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国财

阅读训练一

炙而发绕

文公①之时，宰臣②上炙③而发绕之。文公召宰人而谯④之曰：“女欲寡人之哽⑤邪？奚为⑥以发绕炙？”宰人顿首再拜，请曰：“臣有死罪三：援砺⑦砥⑧刀利犹干将⑨也切肉断而发不断，臣之罪一也；援木而贯脔⑩而不见发，臣之罪二也；奉炽炉，炭火尽赤红，炙熟而发不烧，臣之三罪也。堂下得无微有疾臣者乎？”公曰：“善！”乃召其堂下而谯之，果然，乃诛之。

——《韩非子》

注释

①文公：指晋文公。②宰臣：掌管国君伙食的官。③炙：烤肉。④谯：责问。⑤哽：噎。⑥奚为：为什么。⑦砺：磨刀石。⑧砥：磨。⑨干将：古代善铸宝剑的人，这里指利剑。⑩脔：切成小块的肉。

译文

晋文公时期，厨师端上烤肉而有头发缠在肉上。文公召厨师而怒斥他：“你想让寡人噎着吗？为什么把毛发缠绕在烤肉上？”厨师叩头拜过两拜，请罪说：“我有三条死罪：拿磨刀石磨刀，磨得像宝剑干将一样锋利，切肉肉断但头发不断，这是我的第一条罪状；拿起木棒穿透肉片却没有看见头发，这是我的第二条罪状；捧着烧得很旺的炉子，炭火都烧得通红，肉都烤熟了头发却没有烧焦，这是我的第三条罪状。侍从中该没有暗中嫉恨我的人吧？”文公说：“说得对。”就召来侍从责问，果真这样，就杀了他。

【模拟演练】

（1）解释加点词的含义。

宰臣上炙而发绕之（      ）

援砺砥刀（      ）

堂下得无微有疾臣者乎（      ）

乃诛之（      ）

（2）请用“/”为文中画线的语句断句。

援 砺 砥 刀 利 犹 干 将 也 切 肉 断 而 发 不 断

（3）宰臣从哪三个方面解释自己并非“以发绕炙”之人，他为何有信心自证清白？

【参考答案】（1）烤肉；磨；暗中；杀戮（2）援砺砥刀/利犹干将也/切肉断而发不断（3）一是利刃切肉断而发不断，二是用木棒穿透肉时未见毛发，三是炭火烤肉肉熟而发不焦，这说明毛发是肉烤熟之后有人绕上去的。因为宰臣非常敬业，切肉、穿肉、烤肉都一丝不苟，因此坚信自己是被陷害的。

阅读训练二

厨者王小馀传

小馀①治具②，必亲市物，曰：“物各有天。其天良，我乃治。”既得，泔之，奥之，脱之，作之③。客嘈嘈然，属餍④而舞，欲吞其器者屡矣。然其簋⑤不过六七，过亦不治。又其倚灶时雀立不转目釜中瞠⑥也呼张噏⑦之寂如无闻。眣⑧火者曰“猛”，则炀⑨者如赤日；曰“撤”，则传薪者以递减；曰“且然蕴”，则置之如弃；曰“羹定”，则侍者急以器受。或稍忤⑩及弛期，必仇怒叫噪，若稍纵即逝者。

——《小仓山房文集》

注释

①小馀：王小馀，古代十大名厨之一，在袁枚家掌勺，死后袁枚为之作传纪念。②治具：备办酒食;设宴。③泔之，奥之，脱之，作之：用米汁浸渍，用酒或盐腌渍，将肉剔骨去筋，将鱼刮去鳞片。④属餍：饱足。⑤簋：古代盛食物的器具，圆口，双耳。⑥瞠：直看，瞪着眼睛。⑦噏：同“吸”。⑧眣：目不正。⑨炀：烤火。⑩忤：违逆，不顺从。

