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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的关系:领悟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及其性别差异*

2023-09-20耿耀国金文静詹婷婷张雨微石祎博胡琬莹石丽萍余洁静

心理学探新 2023年1期
关键词:马基雅病态领悟

耿耀国,金文静,詹婷婷,张雨微,石祎博,胡琬莹,石丽萍,余洁静

(1.郑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郑州 450001;2.郑州大学教育学院,郑州 450001;3.复旦大学心理学系,上海 200433;4.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长春 130015)

1 引言

对于成年早期个体,尤其是大学生来说,投入或结束一段浪漫关系是常见的(Shulman &Connolly,2013),这段关系对个体健康有重大影响。部分个体会难以接受所面对的分手,从而出现一系列适应不良的症状,如失眠、焦虑、抑郁等内化问题(Field et al.,2009;Davila,2008)。并且对于年轻人来说,分手痛苦甚至可以持续更长时间,调整和恢复也更难(Shulman S et al.,2017)。因此,探讨分手痛苦的影响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对当代大学生教育具有重要意义。

分手痛苦(break-up distress)是指在结束浪漫关系后,个体所处的消极状态,主要包括抑郁、压力、愧疚、焦虑、愤怒、被拒绝和背叛感,以及睡眠与进食紊乱等系列情绪与行为问题(Field et al.,2009;Boelen &Reijntjes,2009;Field,2011)。恋爱分手在年轻群体中是极其常见的生活事件。一项回顾性研究发现,在大学样本中,有多达三分之二的人会经历恋爱关系破裂(Monroe et al.,1999)。事实上,学校心理咨询调查发现,恋爱分手通常被大学生称为“最糟糕的事件”,并且这已经成为他们寻求心理咨询的首要原因(Wrape et al.,2016)。恋爱关系破裂被认为是年轻人心理健康状况最重要的预测因素之一,并会对他们的社交功能产生极大影响(Shulman &Connolly,2013)。因此,调查为什么一些年轻人更容易受到分手带来的负面后果是当前研究的主要动机。现有研究发现,恋爱关系持续时间、个体依恋模式、人格、性别、以及对于分手的归因,这些都是可能影响分手痛苦的相关因素(Palacio et al.,2017;Tashiro &Frazier,2003)。在浪漫关系背景下,人格特质可以较好地预测个体偏好的关系类型,以及在关系中和结束后的行为方式(Jones &Paulhus,2010)。先前研究发现,高神经质个体由于消极地解释负性生活事件,所以会与更高的分手痛苦有关(Tashiro &Frazier,2003)。逐渐地,学者们发现黑暗三联征这种反社会人格特质,在某些方面的预测能力超出了传统大五因素模型(Veselka et al.,2012)。因此,研究者们尝试使用黑暗三联征来预测恋爱关系破裂后的反应,填补大五人格理论所不能解释的部分。

黑暗三联征(Dark Triad)是一种反社会人格特质,包括马基雅维里主义、自恋和精神病态。马基雅维里主义,其特征是控制、操纵和自私;自恋是以极度自我和权力感为特征;精神病态的特征是冷漠无情、缺乏同理心以及冲动(Jones &Paulhus,2014;Walker &Jackson,2017;Johnson et al.,2019)。在人际关系中,高黑暗三联征个体通常倾向于操纵的态度,以人际剥削获取自身利益为目的(Birkás et al.,2018),对待事物冷漠无情、麻木(Jones &Paulhus,2014),因此猜测高黑暗三联征个体会在分手后产生较低的负性情绪及不良行为。但是对于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关系的研究近些年来存在一些争论:Chen等(2016)发现自恋和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之间存在显著相关,而精神病态与分手痛苦没有关系;Brewer等(2017)研究发现,马基雅维里主义并不能预测女性分手后痛苦;然而之后研究发现,马基雅维里主义和精神病态与分手痛苦呈正相关,而自恋与分手痛苦没有关系(Sarah et al.,2018)。目前,学者们关于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关系似乎并无一致的结论。基于上述分析,我们认为有必要进一步验证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之间关系,以澄清学理上矛盾之处。

