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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唱剧《虎门销烟》改编杂记

2023-12-18周正松

岭南音乐 2023年4期
关键词:虎门销烟长啸虎门

文|周正松

20 06年,我作为指挥应邀带团赴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中国56个民族56首合唱精选专场音乐会”,作曲家骆季超随团途中诉说写了一部歌剧《虎门长啸》多年未能上演。因为歌剧是代表音乐家共同追求的最“高、大、上”的表演形式,所以2007年周正松接受骆季超的邀请和授权,担任艺术总监兼指挥处理该剧演出有关事宜。

2008年在虎门鸦片战争博物馆和广东省禁毒办的支持下,《虎门长啸》在华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开始排练,坐镇现场的骆季超与所有的作曲家一样,对自己的作品是不愿意改动的,记得有个演员唱不上去一个高音,想改,但他坚决不同意,然而150分钟的歌剧所需要的交响乐团、合唱团、演员、场地、经费等的确难度太大,作为总监的我不得不与作者,还有沈亮(国家大剧院导演)在排练过程中不断商讨切磋,最后作者忍痛割爱,不是改一个音,而是直接删掉30分钟的音乐,改编为120分钟的“交响音乐清唱剧”,才终于在6月20日于广东东莞玉兰大剧院首演,尤其是6月26日在广州星海音乐厅的演出获得巨大成功,受到热烈欢迎。

2014年,征得作者同意后,我与萧瀚森导演(广州话剧团团长)合作又改编成90分钟的版本,先后在广东省武警总队和珠海大会堂演出,接着在“6月26国际禁毒日”应邀到澳门文化中心大剧院演出,当时有个澳亚卫视记者问我:为什么有交响乐团伴奏还叫清唱剧呢?我想一句话讲不清楚,就开玩笑说“你可以把清唱两个字去掉啊”,结果他真的是报道了“交响音乐剧”《虎门长啸》在澳门演出,影响海内外!2015年作为高雅艺术进校园,我们没有经费请交响乐团,只能改为钢琴伴奏60分钟的《虎门长啸》版本,在华南师范大学和深圳大学演出,得到广大师生的喜爱!而歌剧改为“交响音乐清唱剧”,再去掉“清唱”又去掉“交响音乐”这钢琴伴奏应该算“舞台剧”或是“情景剧”呢?2016年中央电视台“6·26国际禁毒日”晚会需要10分钟的《虎门销烟》作为“序”,央视导演来电话,作曲家骆季超同意,我不小心也一句话答应了,麻烦的是,我要重新改编配器、录制伴奏,苦苦挣扎了一个月,才把歌剧《虎门长啸》节选几段制作成为《虎门销烟》的“序”,央视播出后我感觉故事不完整,缺乏人物矛盾和冲突,只算选段而不能构成“剧”。这迫使我尝试把歌剧选段改编为相对完整的合唱剧,并于9月去湖南张家界参加了黄龙洞的合唱节,有趣的是那次演林则徐的(在校学生)不很成熟,在演唱中把胡子给唱掉下来了,成为舞台上一个难忘的笑话!

“失败是成功之母”我下决心要把合唱剧搞好,终于10月在中央电视台梅地亚拍摄基地举办的“让世界看见你的声音首届电视大奖赛”(30多个评委现场亮分)以现场第一名最高分获得“金奖”。

虎门销烟是历史的也是现代的,是广东的也是中国的一个重大品牌,我们曾经向国家艺术基金申请经费,希望通过艺术,宣传禁毒,进行国际巡演。我连续三年锲而不舍,2016年还接到要我到北京答辩的通知,当时我从匈牙利布达佩斯专程赶回,原以为我现场回答,头头是道没有问题,最后还是不知何故榜上无名。第四年我已放弃,骆季超却要我陪他再报一次,他以作者名义报作品资助,我申报国际巡回演出,没想还真成功了,四百万人民币批给作曲家原单位福建省歌舞剧院,但是我们去欧洲巡演却没有批给一分钱,怎么办?最后我们所有人一咬牙,全体自费就当旅游加演出,意大利—瑞士—奥地利—维也纳联合国总部,顺利完成,不过也碰到了些问题,“问题”就像一道“坎”,过得去是“故事”,过不去就是“事故”。