译文

小馀准备菜肴，一定要亲自购买食材，他说：“东西各有其天性，天性好的，我才用。”食材已经买来，在预处理阶段，他先用米汁浸渍，用酒或盐腌渍，将肉剔骨去筋，将鱼刮去鳞片。如此做出的菜肴，客人叫嚷着争相品尝，饱足后手舞足蹈，总是恨不得吞下餐具。但是，传菜的篮子里不过六七道菜，超过这个数目他便不做了。他像鸟雀一样（单脚）立于灶边，目不转睛，瞪大眼睛望着锅中，除了呼吸和指挥以外，四周静得听不见声音。他看着烧火的人说一个“猛”字，火便要烧得像大太阳那样；而一声“撤”，传柴的人就依次递减柴火；说“且烧着”，那烧火的人就将柴禾丢在一边不管了；说“羹好了”，伺候在旁的人赶忙拿餐具来接着。手下略有违忤或稍稍慢了一些，他必定像对仇人一样大叫怒骂，好似稍稍错过就没机会弥补了。

【模拟演练】

（1）解释加点词的含义。

必亲市物（   ）

釜中瞠也（  ）

则炀者如赤日（     ）

若稍纵即逝者（   ）

（2）请用“/”为文中画线的语句断句。

又 其 倚 灶 时 雀 立 不 转 目 釜 中 瞠 也 呼 张 噏 之 寂 如 无 闻。

（3）短文怎样描绘王小馀的厨艺高超，突出了他怎样的精神？

【参考答案】（1）买；直看；烤火；消失（2）又其倚灶时/雀立不转目/釜中瞠也/呼张噏之/寂如无闻。（3）侧面描写与正面描写相结合，突出其敬业精神。

【妙笔点评】

“敬业”在中华文化传统中可谓源远流长。“敬业”典出《礼记·学记》：“一年视离经辩志，三年视敬业乐群。”朱熹曰：“敬业者，专心致志以事其业也。”《论语》说“敬业”是“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这里，两位古代的厨师为“敬业”做出了注解。

古代厨师的地位不算高，给晋文公烤肉的宰臣，史书连名字都忽略不提。宰臣地位不高但风险高，不仅要拿捏好烹调的味道，还要确保君王饮食上的安全，否则身家性命不保。伴君如伴虎，因此，每个细节都不敢怠慢，敬业是必修课。即使这样还有人想借一根头发陷害他，好在他心中有数，言语不慌，让毛发反噬其主。能给袁枚这样的美食家掌勺才舒服，作为底层劳动者能得到应有的尊重。为区区“肉吏之贱者”作传，似乎只有袁枚一人。遇此知音，王小馀全力回报，采购食材、加工料理、火候掌握都很讲究，尤其是烹饪过程中的火候，简直到了严苛的地步，敬业之心让袁枚印象深刻。

昔人已乘黄鹤去，留下敬业在人间。古往今来，敬业是每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

敬业的舞者。女孩施嘉颖的功夫街舞在网上走红，其母透露，孩子4岁学民族舞，8岁学街舞，每天练舞4小时，每年磨破十多双鞋。如此敬业，焉能不博得满堂彩？

敬业的演员。张译在《我和我的祖国》中饰演一位因辐射而时日无多的科学家，为体现人物的憔悴，他只吃黄瓜，10天暴瘦15斤；拍《攀登者》时，他赤脚站在零下20多度的雪地上。难怪吴京盛赞张译是戏痴，心中戏比天大。

敬业的战士。海拔5418米，零下30度的低温，50%含氧量，45度陡坡……这是喀喇昆仑高原深处的新疆河尾滩哨所。巡逻路上，一名战士突然晕倒，戰友们扑过去救援。每次巡逻都是一场生死考验。他们既然选择成为军人，守卫边防便无怨无悔，雪原上的足迹就是他们敬业的书写。

如今，“敬业”已名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待中国少年续写佳话，薪火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