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帝呈,王建梅,刘贤侠

(石河子大学 动物科技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在规模化奶牛场中,母牛流产现象时有发生,母牛在妊娠期间出现胎儿夭折或死胎的情况可能由多种因素造成,影响了奶牛生殖系统和胎儿的正常发育,通常是由于胎儿发育异常、微生物感染、营养不良或其他环境因素所导致[1]。虽然流产的原因极为复杂,根据临床症状可大致归纳为隐性流产、排出不足月的活胎儿、排出死亡而未经变化的胎儿与延期流产四种形式,其中延期流产(死胎停滞)的表现形式是胎儿干尸化和胎儿浸溶[2]。两种不同表现形式依据子宫颈是否开放而区分。

胎儿干尸化是指胎儿在母牛子宫内死亡,由于子宫收缩无力、子宫颈口未开张、黄体未溶解等原因无法排出,羊水和尿囊液被母体吸收,使胎儿及胎盘组织脱水。最终在脱水过程中,肉阜消失。胎儿干尸化的时间越长,胎儿的组织就变得越干燥、结实和坚韧,变为棕黑色,似干尸。胎儿干尸化常发生在奶牛妊娠第3～8个月[3],由于持续存在的黄体和胎盘产生的孕酮(P4),使死胎长期滞留子宫。母牛胎盘能够产生足够的P4来维持妊娠150～200 d[4]。有研究表明,胎儿干尸化最常见于多胎动物,如猪[5],也偶见于牛、马等单胎动物[6]。牛胎儿干尸化的发生率低于2%[7],但复发风险较高(30%)[8]。

胎儿浸溶则是由于黄体溶解退化、子宫颈开张、各种细菌从阴道侵入子宫,导致胎儿被细菌感染致死。细菌在子宫适宜的温度中繁殖迅速,使胎儿腐烂、软组织被分解,变为红褐色或棕褐色的恶臭黏稠液体,排出阴门之外,而骨骼则留在子宫内。尖锐的骨(如胎儿肋骨)可深深嵌入子宫壁[9],偶尔有骨穿透子宫壁,造成子宫腹壁瘘。因此常引发母牛子宫炎症、腹膜炎等,病程过长时还可发生败血症或脓毒血症,对母牛的生命构成威胁。

笔者在多年奶牛场针对大量难孕牛的检查工作中,发现了奶牛胎儿干尸化病例4例、胎儿浸溶2例。现介绍这些病例的基本情况和诊断过程(尤其是超声诊断),通过病例分析,以期能够为奶牛场提供一些实用的建议和指导,更好地管理和预防奶牛不孕和流产问题。

1 胎儿干尸化

1.1 病例1

148团奶牛场,牛号为1119,该牛已配种妊娠7个月,在妊娠复检中发现异常。使用阴道开膣器进行阴道检查,发现该牛子宫颈口未开张。直肠触诊,子宫内有骨感,没有液体波动和胎动,子宫弹性降低、皱缩。B超检查发现胎儿的形态已发生变化,例如胎儿骨骼结构异常、体型缩小;超声图像为纵切面,为几段强回声的不规则长条形白色区域(见图1A),横切面为强回声白色、变形、不规则、大小不一的脊椎骨和肋骨图像,其余不清楚(见图1B、图1C)。该牛声像图主要显示的是大小不一也不规则的骨性结构的强回声(见图1),没有胎水显示的暗区和子叶图像。

图1 干尸化胎儿声像图一Fig.1 Acoustic image of mummified fetus(No.1)

1.2 病例2

西部牧业中心奶牛场后备牛,牛号为143661,2015年10月1日配种受胎成功。在2016年11月9日检查,发现患牛已超出预产期4个月。该牛体瘦,左前蹄与左后蹄有蹄病;用阴道开膣器进行阴道检查,发现该患牛子宫颈口未开张;经直肠检查该患牛子宫内无液体波动,内有骨性结构,触诊摸不到子叶;B超检查呈不规则块状或片状强回声区域(见图2A),没有胎水显示的暗区和子叶图像(见图2B、图2C)。

图2 干尸化胎儿声像图二Fig.2 Acoustic image of mummified fetus(No.2)

