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泉

我在清水溪里钓鱼

钓起一条

又放生一条

鱼，去了该去的地方

溪畔一块巨石上

一只猴子看稀奇

据我观察：猴子观察我久矣

我猜度：它一定猜度着我的猜度

心动不如行动

聪明的猴子，尾巴伸进溪水里

猴子也有慈悲

学我，钓起一条鱼

又放生一条鱼

一只鹅，如此简单地过完一生

餐盘中，一只鹅安静地度过今生

我不急于开口，先复习鹅的历史

从一枚鹅蛋开始，到一只雏鹅

到曲项向天歌，到白毛和红掌

到一首诗被绿水和清波淹死

一只鹅的光荣与梦想

注定绕不过一个大坎儿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只需要

一刀，一刀，又一刀

就集合了人类的智慧和力量

我不是第一个递刀和动刀的人

我是最后那个补刀的人

我以牙为刀，把一只鹅彻底解剖

我还想问问，鹅鹅鹅，待来世

你是做一只挨刀的鹅呢

还是做一个提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