领悟社会支持(perceived social support)是个体在社会生活中体会到的来自他人的尊重、支持、理解的情感体验,是一种主观体验与感受(Haber et al.,2007)。根据社会支持主效应模型,社会支持有利于维持个体良好情绪体验,如归属感、亲密感、自我价值感,减少个体的负性情绪,有助于身心健康(Davidson &Adams,2013)。研究已经证实领悟社会支持与消极感受和情绪,如焦虑、抑郁、嫉妒呈显著负相关(张紫璇,2016;冯克曼 等,2018;宋颖,2016)。个体的人格特质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领悟社会支持水平(Kadir et al.,2017),高黑暗三联征个体由于其反社会的人格特质,他们不倾向于与他人维持良好人际关系(Jonason &Virgil,2018),因此得到的情感支持有限,这一点在以往研究中被证实:领悟社会支持与精神病态和马基雅维里主义呈显著负相关,但与自恋是正相关(闫卫娟,2019)。因此,猜测高黑暗三联征,尤其是高精神病态和高马基雅维里主义个体由于具有较低领悟社会支持而导致较高的分手痛苦。

综合以往研究,我们认为可能存在一个从人格特质——领悟社会支持——分手痛苦的发展链路。也就是说,领悟社会支持可能是黑暗三联征和分手痛苦二者关系的解释变量。基于此,选取黑暗三联征作为人格变量,考察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的关系,并检验领悟社会支持在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黑暗三联征的性别差异具有跨文化的普遍性(Semenyna &Honey,2015;耿耀国 等,2015;闫卫娟,2019):男性被试的黑暗三联征水平显著高于女性,并且高精神病态、马基雅维里主义男性与攻击行为之间的关系更为牢固紧密。在恋爱关系中,高黑暗三联征男性主要采用游戏式和实用式两种恋爱方式(Jonason &Kavanagh,2010),他们更注重恋爱带来的利益,而不是恋爱本身。

恋爱分手后的反应也通常会因性别而异,许多研究都已证实,但是具体差异还是存在争议:一些研究发现,女性在分手后有着较为强烈的情感反应(Morris et al.,2015),并且受到的伤害高于男性(Shulman et al.,2017),他们发现女性在结束恋爱关系后会比男性更加痛苦,具有更高的负性情感体验;但是与之相反,Patricia(1996)认为,由于男性在浪漫关系中有更多的情感和实际需求需要得到满足,他们在关系结束时会比女性遭受更多的痛苦。Carter等(2018)研究也证实这点,女性在浪漫关系结束后体验到更多积极情绪,如自由、解脱等。Shimek等(2014)认为这种现象可能是由于社会支持网络的独特作用,他们研究发现女性比男性得到更多社会支持,女性大多数时候依赖他人,而男性更加独立。男性与女性在对社会支持的寻求、获得和给予方面存在着差异(刘晓,黄希庭,2010)。与男性相比,女性通常有较高的社会支持,拥有更亲密的社会支持网络,她们往往能够从他人那里获取更多的帮助,来慰藉受伤的心。

以往研究探讨了性别在马基雅维里主义和分手痛苦之间的调节作用(Geng et al.,2022)。在男性群体中,马基雅维里主义对分手痛苦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但在女性群体中,预测作用不显著。考虑到三种黑暗人格特质相互交织,共享黑暗核心,本研究提出假设:性别在黑暗三联征和分手痛苦之间起调节作用。此外,研究发现,领悟社会支持存在性别差异(刘晓,黄希庭,2010)。相比于男性,女性的领悟社会支持水平更高。鉴于黑暗人格特质对领悟社会支持的负向预测作用(闫卫娟,2019),性别差异可能会影响这一效应。因此,性别可能在黑暗三联征和领悟社会支持之间起调节作用。

2 研究方法

2.1 研究对象

采用滚雪球取样方法,被试均为郑州市某大学近六个月内经历过分手的在校大学生。发放问卷1000份,最终回收有效问卷869份,问卷有效回收率为86.9%。包括男性531人,女性338人;大一318人,大二408人,大三143人;农村482人,城市322人,城郊52人,其他13人;被试年龄范围16~25岁之间,平均年龄为19.48(SD=1.15)岁。

