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营营，白 科，周 健

（喀什大学，a.数学与统计学院；b.南疆经济与社会发展研究中心，新疆 喀什 844000）

中共二十大在分析中国发展环境面临的深刻复杂变化中指出，中国的农业基础还不稳固，到2035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远景目标、建成现代化经济体系，要求农业实现现代化。农村产业发展是农业现代化的基础，“十四五”规划中着重要求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把农业农村发展列作“三农”工作的重点，从而实现有力推动农业现代化进程［1］。产业振兴是乡村振兴的首要任务，乡村振兴是生活富裕的根本条件，围绕农业产业的发展，积极发挥农业产业在产业结构升级中的重要作用，有助于推动整体经济的高质量发展［2］。

新疆农业发展较为缓慢，在全国农业发展过程中处于劣势地位。中共十八大以来，国家和自治区出台并实施了一系列扶持农业发展、深化农村改革、促进农民增收的措施，新疆农业发展取得了显著的成绩［3］。凭借资源优势，以第二产业为主导的新疆产业发展逐渐制约整体产业结构和经济结构的转型升级。2015 年以来，在绿色发展理念下产业结构优化调整，使第三产业实现了多样化，产业升级正在进行中。由于资源禀赋和产业结构的差异，新疆各县（市）农业发展程度不同，以县（市）级单位为调研对象，调研搜集全疆各县（市）农业和产业结构的相关数据，从县（市）级的农业和产业结构升级出发，推动全疆农业现代化和经济产业结构的升级［4］。

1 调研基本情况

1.1 调研对象

根据2016—2020 年自治区统计局统计年鉴中公布的县（市）及2015—2019 年新疆各县（市）农业农村和产业发展的相关数据资料，并结合新疆各县（市）的行政区域划分，最终确定81 个县（市）为调研对象。

全疆调研的县（市）对象具体为，阿克苏地区的阿克苏市、阿瓦提县、拜城县、柯坪县、库车县（市）、沙雅县、温宿县、乌什县和新和县9 个县（市）；阿勒泰地区阿勒泰市、布尔津县、福海县、富蕴县、哈巴河县、吉木乃县和青河县7 个县（市）；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以下简称巴州）博湖县、和静县、和硕县、库尔勒市、轮台县、且末县、若羌县、尉犁县和焉耆回族自治县9 个县（市）；博尔塔拉蒙古自治州（下称博州）博乐市、精河县和温泉县3 个县（市）；昌吉回族自治州昌吉市、阜康市、呼图壁县、吉木萨尔县、玛纳斯县、木垒哈萨克自治县和奇台县7 个县（市）；哈密市巴里坤哈萨克自治县和伊吾县2 个县（市）；和田地区策勒县、和田市、和田县、洛浦县、民丰县、墨玉县、皮山县和于田县8 个县（市）；喀什地区巴楚县、伽师县、喀什市、麦盖提县、莎车县、疏附县、疏勒县、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叶城县、英吉沙县、岳普湖县和泽普县12 个县（市）；克孜勒苏柯尔克孜自治州（下称克州）阿合奇县、阿克陶县、阿图什市和乌恰县4 个县（市）；塔城地区额敏县、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沙湾县、塔城市、托里县、乌苏市和裕民县7 个县（市）；吐鲁番市高昌区、鄯善县和托克逊县3 个县（市）；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下称伊犁州）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巩留县、霍城县、奎屯市、尼勒克县、特克斯县、新源县、伊宁市、伊宁县和昭苏县10 个县（市）。根据地域划分南疆和北疆，南疆地区包括巴州、和田地区、喀什地区、克州和阿克苏地区的42 个县（市），北疆地区包括阿勒泰地区、博州、昌吉回族自治州、哈密市、塔城地区、吐鲁番市和伊犁州的39个县（市）。

1.2 调研数据来源与处理

调研采用文献调查的方式，数据主要来源于自治区统计公布的历年统计年鉴，最终搜集了2015—2019 年新疆各县（市）农业农村和产业结构发展的相关数据，整理后得到调研样本405 个。

