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书荣

［摘要］学术期刊编辑在编辑出版工作中时常遇到撤稿的情况。撤稿既消耗编辑工作的时间和精力，影响期刊编辑工作的正常开展，又与学术不端行为密切相关，关系学术科研诚信体系的建设，因此，如何恰当地防止和处理撤稿问题，是学术期刊编辑应深入思考的。文章分析学术期刊撤稿的原因，并提出具体的防范和应对措施。

［关键词］学术期刊；撤稿；防范；应对

学术期刊是学术研究成果传播与交流的重要平台。学术期刊编辑的使命就是通过学术期刊持续推出优秀学术成果，促进学术交流与创新，为提升国家科技竞争力和文化软实力贡献力量。一本学术期刊的成功出版，从选题策划、组稿、审稿、编校到印刷出版，需要耗费编辑人员的大量时间和精力。但学术期刊编辑在编辑出版工作中时常遇到撤稿的情况。这里所说的“撤稿”，指稿件在经过编辑部“三审”通过、决定录用后，由于某些因素在期刊编校过程中终止发表或期刊出版后撤除的行为。作者投稿后在稿件还未进入初审就提出的撤稿以及编辑部对“三审”未通过的稿件所提出的退稿处理，则不属于该含义上的“撤稿”。一般情况下，撤稿总是与学术不端行为相联系，关系科研诚信体系的建设，因此，如何恰当地防止和处理撤稿问题，是学术期刊编辑应深入思考的。

一、学术期刊撤稿原因分析

笔者通过对一些学术期刊编辑部的调查，以及对中国知网查询到的部分学术期刊发布的《撤稿声明》考察发现，当前学术期刊的撤稿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种情况：（一）稿件存在意识形态差错；（二）剽窃、抄袭他人学术成果；（三）引用的内容没有规范标注原始参考文献；（四）侵犯他人知识产权，如使用的数据、图片或图表等存在侵权；（五）翻译的作品没有征得在著作权保护期内的原作者授权，甚至作为自己研究成果署名发表；（六）作者在没有征得其他合作研究者同意下私自发表相关研究成果；（七）署名不当或作者排名存在争议；（八）稿件存在“代写代投”行为；（九）稿件存在“一稿多投”行为；（十）稿件重复发表，包括调查或实验数据重复使用；（十一）研究生就读期间发表论文未经过导师同意；（十二）作者认为稿件还不够完善，包括研究不够深入、数据收集整理不准确、结论出现偏差、需要补充资料加以完善，因而主动提出撤稿等。

在上述撤稿情况中，第一种意识形态差错是所有出版物都不允许出现的。第二种到第七种情况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侵犯了他人的发表权、署名权、翻译权等，这些情况与第八、九、十种情况都属于学术不端行为。针对第十一种情况，2020年，教育部等部门发布《关于加快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改革发展的意见》，其中提出“导师是研究生培养第一责任人”，“要培养研究生良好的学风，严格要求学生遵守科学道德和学术规范”［1］，因此研究生发表论文是要经过导师同意的。针对第十二种情况，如果是作者主观原因造成的，如伪造实验数据和图片等资料，则违背了学术研究的严谨性和严肃性，是典型的学术不端行为；如果是客观原因造成数据或结论有误，作者为防止误导读者而撤稿，则另当别论。

笔者从各学术期刊目前刊登的《撤稿声明》中还发现，大部分撤稿处理都把责任归咎于作者，但其实有些撤稿在一定程度上与学术期刊编辑部或审稿专家工作失误或不认真有关。第一，学术期刊编辑或审稿专家在审校过程中，对稿件的隐性政治性差错未仔细审核，稿件出版后审读才发现其存在严重问题。第二，审稿专家对稿件存在的实际缺陷或学术不端问题没有认真审查，学术期刊编辑在编校过程中也忽略了这些问题。第三，学术期刊编辑部超出约定审稿期限，对录用稿件没有及时回复作者，造成作者“一稿多投”。第四，群体集稿刊发前学术期刊编辑没有与每位作者再次确认版权，导致作者“一稿多投”或拒绝刊发等。

学术期刊肩负营造良好的学术生态，促进科研诚信建设的重任。稿件如果存在意识形态差错，刊发后对国家的危害自不待言；如果存在侵权和学术不端行为也任其发表，无疑会败坏学术研究风气，给社会造成负面影响。而不管是哪种情况的撤稿，都会消耗编辑的时间和精力，影响期刊编辑工作的正常开展，同时期刊出版后的撤稿又会破坏期刊的完整性，对期刊声誉产生负面影响。所以，学术期刊编辑都应认真对待撤稿问题，防止撤稿后不良影响的发生。