1.3 病例3

141团奶牛场6岁母牛,3胎次,最后配种日期为2012年2月1日,2012年5月1日检查怀孕。该场兽医曾于2013年5月6日与2013年10月2日进行临床检查,无明显全身症状;但据饲养员介绍,该牛在妊娠至8个月时,腹部便不再继续增大。阴道检查子宫颈口关闭;直肠检查子宫内有骨性不规则结构;B超扫查有不规则强回声。最终诊断为胎儿干尸化,因已超出预产期1年仍无分娩预兆,该奶牛场最终决定淘汰该牛。

1.4 病例4

阿克苏第一师5团奶牛场母牛,在妊娠期5月龄时牛场进行常规妊娠检查,胎儿并无异常,但在7月龄常规妊娠检查时发现异常,因此推断胎儿实际可能在妊娠5～7个月之间发生死亡。由于子宫颈未开张,卵巢上黄体未溶解以及胎盘的存在,胎水和胎儿身体水分被子宫吸收,导致干尸存留于子宫内。对该牛进行阴道检查、直肠检查和超声检查,判定为胎儿干尸化,经过肌肉注射大剂量苯甲酸雌二醇60 mg、催产素100 IU、氯前列烯醇0.6 mg,子宫内灌注石蜡油300 mL,于次日干尸化胎儿排出(见图3)。经上述治疗后,母牛痊愈,半年后配种受胎成功。

图3 排出的干尸化胎儿Fig.3 Mummified fetus discharged

2 胎儿浸溶

2.1 病例1

第一师4团奶牛二场母牛,牛号为368。2015年6月14日检查时已超预产期5个月左右,体况评分为3.0分,第4胎,曾于2014年4月13日配种,配后35 d超声检查确定怀孕。患牛精神沉郁,体温升高,食欲下降,频繁回顾腹部并抬尾努责,间断性地排出红褐色腐臭的分泌物。直肠检查发现子宫壁弹性降低且增厚,触诊发现胎动消失,可明显摸到胎儿头骨以及一些零散的骨片。超声检查发现胎儿死亡,骨骼回声增强、表面粗糙,可能是由于浸溶导致骨骼受损或骨化不良。综合诊断为胎儿浸溶(见图4)。处理方案：肌肉注射60 mg苯甲酸雌二醇,间隔12 h肌肉注射催产素200 IU,再间隔2 h子宫灌注石蜡油500 mL;若能排出,再使用抗生素和消毒药品。该牛最终只排出部分分泌物,复查发现没有完全排干净,最后建议淘汰该患牛。

注：A 为胎儿浸溶横切声像图 ;B、C、D为 胎儿浸溶纵切声像图。图4 胎儿浸溶声像图Fig.4 Acoustic image of fetal immersion

2.2 病例2

西部牧业中心奶牛场,牛号为136007,体况评分为2.8分,第1胎,日产奶15.1 kg;曾患子宫内膜炎,屡配不孕,最后一次配种日期是2016年3月18日,配后30 d经超声检查发现子宫角明显扩张,胎儿存在于液性暗区内,确定妊娠成功。2016年11月9日检查发现该牛体瘦,左前左后蹄均有蹄病,阴门排出恶臭暗褐色分泌物,带有零散红褐色小骨片。直肠触诊检查母牛子宫内有骨性结构和含气感,超声检查有骨骼断面的强回声、大小和形状不同的骨性结构(见图5),确诊为胎儿浸溶。

图5 胎儿浸溶声像图Fig.5 Acoustic image of fetal immersion

3 讨论与分析

3.1 发病病因

如果饲料搭配不合理、营养缺乏或不平衡,致使母牛身体消瘦,抵抗力降低,胎儿的胎盘汲取不到足够的营养[10],可造成胎儿死亡。此外,腐败发霉、霜冻饲料,多量酸败的豆饼和酒糟类,易引起机体中毒,而导致胎儿干尸化和胎儿浸溶的发生[11]。牛群拥挤,牛舍环境潮湿、气温高,母牛缺乏运动,长途运输等应激因素也可造成本病的发生[12]。母牛的生殖器官疾病如卵巢机能障碍、慢性子宫内膜炎等,都可影响胎儿的发育[10]。