以县（市）级为单位，具体数据指标主要包括第一、二、三产业占比，农业总产值，乡村劳动力，年末耕地面积，农业机械总动力，农业拖拉机数量，拖拉机配套农具，化肥施用量，地膜覆盖面积，农用柴油使用量，农村用电量，农作物播种面积，农业产值，粮食产量，粮食播种面积等［5］。

计算全疆和各县（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确定产业结构变化情况。产业结构升级指数算式如下。

式中，i=1，2，3，分别表示第一、二、三产业；xi为产业占比。

2 调研结果与分析

2.1 全疆农业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情况

全疆农业生产总值稳步增长，农业现代化逐步推进。2019 年新疆农业总产值达2 616.30 亿元，比2015 年的2 037.59 亿元增长了28.40%，年增长率为5.68%；农林渔牧业产值中，农业产值占比最大，占比接近70%，说明新疆的农业发展在第一产业中具有重要的贡献。在农业现代化方面，2019 年全疆农业机械总动力为2 788.97 万kW，比2015 年增加了2 99.65 万kW；2019 年农用大、中型拖拉机数量369 983 台，比2015 年减少了104 317 台，但小型拖拉机的数量比2015 年增加了114 708 台。在农业生态方面，2019 年农用化肥施用折纯量为257.76 万t，相比于2015 年化肥施用量增加不明显，农药的使用量却减少了11.24%，有助于农业用地的生态改善和保护。在农业生产效率方面，2019 年主要农作物的播种面积整体比2015 年增加了19.22%，但主要农作物粮食产量减少了368.25 万t，减产率达19.43%，主要农作物粮食单位面积产量逐年下降，2015 年为7 885.95 kg/hm2，2018 年降为6 776.91 kg/hm2，主要农作物的生产效率在持续下降。

全疆产业结构逐步调整，产业结构升级进行中。2015—2019 年三次产业结构变化具体情况见表1。由表1 可知，三次产业中第一产业占比最少，2015—2019 年逐年下降，2019 年占比仅有13.1%，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逐渐向第三产业转移，产业结构正在逐步升级。2015—2019 年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分别为2.326 8、2.336 3、2.354 9、2.372 2 和2.386 0，全疆产业结构在逐年缓慢升级。

表1 2015—2019 年三次产业占比及产业结构升级指数

2.2 县域空间农业发展情况

农村劳动力投入显著增长，南疆和北疆有明显的地区差异。2015—2019 年农村劳动力投入最多的县（市）主要分布在和田地区和喀什地区，2019 年和田地区墨玉县劳动力投入达到全疆县（市）历史最高；喀什地区莎车县、疏勒县和叶城县，和田地区墨玉县，阿克苏地区库车县（市）的农村劳动力占据前五位。从2015—2019 年农村劳动力投入变化情况来看，伊犁州察布查尔锡伯自治县、昭苏县和巩留县、喀什地区泽普县和和田地区墨玉县5 个县增长率超过50%，伊犁州霍城县和伊宁县、博州博乐市和巴州若羌县4 个县投入减少较为明显且减少超过40%。从南疆和北疆的地域分布来看，农村劳动力投入总量增长较明显的县（市）主要分布在南疆地区，特别是南疆喀什地区、和田地区。整体上，全疆各县（市）农村劳动力的投入总量呈上升趋势，主要的增长县（市）分布在南疆地区。

2015—2019 年新疆耕地面积增长非常明显，各县（市）积极开垦农用地使得耕地面积明显增加，总体增加了31 倍以上，喀什地区英吉沙县和喀什市、塔城地区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和田地区和田市、伊犁州奎屯市及阿勒泰地区福海县增加1 倍以上，其中喀什地区英吉沙县增长5 倍以上。除个别县（市）外，其他县（市）的年末每公顷耕地产出粮食均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说明农业生产效率不高，新增的耕地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利用，粮食产出情况较差。