2.2 研究工具

2.2.1 黑暗三联征量表

①马基雅维里主义:采用郭远兵(2012)修订的马基雅维里主义人格量表(Machiavellianism Personality Scale,MPS),共有16个项目,分为不信任他人、超道德操控、控制欲、地位欲4个维度。如“我喜欢对我身边的人发号施令”、“地位是生活中衡量成功的一个很好的标志”。量表采用5点评分,1为非常不同意,5为非常同意,分数越高代表被试的马基雅维里主义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66。

②精神病态:选取邓俏文(2017)莱文森精神病态自评量表(Levenson Self-Report Psychopathy Scale,LSRP)测量被试精神病态水平。共有26个项目,分为初级精神病态、次级精神病态两个维度。如“我曾多次与他人进行大声争吵”、“我对已经开始的任务很快就会失去兴趣”。量表采用4点评分,1为完全不同意,4为完全同意。分数越高代表被试精神病态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91。

③自恋:本研究采用王晓燕(2008)修订的自恋人格问卷(Narcissistic Personality Inventory,NPI),共16个项目,量表使用“迫选法”,即在两个项目中选择最符合自己的一个。如“A.我知道我很好,因为每个人都这样说我”与“B.当人们恭维我时,我有时会感到尴尬”。选择A记1分,选择B不记分。分数越高代表被试自恋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808。

2.2.2 领悟社会支持量表

本研究选取领悟社会支持评定量表(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cale,PSSS)测量大学生的领悟社会支持(汪向东 等,1999),共12个项目组成,包括三个维度: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其他支持。如“在需要时我能够从家庭获得感情上的帮助和支持”、“在我的生活中有某些人(领导、亲戚、同事)关心着我的感情”。量表采用7点评分,1为完全不同意,7为完全同意,分数越高代表被试领悟到的社会支持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73。

2.2.3 分手痛苦量表

本研究采用Field等(2009)编制的分手痛苦量表(Breakup Distress Scale,BDS),共16个项目,如:“我觉得没有那个人,生活是空虚的”、“关于那个人的回忆让我心烦意乱”。量表采用4点评分,1表示一点也不,4表示完全如此,分数越高代表被试体验的分手痛苦水平越高。在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77。本研究对分手痛苦量表进行了简要修订,先由心理学专业教授独立翻译成中文,再集中讨论以形成初步的中文版量表;后由2名英语专业教授进行回译,通过多次修改、回译后得到最终的正式量表。使用SPSS 21.0、Amos 21.0对该量表进行探索性、验证性因素分析(EFA、CFA),结果显示该量表的信效度良好,并与原量表结构保持一致(GFI=0.935,AGFI=0.915,NFI=0.958,RMSEA =0.048,χ2/df=1.792)。

2.3 数据收集与分析

本研究通过了所在单位基层伦理审查委员会批准,在被试知情同意后进行数据收集,由事先经过严格培训的心理学专业研究生担任主试,所有调查程序均符合科学研究的伦理要求。数据处理使用 SPSS 20.0 及Hayes编制的PROCESS宏程序进行分析和整理。

3 结果与分析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采用自评量表,因此可能会产生共同方法偏差。根据周浩等人(2004)建议,本研究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对所有题项进行检验,发现其中13个因子特征值大于1,第一个因子所解释的变异量为19.92%,小于标准40%,说明本研究不存在明显共同方法偏差。

3.2 研究变量的相关分析

将性别设置为虚拟变量,与黑暗三联征、领悟社会支持、分手痛苦进行相关分析。结果显示,性别与马基雅维里主义、精神病态、自恋、分手痛苦均显著正相关,与领悟社会支持显著负相关;领悟社会支持与马基雅维里主义、精神病态显著负相关,与自恋相关不显著;分手痛苦与三种黑暗人格特质均显著正相关,与领悟社会支持显著负相关。

表1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

3.3 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根据温忠麟和叶宝娟(2014)的建议,首先使用SPSS宏程序PROCESS模型4对中介模型检验。由于自恋与领悟社会支持相关不显著,故我们只对马基雅维里主义、精神病态与分手痛苦的模型检验。