3.2 诊断方面

胎儿干尸化经直肠检查子宫摸不到子叶、胎盘,胎儿体积小,没有胎动,妊娠诊断的结果与怀孕月龄不相符,妊娠月份比实际月份小得多,子宫壁很硬,表面高低不平,子宫壁紧包着胎儿,没有孕脉,不仔细检查会误以为是怀孕牛,应注意生产中规定妊娠检查的月龄(3,5,7个月或干奶时)诊断怀孕的关键时间点[13]。胎儿浸溶时子宫壁厚,经直肠检查能摸到子宫内胎儿的骨骼碎片,胎儿分解时间久,挤压子宫可感受到骨骼间相互摩擦[14]。胎儿浸溶时会排出恶臭分泌物,有时可见小的骨片。奶牛胎儿干尸化和浸溶的诊断可以在症状观察、阴道检查和直肠检查的基础之上,辅助B超检查,根据以上描述的声像图比较容易得到确诊。

3.3 胎儿干尸化的治疗与预后

本病很难看到母牛流产的征兆,查阅配种资料,结合直肠检查和B超检查后可确诊此病[15]。确诊后可肌肉注射苯甲酸雌二醇60 mg,氯前列烯醇0.6 mg,催产素100～200 IU(体重 300～400 kg为100 IU,体重600 kg约为200 IU),子宫内注射石蜡油250～500 mL,如果母牛体况较差、膘情瘦弱,要同时静脉注射25%葡萄糖酸钙500 mL、25%葡萄糖500～1 000 mL,才有可能排出干尸化胎儿。排出胎儿后用0.1%高锰酸钾溶液冲洗子宫,并向子宫内注射土霉素50 mL,隔天注射1次,连续3次。B超检查子宫恢复良好时发情后配种,可分别于配种后第7天和第14天肌肉注射黄体酮注射液100 mg,第28天肌肉注射维生素ADE注射液5 mL以保胎。

国内外不同研究学者在针对胎儿干尸化的病例研究中发现,首选的治疗方法是注射前列腺素药物诱导黄体溶解,然后配以雌激素、催产素和子宫灌注石蜡油辅以治疗,一般可在2～4 d内将胎儿排出体外[15-18]。R.B.Erb等[19]报道了自然排出木乃伊胎儿后的怀孕率约为52%(15/29)。

但仍有一定比例的不会排出干尸,此时则必须采取外科手术进行治疗。术式可大致分为两种,即子宫切开术与阴道切开术,当干尸化胎儿过大时推荐使用子宫切开术。R.C.Lefebvre等[8]采用腹侧路径子宫切开术取出干尸化胎儿,其后母牛妊娠率约为36%(5/14)。

3.4 胎儿浸溶的治疗与预后

与胎儿干尸化不同的是,胎儿浸溶是胎儿死于子宫内,在子宫颈未完全封闭的情况下出现,通常子宫内胎儿骨骼和脓液不容易被动物自身通过不充分开放的子宫颈排出体外[20]。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采取激素诱导子宫排出异物的治疗方案,仍可能需要结合手术方法切除浸溶胎儿[21]。可采用侧卧位切除浸溶胎儿,手术通路为腹外侧或侧腹底部。有研究表明,胎儿长时间在子宫内浸泡和腐烂,严重损伤母牛子宫内膜,会导致子宫壁发生不可逆性增生,丧失繁殖功能[22],但经治疗预后良好的母牛其他机能状况不受影响,后续仍可用于育肥。

3.5 预防

首先,确保母牛的营养均衡、充足和体质健康[23]。应提供充足的营养物质,制订合理的免疫程序和驱虫保健计划,做好常见产科疾病的防治,保证母牛的健康[24]。注意圈舍设计防滑及环境卫生管理。兽医在产后定期进行检查和子宫净化也是预防子宫感染的重要措施。及时发现和治疗母牛潜在的疾病可以避免胎儿受到感染和夭折。此外,调控环境方面要保证母牛的福利、避免应激刺激,这也是减少流产问题的关键。应尽可能减少环境中的不良因素,如密度过高、噪声、污染和高温高湿等,以降低母牛的应激反应[25]。

总之,胎儿干尸化和胎儿浸溶是延期流产的表现形式,在规模化奶牛场很少见。牛场需要加强繁殖管理、及时关注相关延期流产的病因,采取积极、有针对性的预防措施,可以有效地减少此类问题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