粮食产量下降，农业生产效率也显著下降。2015—2019 年的粮食产量总体呈下降趋势，减产幅度超过500%，其中塔城地区和布克赛尔蒙古自治县、克州阿合奇县、巴州库尔勒市、昌吉州玛纳斯县、伊犁州奎屯市和博州精河县减产幅度均超过了100%。粮食逐年减产，但农村劳动力及年末耕地面积均在增加，相应的人均产粮量与每公顷产粮量也在不断减少，致使农业生产效率走低，投入与产出的效益显著失衡。粮食产量出现正增长的县（市）主要分布在北疆地区，而多数负增长的县（市）聚集于南疆地区。南疆各县（市）农业生产效率下降严重，这与南疆地区的地理特征、经济社会发展情况等密切相关。

2015—2019 年各县（市）农业机械总动力、农业拖拉机数量、拖拉机配套农具、化肥施用量、农用柴油使用量、农村用电量等指标的变化情况见表2。由表2 可知，2015—2019 年农业机械总动力、农业拖拉机数量、拖拉机配套农具、化肥施用量、农用柴油使用量、农村用电量整体均呈增长趋势，其中农村的用电量增长幅度最大，达43.80%，其次为化肥施用量，增加了28.74%，农业机械总动力和农用柴油使用量增长相近，农业拖拉机数量增长最少，为0.90%。南疆农业机械总动力平均增长幅度明显高于北疆地区，而农用柴油使用量平均增长幅度明显低于北疆地区；北疆农业拖拉机数量减少较明显，达-7.41%，而南疆农用拖拉机数量增长了4.62%。除农村用电量外，南疆和北疆其他指标变化情况有明显差异。虽南疆和北疆有明显地域差异，但总体而言，农业机械总动力、农业拖拉机数量、化肥施用量等影响农业现代化进程的因素均处于增长状态，对各县（市）的农业现代化进程有积极促进作用。

表2 2015—2019 年各县（市）农业现代化进程情况（单位：%）

2.3 县域空间产业结构升级情况

三次产业结构占比差异明显，没有明显的区域聚集特征。对81 个县（市）的产业结构进行调研，2019 年三次产业占比前十名的县（市）见表3。由表3 可知，第一产业占比前十名中大多位于南疆地区，北疆地区伊犁州也有部分县以第一产业为主；北疆哈密市和昌吉州在第二产业占比排名中位列榜首，但整体而言，南疆和北疆各县（市）第二产业的发展分布均匀，没有明显的南北分布特征；和田地区和喀什地区市区发展对第三产业的依赖程度很高，且三次产业占比靠前的地区主要分布在各地、州、市的市区。三次产业占比的空间分布较为复杂，没有明显的地区聚集倾向。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占比较多的县（市）地区分布较为复杂，而第二产业占比较多的县（市）主要分布在新疆北部地区。

表3 2019 年三次产业占比前十名的县（市）（单位：%）

各地、州、市的中心城市产业结构升级突出，并由中心城市向其他县（市）发散。由县（市）级产业结构数据计算各县（市）产业结构升级指数，2015—2019 年产业结构优化明显的前十名县（市）和产业结构落后的后十名县（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平均值和变动情况见表4。由表4 可知，产业结构升级指数排名前十的县（市）主要是各地、州的中心城市，如和田地区和田市、伊犁州伊宁市及喀什地区喀什市等，这些中心城市第三产业占比较高，农业发展也逐步由第一产业向第三产业的农业服务业转移。产业结构指数排名靠后的县（市）则集中在以巴州尉梨县为首的南疆地区和少部分北疆地区，这些地区基础农业占比仍很高，产业结构调整空间很大。从2015—2019 年产业结构升级的变化来看，产业优化程度较高，第三产业稳定发展，但增长缓慢，表明基本形成第一、二、三产业平衡发展，形成了良好的产业发展模式；产业升级不够、优化程度较低的县（市），产业升级空间充裕，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三产业转移的概率较大，其中巴州的尉犁县5 年内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增长了16.26%，产业升级明显。整体而言，县（市）级产业结构呈现出南疆地、州的中心城市一超多强，逐渐向四周发散，各县（市）产业升级程度差距显著，多个县（市）有很大的产业升级空间；北疆地区发展较为平衡，差距较小，产业结构升级还在进行中。