二、学术期刊对撤稿的防范措施

基于以上对学术期刊撤稿原因及撤稿危害的分析，学术期刊应做好防范机制的建设，避免撤稿情况的发生。

首先，学术期刊编辑部可以利用一定版面对各种学术不端行为和撤稿问题给予明确的说明。2019年，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布《学术出版规范 期刊学术不端行为界定》（CY/T 174—2019），该标准对学术期刊论文作者、审稿专家、编辑者可能涉及的学术不端行为类型做出了详细界定，“本标准适用于学术期刊论文出版过程中各类学术不端行为的判断和处理”［2］。学术期刊编辑部应认真组织学习和理解此标准，并在期刊目次页或内页、微信公众号、网站等刊载公告，就期刊撤稿的主要原因或作者可能发生的各种学术不端行为和出版伦理以及撤稿流程给予说明，同时让作者知晓期刊的投稿规则和稿件发表的学术规范。

其次，学术期刊编辑部要优化出版流程，增强审稿的时效性。编辑部应与作者明确约定审稿期限，可在期刊、网站或微信公众号上发布相关公告，规定作者投稿后在审稿期限内稿件不允许同时投递其他期刊。编辑部要在约定的审稿期限内处理完成作者稿件，并通过电话、QQ、微信、网站或微信公众号及时通知或公布对作者稿件的处理结果：退稿、退修或直接录用。当前，很多学术期刊编辑部都采用在线采编系统，作者在采编系统上投稿后，可随时登录了解“三审”各个环节中稿件的处理进度。编辑如果能有效利用采编系统，不仅能大大提高审稿效率，而且便于与作者即時沟通和交流。

再次，学术期刊编辑部要严肃认真地审稿，严格执行“三审制”，对稿件的意识形态倾向，是否存在剽窃、伪造、篡改、不当署名、重复发表、违背学术伦理等学术不端行为进行严格审核。一般来说，稿件中明确的意识形态问题很容易判断，但对一些隐性的政治性差错或导向问题，编辑只有通过加强政治理论和编校知识的学习，不断提高政治素养和专业素质，才能及时敏锐地发现。同样，稿件中一些较明显的抄袭、剽窃现象可以通过检测系统识别，但一些隐性的学术不端问题，编辑则需要与作者反复核实或送请相关研究领域的专家审稿才可能准确辨别。

最后，学术期刊编辑部要建立严格的问责机制和规范的同行评审制度。第一，编辑部要落实意识形态工作责任制，明确责任主体，落实选题、组稿、编校、发行等各个环节的管理和责任。第二，编辑部要实行重大编校责任事故问责追究制度，对编辑在政策把握、宣传导向、选文质量、刊物审校等方面出现的疏漏和失误予以严肃批评和总结，并落实奖惩措施。第三，编辑部要建立规范的同行评审制度，对外审专家的资历和审稿规则给予明文规定，督促专家客观公正地审稿：不无故拖延评审时间、不受非学术因素的干扰、与作者有利益关系的要主动回避等。

为了防止版权纠纷问题，编辑部对“三审”通过并决定录用的稿件，要立即与作者签订著作权转让协议，内容包括作者对科研诚信的承诺、作者署名排名无争议、纸质期刊发表权及信息网络传播权的转让等。

三、学术期刊对撤稿发生的应对措施

学术期刊由于一些不可避免的情况，有时仍会造成撤稿情况的发生，主要分为期刊编校过程的撤稿和稿件刊发后的撤稿，编辑部对遇到的撤稿问题要积极处理。

（一）对期刊编校过程中撤稿的应对措施

学术期刊在编校过程中的撤稿，有的可能是作者基于学术不端行为、侵权或研究不够完善等原因申请的，有的可能是因稿件存在学术不端行为或侵权而遭他人举报的，也有的可能是编辑部在编校过程中发现新问题而做出的。这期间的撤稿虽然不会给社会或学术界造成不良影响，但是会使编辑部精心策划的栏目出现稿件空缺。所以，编辑部必须始终保持一定数量的稿件储备，并按照期刊整体结构性的要求，综合考虑各种稿件的类型特征，保证各个栏目储备一定的备用稿，这样无论哪个栏目发生撤稿情况，都有同类型的稿件及时替补［3］。