3.3.1 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领悟社会支持的中介模型检验

结果显示,马基雅维里主义显著负向预测领悟社会支持,a=-0.30,SE=0.05,p<0.001;当马基雅维里主义和领悟社会支持同时进入回归方程时,马基雅维里主义显著正向预测分手痛苦,c′=0.18,SE=0.04,p<0.001;领悟社会支持显著负向预测分手痛苦,b=-0.11,SE=0.03,p<0.001。Bootstrap方法结果表明,领悟社会支持在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之间的中介作用显著,ab=0.03,BootSE=0.01,95%的置信区间为[0.01,0.06]。中介效应占总效应的比例为ab/(ab+c′)=15.92%。

图1 领悟社会支持在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间的中介效应图

3.3.2 精神病态与分手痛苦:领悟社会支持的中介模型检验

结果显示,精神病态显著负向预测领悟社会支持,a=-0.54,SE=0.04,p<0.001;当精神病态和领悟社会支持同时进入回归方程时,精神病态显著正向预测分手痛苦,c′=0.31,SE=0.04,P<0.001;领悟社会支持显著负向预测分手痛苦,b=-0.05,SE=0.03,p>0.05。Bootstrap方法结果表明,领悟社会支持在精神病态与分手痛苦之间的中介作用不显著,ab=0.03,BootSE=0.02,95%的置信区间为[-0.01,0.07]。

图2 领悟社会支持在精神病态与分手痛苦间的中介效应图

3.3.3 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模型4的检验结果表明,领悟社会支持在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之间的中介作用显著,在精神病态与分手痛苦之间的中介作用不显著。然后使用模型8检验性别在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之间的调节作用。对两个方程进行检验,方程1检验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预测作用及性别的调节作用,方程2检验马基雅维里主义、领悟社会支持对分手痛苦的预测作用及性别的调节作用。同时,对性别进行虚拟变量处理,对其他连续变量进行标准化处理。结果显示,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预测效应显著,且性别的调节效应显著;领悟社会支持对分手痛苦的预测作用显著,且性别与马基雅维里主义的交互项显著(见表2)。

图3 有调节的中介效应图

表2 马基雅维里主义对分手痛苦的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为更加清楚地说明性别对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中介模型的调节作用,按照性别将被试分为两组,绘制调节效应图(图4、图5)。结果表明,对于女性,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负向预测作用显著(βsimple=-0.30,t=5.48,p<0.001),对于男性,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负向预测作用减弱(βsimple=-0.13,t=3.14,p<0.01,βsimple由-0.30减弱为-0.13);对于女性,马基雅维里主义对分手痛苦的正向预测作用显著(βsimple=0.03,t=0.62,p>0.05),对于男性,马基雅维里主义对分手痛苦的正向预测作用增强(βsimple=0.19,t=4.71,p<0.001,βsimple由0.03增强为0.19)。

图4 性别在马基雅维里主义和领悟社会支持之间的调节效应图

图5 性别在马基雅维里主义和分手痛苦之间的调节效应

4 讨论

当代大学生越来越多受情感问题的困扰,分手带来的负面情绪逐渐成为大学生心理咨询的主要原因(张海音,2008)。本研究揭示了黑暗三联征,主要是马基雅维里主义和分手痛苦之间的关系及领悟社会支持、性别的影响。具体来说,领悟社会支持在马基雅维里主义和分手痛苦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即马基雅维里主义通过领悟社会支持间接影响分手痛苦。其次,提出了该中介模型的性别差异,即男性群体中,马基雅维里主义对分手痛苦的预测作用更加显著,而在女性群体中,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预测作用更加显著。研究发现结果对高校大学生心理干预工作有一定参考价值。

4.1 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

结果发现,黑暗三联征与分手痛苦显著正相关,这与之前研究具有一定一致性(Chen et al.,2016;Sarah et al.,2018)。尽管黑暗三联征具有冷酷无情的特征,但是也有研究发现高黑暗三联征个体会体验到较多的负性情绪,如焦虑、抑郁等(周亦佳,2019)。这表明高黑暗三联征个体内心情感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还是存在脆弱与软肋。正如研究者发现,高黑暗三联征个体将恋爱视为游戏,想要在这段关系中获取利益(Birkás et al.,2018),然而一旦这段关系不能按照他们的期望进行,分手后的被拒绝感和背叛感将在他们身上放大。Sarah等(2018)认为是由于高精神病态与马基雅维里主义个体是以过去——消极时间视角看待事件,他们更多地关注过去消极的经历,更在意自身利益的损失。黑暗三联征自身特征导致其在人际关系中出现问题,他们可能并不能很好地处理恋爱关系。一方面高黑暗三联征个体不能较好地处理与伴侣的关系,另一方面他们对这段关系中负性事件的过度关注也会加剧关系的恶劣,以此循环,产生一系列负性情绪。

