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琼（江苏信息职业技术学院 江苏无锡 214153）

一、引言

近年来，管理会计的理念和应用已经非常广泛，高级财务管理人才更是受到世界500 强企业的大力推崇。在国外，美国管理会计师协会（IMA）于2010 年发布了囊括全球最前沿实践的《管理会计公告》（耿云江等，2017）。在随后几年的《管理会计公告》中，通过对管理会计能力素质、收入管理、战略分析、财务规划与分析、可持续经营战略和数据可视化等方面做出指引，不断推动管理会计研究的创新与发展。虽然我国管理会计的发展起步相对滞后，但近年来发展迅速，逐渐开始受到重视。财政部2014 年印发的《关于全面推进管理会计体系建设的指导意见》和2016 年印发的《管理会计基本指引》要求加强管理会计工作，科学谋划管理会计发展战略。2021 年印发的《会计改革与发展“十四五”规划纲要》和《会计信息化发展规划（2021—2025 年）》要求切实加快管理会计数字化转型步伐。截至目前，我国管理会计的研究热点有何变化，与国外存在何种差异，以后管理会计的发展方向又会如何？需要进一步跟踪梳理。因此，本文使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利用CiteSpace 5.8.R3 版软件对Web of Science（WOS）和CNKI（中国知网）2018—2022 年上半年的管理会计相关文献中的国家、作者、发文机构、关键词等进行可视化分析，绘制图谱，分析国内外管理会计的研究热点和发展方向，以期为今后我国管理会计研究和实践的进一步发展提供借鉴和参考。

二、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在Web of Science 中的核心合集数据库中收集英文文献数据，检索方式为主题“=management accounting”和标题“=management accounting”，期间为2018—2022 年，期刊来源为All。检索时间为2022 年7 月28 日，检索后选取其中的论文、在线发表和综述论文，在剔除31 条书籍评论、会议摘要和会议论文文献后，最终分析数据为621 篇有效文献。在中国知网数据库中收集中文文献数据，检索方式为主题“=管理会计”，期刊来源为北大核心和CSSCI，出版年度为2018—2022 年，搜索时间为2022 年7 月30 日，最终得到有效中文核心期刊文献910 篇。

（二）研究方法与工具

CiteSpace（引文空间）是一种文献计量的建模软件，主要通过科学知识图谱的方式对国家、作者、机构、关键词、文献等做共现分析，通过可视化手段呈现结构、规律和分布情况。分析结果主要通过节点大小和颜色、线条数量、大小和颜色等形式直观反映。

三、结果分析

（一）文献时期分布

按照上文条件，将中国知网和WOS 的发表数据进行整理，以双轴图的形式进行对比分析（见图1），发现2018—2019 年管理会计发文量国内下降，国外平缓上升；2019—2020 年国内略有上升，国外则快速上升；2020—2021 年国内外趋势基本相同，都呈下降趋势。从国内趋势来看，管理会计没有受到太多专业学者的关注。而国外发文量在2019—2020 年出现小高潮后，热度也在下降。管理会计方面或需新的创新点和突破点。

图1 国内外年度发文量

（二）主要研究力量

在CiteSpace 中将时间跨度设置为2018—2022 年，时间切片选为1 年，节点类型选择“国家”，网络裁剪方法选择“裁剪切片网络”，其他设置默认，下文其他节点类型设置与此相同，不再赘述。分别分析国内数据和国外数据，得到以下结果：

1.主要发文国家（见图2）。首先观察节点，节点数为87，说明发文涉及到87 个国家，连线数量为226，网络密度为0.0604。节点（图中用圆圈表示）大小代表总被引次数，总被引频次越高的圆圈越大。因此，从圆圈大小可以看出管理会计文章引文次数最多的三个国家是美国（52 次）、中国（43 次）和英国（41 次）。再看中介中心性，它是测度节点在网络中重要性的一个指标，如果节点越重要，影响力越大，中心性就越大。结果表明中心性最高的是英国（0.36），其次是美国和中国（均为0.24）。从引文数量和中心性来看，我国在管理会计方面的研究力量不输于发达国家。最后观察节点连线，说明在2022 年有合作发文，如英国和西班牙、中国和泰国、德国和法国等。