表4 2015—2019 年平均产业结构升级指数前（后）十名的县（市）

3 问题与建议

3.1 主要问题

1）新疆农业稳步发展，产业结构逐步优化，但县（市）间农业发展差异明显，产业结构升级空间较大。2015—2019 年新疆农业总产值稳健增长，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农业生产逐渐向农业服务业转移，产业结构逐渐得到优化。但县（市）间的农业发展和产业结构差异较大，局部地区农业粗放式、分散式发展和传统农业种植方式等存在，且农业在产业经济中占比较高，产业结构以第一产业为主，部分县（市）产业结构优化空间较大，通过促进县（市）级的农业发展和产业结构调整，有助于全疆整体的产业发展和产业结构的进一步升级。

2）县（市）农业生产效率下降，农业现代化进程较慢。农村劳动力投入和耕地面积不断加大，但每公顷粮食产量逐渐降低，农业生产效率下降，不利于刺激农民农业生产积极性和农业农村发展；农业机械、拖拉机、化肥等农业现代化基础设备和农业资源的投入量增加幅度较小，对农业生产效率提升作用较小，也表现出农业现代化进程缓慢。

3）县（市）产业结构优化有待提高，地区中心城市产业结构优化明显，与周边城市差距拉大。南疆地区县（市）的产业结构升级指数明显低于北疆地区，农业依然占据产业经济发展的重要位置，第一产业占比过大不利于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产业结构调整有待进一步加速。地、州、市的中心城市产业结构升级明显趋于最优化状态，但同地、州、市的其他县（市）产业结构发展滞后，差距明显，不利于地区产业协调发展和综合竞争力。

4）农业发展推进产业结构升级动力不足。81个县（市）农业产业发展存在诸多复杂因素问题，影响农业发展，农业生产效率下降和第一产业向第二、三产业转移趋势缓慢，使得由第一产业的农业向农业服务业等转移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的动力不足。

3.2 对策与建议

针对调研发现的问题，提出以下对策和建议。

1）把握整体与部分的辩证关系，既要紧抓新疆的农业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也要把工作重心放在县（市）农业产业的发展上。新疆地域广阔，地理差异和资源禀赋不同，南北疆地区农业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程度具有明显差异。要正视不平衡发展问题，因地制宜发挥地区优势，在地、州、市层面发挥优势县（市）的“领头羊”作用和产业集群优势，加速农业产业的发展和产业转移，形成稳定、良好、健康的产业结构发展模式［6］。依托各县（市）农业资源优势，打造农业全产业链，推动建立优势特色现代化产业体系；深化农产品市场开拓，完善服务设施，因地制宜积极创建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实现农业产业结构的优化调整，保障农业和产业结构优化的稳定发展。

2）提升农业产业生产效率，加快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协调农业产业投入-产出-效益的关系，做到高效率的农业生产，减少不必要的劳动力投入和资源投入。建设农业农村现代化有助于解放生产力，提高农业生产效率，从而刺激农民的积极性并提高农民收入，使得产业经济良性发展。更要处理好农业生产效率、农业现代化和农民收入间相互促进、相互影响的辩证关系，加速农业农村现代化进程服务人民的根本利益［7］。

3）重视中心城市的产业结构优势，促进中心城市发展向周边县（市）辐射［8］。南疆地区的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产业结构升级仍有较大的空间，而处于该地区的中心城市，如和田市、喀什市和阿图什市具有较好的产业和经济发展基础，充分发挥这些中心城市经济中心的作用，带动周边县（市）同步发展。

4）科技创新驱动产业发展，科技创新驱动产业转型。科技创新是驱动农业产业和产业结构升级的根本动力［9］。农业发展也需要科技创新来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支撑，深化农业体制机制改革和农业科技领域的投入，转变传统农业发展的动力。加快农业科技创新平台建设，完善农业科技领域稳定支持机制，有助于实现农业生产效率不断提高；同时，支持高校和科研院所与全疆各县（市）合作培养科技人才，为农业现代化发展提供专业服务；加快农业智能化技术装备的研发和推广应用，实施农机购置补贴政策，促进农业集约化、规模化发展，加快农业农村的现代化建设，实现乡村振兴［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