通草花从一片一片的花瓣做起，一枝大花往往需精心粘制数百片花瓣。要先在纸上画好花瓣的图样，再对照着用通草纸剪出相应的形状，还要用刻刀或模具在花瓣上刻画纹理、塑出形状，花瓣要长短相适、卷曲有度，茎纹清楚、细巧。

用镊子将铁丝的一头弯曲，盘成大小合适的小圆圈，再将花瓣根部固定在圆圈里。晾干后，用松节油（一种油画稀释剂，由松树中的松脂加工而成，挥发性强）稀释油画颜料，为花瓣染色，要求浓淡相宜、鲜艳有度，光泽既不能太暗，也不能过度。

再次晾干后，将花朵和花叶组合在一起，需注意其生长结构，要有疏有密。最后视花型、繁简；选用合适形状、大小、材质的花盆“种”起来，才能赏心悦目，显得春意盎然。

指尖上的好春光

想要做好通草花，需要对植物自然、本真的面貌有非常细致的观察，花朵是蓓蕾初吐还是肆意盛开，花叶是新生嫩绿还是枯黄萎缩，是一枝独秀还是数枝并茂，连花叶上的虫蛀痕迹和花枝的弯曲程度都需要制作者用心体会、表现，才能让通草花以假乱真、形神兼备。

通草花原料易碎、制作过程繁琐，其制品种类大多局限于头戴花，后来，通草花艺人在制作技艺上大胆创新，其制品种类由传统的单花发展为各式盆花。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技术、技艺传统，而不是思想传统，将通草花与各式头饰相结合，可制作出更小巧、更精致的配饰。一枝独秀不是春，如何让非遗技艺焕发新的光彩，让更多人认识通草花、爱上通草花，正是我们这一代年轻的传承人应该做的。

染色后的通草花制品（供图/王蕴玉）

“旧艺惟扬著，今随国运兴。灵姿并洁色，种种见精神。”这是叶圣陶（中国现代作家、教育家）参观扬州制花生产后挥毫写下的诗作。如今，通草花中的非遗精神正在蓬勃闪耀。

（责任编辑 / 牛一名    美术编辑 / 韦英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