图2 各国发文知识图谱

2.作者分析。作者聚类分析不仅能够挖掘出在该领域学术水平高的学者，定量地刻画了其对后续研究的贡献程度，还能根据普赖斯定律，分析出在该领域是否已形成核心作者群。

从表1 可以看出，在管理会计方面发文最多的是程平，其次是王满和许金叶。程平在管理会计方面主要开展企业基于数字化转型、区块链技术和业财一体化的大会计研究。王满主要研究管理会计控制系统，提出从指引体系、理论探索、综合应用、信息报告、国际推广五个方面构建我国管理会计发展的“五角星模型”（王满等，2019）。许金叶主要研究管理会计理论，如管理会计原则、性质、确认与计量等，提出依据手表定理与分离均衡，提出财务会计与管理会计分离与平行报告的会计信息披露框架（许金叶，2022）。国外发文数量前三的分别是GAMLET，VALDIRENE 和MARTIN。GAMLET 在管理会计方面主要研究农业企业管理工具创新以及企业的精益生产管理等。VALDIRENE 主要研究非营利组织管理会计，如如何改善私立教育基金的管理会计规则和日常工作，改善第三方机构的管理模型。MARTIN 主要研究区块链技术、财务管理应用程序等在企业管理会计中的应用。

表1 国内外发文量Top10

接下来根据普赖斯定律分析作者群。首先，计算国内发文数量＞2.8，国外发文数量＞5.55，用国内发文作者达到上述条件者的总发文数量除以全部论文总量，得到的结果为38.8%，未超过50%，可以得出国内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的推论。同理计算出国外该指标值为17.5%，也未形成核心作者群。

3.文章分析。通过被引频次可以找到质量高、影响力大和被关注度高的文章。CiteSpace 能够快速分析出某研究领域高频次的被引文章，这些文章一般对该领域具有独特见解或突出贡献。用上述方法对国内外文章进行分析，结果如表2 所示。

表2 国内外文章被引Top3

通过分析被引文章的内容能够找到该领域的关注点。如吴静（2022）提出DRG 支付方式下公立医院需要转变管理模式，通过优化资源配置提高成本管理水平（国内文章1）。冯巧根（2022）提出应当制定并颁布有关“管理会计工具创新指南”之类的指引体系，提高国内外工具方法之间的关联性与可解释性（国内文章2）。张建峰（2018）提出利用管理工具，通过融合机构、末端延伸、数据量化、建立统一数据平台等具体措施，努力实现煤炭企业的业财一体化（国内文章3）。Latan（2018）对印度尼西亚107 家上市公司进行调查，提出EMA（环境管理会计）确实能够提高公司的环境绩效，这个发现对其他发展中国家具有借鉴作用（国外文章1）。Steccolini（2019）探讨了公共管理与公共部门会计的关系，提出通过交叉学科学习，能够有效拓展公共部门会计研究（国外文章2）。Rikhardsson（2018）提出将Business Intelligence & Analytics（商业智能与分析）技术用于企业会计报告和决策，能够有效提高企业管理水平（国外文章3）。经过对比发现，国内外的关注点存在较大差异。

（三）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展示学科领域中的研究热点。利用CiteSpace 对关键词做共现分析，如两个关键词共同出现的次数越多，代表两者之间的联系越紧密。由于共线的关键词太多，仅研究关键词出现频次不能完全说明研究热点，因此还需对关键词进行聚类分析，结合子聚类更为深入地进行分析。