4.2 领悟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

研究发现领悟社会支持在马基雅维里主义和分手痛苦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即马基雅维里主义是通过领悟社会支持间接影响分手痛苦。在日常生活中,高马基雅维里主义个体的情绪状态不稳定,他们更加焦虑、抑郁、偏执(Geng et al.,2017;Syrina et al.,2013),如果处于压力或应激情景下会有更多的情感耗竭与生理不适(Veselka et al.,2012;Szijjarto &Bereczke,2015)。Jonason等(2015)发现高马基雅维里主义个体是不安全的依恋类型,他们可能因人际关系问题和功能不良的社会支持系统而加剧不良情绪的产生。优良的社会支持系统能够给人提供积极的情绪体验和稳定的社会性回报(刘晓,黄希庭,2010),而朱雪丽(2020)研究发现马基雅维里主义与领悟社会支持呈显著负相关。这表明高马基雅维里主义个体在生活中处于低社会支持状态,他们感受较少的关心与重视,因此高马基雅维里主义个体在面临消极情绪或认知时可能较少从外界得到安慰,这也就使得他们有着较高的分手痛苦。

4.3 性别差异

结果发现中介模型的性别差异,即男性群体中,马基雅维里主义对分手痛苦的预测作用更加显著,而在女性群体中,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预测作用更加显著。研究证实,马基雅维里主义具有性别差异,并且男性得分显著高于女性(Malesza &Ostaszewski,2016),这可能导致了在男性群体中,马基雅维里主义可以更显著地预测分手痛苦。根据Shimek等(2014)研究发现,当女性分手时,她们能够向自身广泛支持系统来寻求心理保护和合作来管理她们的不安,而男性缺少依靠和支持,他们不知如何应对负面情绪。因此,在女性群体中,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预测作用更加显著,研究发现这与性别角色的社会化有关,社会期望男性坚强、不示弱,可以独立地解决问题,而且也更愿意为女性提供支持(Bellman et al.,2010)。

4.4 实践启示

近年来,“江歌案”、“浏阳男子杀害女友一家”等恶性社会事件受到公众关注,分手痛苦逐渐被学术界重视。本研究发现了领悟社会支持在马基雅维里主义和分手痛苦间的中介作用及性别在此中的调节作用,该结果具有一定的启示作用。领悟社会支持的中介作用指出,相较于人格特质,社会支持是影响分手痛苦的近端因素。未来进行恋爱分手相关案例咨询时,可通过加强个体的社会支持网络以减轻分手痛苦的消极影响。此外,恋爱分手为高黑暗三联征男性带来较大的影响。因此,应给予该群体更多的关注和支持,减少分手痛苦的消极影响,以期望其在婚恋中获得更多幸福感。

5 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存在一定的不足:其一,本研究测量选取了自我报告的方式,受到了自我报告量表本身的限制。尤其是在东方文化背景下,男性表达痛苦、寻求帮助收到了限制。未来研究可以选取生物监测的方法,询问分手相关细节时监测其脑电、心率等生理指标的变化,这有助于进一步理清性别差异。其二,本研究未考察新恋情的作用。由于高黑暗三联征个体倾向于短期择偶(Jonason et al.,2009),他们会在短时间内开展下一段恋情,这可能会弥补之前分手带来的痛苦。

6 结论

综上所述,本研究得到以下结论:(1)马基雅维里主义、精神病态可以正向预测分手痛苦;(2)领悟社会支持在马基雅维里主义与分手痛苦之间起中介作用,(3)性别调节了该中介模型的直接路径及前半条路径,具体来说,相比于女性,男性的马基雅维里主义对分手痛苦的预测作用更显著;同时,相比于男性,女性的马基雅维里主义对领悟社会支持的预测作用更加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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