2017年7月我们应邀赴意大利演出30分钟的《虎门销烟》,因为有卢卡音乐学院交响乐团伴奏,我不得不花很多时间把乐队总谱包括配器,改编为30分钟的版本。6月初我就提前把总谱、分谱发给了意大利方面。由于中间联系人工作没做好,我与意大利指挥也没有沟通,导致了一场悲壮事件发生:7月22日演出当天我们才到现场走台,意大利指挥站在指挥台上不动,因为他不懂中文,不会汉语,《虎门销烟》开始的前言、呼喊,剧中的对话他全然不懂,无法下手,而且他看到总谱配器后感觉为难,乐队根本就没有排练前面15分钟的音乐,只练了后面一半,(他好像也不知道应该是由中国的周正松来指挥),由于语言不通,解释、争吵都没有用了,我只能当机立断,跳上舞台,指挥钢琴伴奏前15分钟,再跳下台指挥交响乐团伴奏后半场15分钟,结果全场轰动……一个跨国的“事故”变成了国际之间有趣的“故事!”故事没完,7月29日我们赴维也纳音乐厅演出没有交响乐团伴奏,只能使用钢琴伴奏,但7月28日到联合国总部演出,连钢琴也没有……怎么办?幸而我们带了一个京胡和一个二胡,可以伴奏。一不小心我们还获得了“世界和平天使奖!”事物发展不可能“一帆风顺”即使成功也不会“十全十美”,2018年7月我们赴南非参加“世界合唱比赛”,28个比赛项目中没有合唱剧,我们选择了民谣组。不论是唱、跳,还是表演,我们真的比不过非洲团,但《虎门销烟》表演完,我作为指挥转身谢幕时,看到现场5个评委居然有4个站起来鼓掌……当时我很激动,因为我知道至少可以获得铜奖了,更重要的是,合唱剧《虎门销烟》已经从中国成功唱到了非洲!

同年9月广州华南实验艺术团赴青岛参加“即墨国际合唱节”展演10分钟节目,但是到了现场才知道是比赛,而且分两轮,每轮唱一首。第一轮没问题,第二轮上台我主动向评委坦白交代,我们的《虎门销烟》因为是一个完整的合唱剧,如果同意,我们仍然唱合唱剧,不同意,我们就下去……结果评委让我们唱了,当然比赛分数是“零!”当场好多人指责我,甚至说我“脑袋瓜进水了”,不过我想“合唱剧”是一个新的东西,多唱一次让评委和观众加深印象不是更好吗?我们的目的不是比赛,虽然争不到一等“杰出贡献奖”,也拿不到二等“优秀贡献奖”,但是我们拿了三等“贡献奖”足够了,实事求是,《虎门销烟》正好“贡献”了一个新的演唱形式“合唱剧!”

2019年春节广州黄埔体育场花市“搭台卖花”,我们也“搭台唱戏”为数万名市民演出合唱剧,令我感动的是一名警察巡查花市,刚好看到林则徐演唱,“刷”一下立正敬礼,直到10分钟合唱剧结束……原来他是“禁毒英雄”雷虎,已当上黄埔区公安局局长的他,当场邀请我们6月26日的国际禁毒日到宝能万人体育演艺中心演出。没想碰到一个不懂戏剧的史导演,彩排完了要演出,突然说“反面角色外国人”演得太强势了,必须砍掉,否则全剧都不能演,结果这场《虎门销烟》合唱剧,缺了矛盾冲突的英国总督义律,使整场演出留下了无法挽回的遗憾。

2019年4月15日,《虎门销烟》合唱剧终于在中国国家大剧院演出了,第二天我们还争取了到北京戒毒所为戒毒人员作专场演出。为了宣传禁毒,这两年疫情也没能阻挡我们,2021年6月26广州牛头山炮台,合唱剧“快闪”演出;2022年6月26我们让《虎门销烟》在广州的“石室圣心大教堂”内唱响!

《虎门销烟》历经15年,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演员及合唱团员,演过林则徐的就有16人,有在校学生、老师,也有声乐教授、国家一级演员。但是我们出国演出都是自费,没有钱请专业演员,不要钱的演员又不一定能唱好。不得不提一下,有一个深圳的演员愿意自费去欧洲,但不和我们一同出发,所以到了意大利后,在进行演出前唯一一场排练时,我们都很是担心,没想到的是,他真的赶到了现场!而且第二年去南非比赛时,他同样遵守了诺言——他就是企业家兼歌唱家李源伟,其中一位“林则徐”。

2008年,参加演出的当时还是大二学生的张同学,现在已经是华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副院长、正教授;当时参加学生合唱团的蔡同学,后来唱成了主要角色,并成为了职业歌唱演员;易悅教授,从只有一句歌词“老媒婆……看销烟”的合唱者,到塑造一个风趣幽默的媒婆,贡献了与少女一段精彩的表演唱,还担任了随团导演;至于参加过演出的合唱团成员,更是数以千计,粉丝无数,故事多多,限于篇幅,以后再叙。

综上所述:歌剧改编合唱剧,既普及了专业的歌剧艺术,又提高了群众合唱的档次;歌剧中的独唱可以改为合唱剧的领唱,同时包含各种对唱、齐唱、重唱,关键从头到尾必须是合唱;伴奏可以从交响乐团改到钢琴,可以用京胡也可以用二胡,有时“快闪”甚至无伴奏;从内容来说歌剧、合唱剧都要有完整故事并有人物矛盾冲突戏剧性;从形式来说150分钟是歌剧,改编成120分钟就是交响音乐清唱剧,再改编为90分钟就是交响音乐剧,最后改编成30分钟(甚至20分钟,10分钟)我都称之为“合唱剧”。

总之《虎门销烟》是把“高、大、上”的歌剧改编成普通大众都能参加并“接地气”的合唱剧,用这种新的形式,让更多的人更好地讲述中国故事,是尝试,是实验,写此“杂记”请大家斧正,供大家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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