1.国外研究热点。如图3 所示，国外期刊关键词节点为238 个，连线为1 192 条。采用LLR 方法对关键词进行聚类，调整最多类别数为8，将类别编号调整为1—8，得到右边8 个聚类标签，说明国外学者围绕企业、环境会计、制造业、公共部门、农业废弃物回收、盈余管理、机器学习和企业社会责任8 个方面进行了深入研究。再看聚类效果，从左上角结果来看，关键词聚类模块值Q=0.4108（＞0.3 说明聚类结构显著），聚类平均轮廓值为0.7281（＞0.7 为理想），结合两个指标，说明聚类效果非常好。图中圆圈最大的几个关键词如战略、可持续性、绩效、控制系统等出现得比较早，信息、系统等关键词的中心性更大。每一行里的关键词分别对应右边的类名。以第7 行机器学习为例，这类包含的关键词有大数据、组织合法性、模型、绩效测量、预测等。

图3 国外关键词共线关系

2.国内研究热点分析。国内期刊对管理会计的聚类主要涉及公立医院、业财融合、预算管理、人工智能、山西省（跟文献涉及的煤炭产业有关）、价值创造、企业财会8 类。国内关键词聚类模块值Q=0.9205（＞0.3），说明聚类结构显著。聚类平均轮廓值S=1（＞0.7），说明聚类效果理想。从图4 可以看出，节点最大的几个关键词（公立医院、智能财务、业财融合等）出现的时间都较早，管理会计和公立医院的中心性最大，说明在该领域较为重要且具有较大的影响力。

图4 国内关键词共线关系

通过关键词对比发现，国内外关键词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如都提到大数据、企业绩效等。但关注热点差异性较大，如国外更注重环境会计、农业企业等。国内更关注业财融合、业财融税、智能财务，也有一些具有国家特色、地方特色的关键词，如碳会计、煤炭、公立医院等。

（四）研究前沿趋势分析

在CiteSpace 控制面板里找到Burstness（突现）对关键词进行突现分析，能够快速找到突现词。突现词，是指一定时间内突然出现且热度呈现上升趋势的关键词。通过突现词分析，可以分析某领域的前沿趋势。国内外突现词结果如图5 所示。

图5 国内外共现网络突现词

可以看出，16 个国外突现词早在2018 年就已经出现。热度一直在维持的关键词有资源基础观、利益、感知、环保系统服务、环境和障碍等。这些关键词中，strength（突现强度）相对较大的是succe 和资源基础观，是国外管理会计研究的方向。国内突现词有13 个，2020 年才开始出现并一直维持热度的词有区块链、智能化、价值链、概念框架、共享服务、可视化等。突现强度相对而言最大的是区块链（突现强度为2.56），说明区块链是国内管理会计研究的前沿方向。

四、结论与建议

本研究对CNKI 和WOS 文献中的国家、作者、文章、关键词进行了共现分析，通过对比得出以下结论：第一，国内外关于管理会计的发文量存在一定差异，国内发文量总体一直呈下降趋势，而国外发文在2019—2020 年期间很活跃，近年也呈下降趋势。说明国内外在管理会计领域研究相对比较成熟，需要寻找新的创新点和突破点。从国家分析来看，我国学者在国外期刊的发文总数和中心影响力都很强，基本处于国际领先地位。从发文作者来看，该领域尚未形成核心作者群，且作者在CiteSpace 中呈点状分布，说明国内作者的交互合作性不强。第二，国内外关于管理会计的研究热点存在一定的共同性，如都注重环境会计、大数据等，但又存在一定的阶段差异。如2022 年国内关键词出现了低碳转型，与2020 年我国政府提出“碳达峰”“碳中和”目标的大背景息息相关，具有中国特色。并且我国在某些理念上处于领先地位，如2022 年国内关键词出现了元宇宙，说明国内学者在管理会计上有自己的创新点。建议国内学者加强与其他学者的联系，在立足国情的基础上，加大对具有中国特色、具有时代特征的管理会计的研究，推动我国管理会计进一步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