（二）对稿件刊发后撤稿的应对措施

稿件刊发后的撤稿，不管是作者本人申请的、他人举报的，还是编辑部主动做出的，学术期刊编辑部都要认真分析撤稿原因，根据具体情况有针对性地处理。存在严重的意识形态错误，或重复发表，或篡改、伪造数据，或按照我国著作权法规定存在侵权行为的稿件无疑都要进行撤稿处理，而且稿件违反我国著作权法的，应当根据情况，承担停止侵害、消除影响、赔礼道歉、赔偿损失等民事责任［4］。一些学术期刊编辑无法察觉的隐性的抄袭剽窃、作者署名排名争议、代写代投等学术不端问题，大多是第三方举报的。若学术期刊编辑部接到举报，则应针对这些稿件做出规范处理。在做出撤稿处理前，编辑部要全面调查核实该稿件，允许作者做出一定程度的申辩，并请专家或学术委员会做出研判，决定是否撤稿。作者因稿件存在“一稿多投”而提出撤稿的，如果本刊是先发稿件的期刊，并在约定审稿期限内已通知作者稿件录用情况，则可以拒绝作者的撤稿要求；如果超过约定的审稿期限没有通知作者稿件录用情况，即使是先发稿件的期刊，也必须做撤稿处理。

（三）重视《撤稿声明》的刊登

《撤稿声明》的刊登有利于维护学术期刊的声誉、科研诚信，发挥学术期刊对学术不端行为的重要警示作用。期刊编校过程中的撤稿虽然不必刊登《撤稿声明》，但是学术期刊编辑部也应向作者强调投稿规则，而稿件刊发后的撤稿则必须刊登《撤稿声明》。但目前有些学术期刊编辑部对《撤稿声明》的刊登还不够重视，例如，其虽然刊登相应声明，但是内容简单，对撤稿原因的叙述不够清晰，如仅表述为“应作者要求，作撤稿处理”“由于作者的责任，撤销该文”等。

学术期刊编辑部应当重视《撤稿声明》的刊登。目前，《撤稿声明》在内容和形式上没有统一的规定，编辑部可以集体讨论决定。稿件存在侵权或严重学术不端行为的，编辑部还应上报主办单位或主管单位审批，决定是否追加更严厉的处理措施。《撤稿声明》必须详细说明稿件的作者、题目、发表时间、卷期、页码、撤稿原因等，并对被侵权者和读者致歉。《撤稿声明》的落款主体可以是学术期刊编辑部，可以是编委会，也可以是作者本人。《撤稿声明》也可以和作者或编辑部的《致歉信》同时刊登，如果声明内容较多，最好单独安排一个版面，并在目次页上进行标注。为了顺应媒体融合发展的趋势，现在很多学术期刊都有自办网站、微信公众号、合作的网络数据库等，编辑部在纸质期刊上刊登《撤稿声明》的同时，也应在自办网站、微信公众号上做相应刊载，并通知合作的网络数据库做好撤稿工作。

四、结语

近年来，国家高度重视科研诚信建设。2018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加强科研诚信建设的若干意见》。2022年，为了进一步规范科研失信行为调查处理工作，科技部会同科研诚信建设联席会议成员单位对2019年印发的《科研诚信案件调查处理规则（试行）》进行修订，正式印发《科研失信行为调查处理规则》。2021年，中共中央宣传部、教育部、科技部印发的《关于推动学术期刊繁荣发展的意见》指出，要加强学术期刊作风学风建设，弘扬科学家精神，有效发挥学术期刊在学术质量、学术规范、学术伦理和科研诚信建设方面的引导把关作用……坚决抵制和纠正学术不端行为［5］。作为推广优秀学术成果、促进科研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平台，学术期刊在科研诚信建设方面担负有重要责任。所以，学术期刊编辑部正确应对撤稿问题，不仅是提高编辑出版工作实效的有效方法，也是履行抵制和纠正学术不端行为职责的重要手段。

［参考文献］

［1］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教育部 国家发展改革委 财政部关于加快新时代研究生教育改革发展的意见［EB/OL］.（2020-09-04）［2023-03-06］.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0-09/22/content_5545939.htm.

［2］全国新闻出版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学术出版规范 期刊学术不端行为界定：CY/T 174—2019［EB/OL］.（2019-05-29）［2023-03-06］.https：//www.nppa.gov.cn/nppa/contents/805/102815.shtml.

［3］國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出版专业资格考试办公室.出版专业实务·中级［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

［4］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M］.北京：中国法制出版社，2022.

［5］中共中央宣传部，教育部，科技部.中共中央宣传部 教育部 科技部印发《关于推动学术期刊繁荣发展的意见》的通知［EB/OL］.（2021-05-18）［2023-03-06］.https：//www.nppa.gov.cn/nppa/contents/312/76209.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