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玲　孔天贺

【摘要】世界互联网大会是由中国倡导在乌镇举行的年度世界性的网络盛会。在历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中，习近平主席通过直接与含蓄并存的说理方式，形成了独具特色的个性化话语表达，彰显了强大的向心力、内聚力和吸引力。从费尔克拉夫批判性话语分析的三个向度入手，结合中国特定的文化语境，借助语料库检索软件进行文本分析，侧重解读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贺信/贺词中的话语表达，以期与各国人民一道携手打造网络空间的命运共同体，为世界各国进一步了解中国提供更加生动、准确的实践依据。

【關键词】世界互联网大会；习近平；贺信/贺词；话语分析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进步、人工智能的更新迭代，国际传播的话语权格局也在悄然发生改变。自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就一直聚焦网络强国战略部署，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又明确提出：“健全网络综合治理体系，推动形成良好网络生态。”①于是，在新时代的大背景之下，解读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上发表的贺信/贺词，对于把握新时代的数字化发展进程，推进我国网信事业发展，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加强我国与国际社会的政治沟通以及提升我国国际话语权地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一、文本语汇：彰显责任担当，展现真诚愿景

从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至今，习近平主席发表的讲话或贺信，以其别具一格的风格，引领了对外宣传的话语体系，积极回应当前的全球性互联网危机，在国际场域中彰显了立体化、全方位的中国面貌。

（一）高频词汇构成

英国语言学家诺曼·费尔克拉夫的批判话语研究，是将语言分析与社会化过程相联结。社会结构是话语实践的条件与结果，二者必然地存在着内在动态的辩证关系，而话语中的“文本”也就具备了不同话语实践层面的界定与内涵。即“文本分析能够被组织在四个主要标题之下：‘词汇‘语法‘连贯性‘文本结构”②。对此，他曾将“强烈关注”用“过度话语表达”表示，这也通常被称为“高频词汇”。对高频词汇进行梳理和分析，不只便于强调和关注所要传达的重要内容，更有利于较为全面地理解文本的思想实质与精髓。

从2014年至2022年，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一共发表了9篇贺信/贺词。通过对习近平主席发表的9篇贺信/贺词进行统计分析，若去掉一些虚词，则会发现“互联网”“发展”“网络空间”“世界”“中国”“网络”“数字”“共同”“国际”“治理”“经济”“推动”等主题词位于贺信/贺词中的前十二位。

其中，“发展”是除“互联网”之外出现频次最高的词汇，这一词共出现72次。在2014年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词当中，习近平主席曾经指出，“互联网日益成为创新驱动发展的先导力量，深刻改变着人们的生产生活，有力推动着社会发展”③。“发展”一词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中多次被提及，既是对互联网自身发展的展望，也是对互联网为世界各国人民谋福利的深切期望。即网络在不断革新的过程中已经日趋演化为基础性的社会要素，是社会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环，也从根本上影响了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

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中，还多次提及“世界”“中国”和“国际”这三个词汇。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召开是为全球互联网发展服务的，初衷是为促进国际社会互联互通，通过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平台加强各国对话交流，提升各国友好合作，凝聚国际社会共识。中国在这个过程中积极贡献中国智慧，提供中国方案，与世界各国共同努力。

与此同时，互联网平台的开放性与自由性，又使得网络安全问题层出不穷，“开放和虚拟的网络空间加速各类思潮的交锋与摩擦”④，互联网治理成为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发展的必要一环。在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词当中，习近平主席曾提及互联网发展对国家安全造成了新的挑战；在2015年的贺词中，习近平主席提出了推进互联网治理体系变革的四项原则；在2017年的贺信中，习近平主席指出了全球互联网治理体系变革的“关键时期”；在2022年的贺信中，习近平主席更进一步将其归纳为“数字治理”。即高频词“治理”的反复强调，从一个侧面展现了我国对互联网问题的迅速反应、及时应对以及在国际网络建设中的责任与担当。

相应的，习近平主席还多次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中提到“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及其构建国际网络空间治理的内在要求。在2015年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词中，习近平主席提出了“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并谈及促进全球互联网治理体系变革的“四项原则”和共建共同体的“五点主张”；在2017年的贺信中，习近平主席对其又进一步予以了强调与深化，在日益拓展的网络空间影响下，世界各国已成为利害深度交织、命运相互交融的共同体。即习近平主席与世界互联网大会组委会所阐述的“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发展理念、实现机制、治理架构，不只为其注入了中国智慧，贡献了中国方案，也为构建惠及全球发展的共同体提供了较为完备、可行的基本框架。

（二）语篇结构搭建

英国语言学家诺曼·费尔克拉夫认为，各种修辞手法构成的若干组陈述可以依靠话语结构连接起来。文本的形式特征往往通过隐蔽的方式来表现文本生产者的文化价值与思维方式，这就需要从整体语篇结构的搭建上加以理解。

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发表的贺信/贺词，经常采用的是总—分—总的布局谋篇方式，往往最先谈及目前国际环境的大背景。诸如2014年首届互联网大会的贺词中提到“新一轮科技革命正在孕育兴起”⑤，2015年贺词中的“以互联网为代表的信息技术日新月异”⑥，2020年贺信中的“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方兴未艾”⑦，2022年贺信中的“数字技术作为世界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先导力量”⑧等；然后谈及“数字化带来的机遇和挑战”“数字技术的发展与挑战”，特别是在2020年的贺信中，习近平主席讲述了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远程医疗、在线教育、协同办公等得到了广泛应用。这是互联网在新冠肺炎疫情之下面临的新挑战，既有力地引领了互联网的具体操作与实践，催生了互联网的新型业态，也对助推国际抗疫合作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

尤其网络空间与现实社会的日趋交融与紧密联系，“网络安全风险的复杂化与全球化是世界各国面临的共同难题”⑨，网络安全关乎国家安全，事关人类共同安全，与各国民众休戚相关。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当中，就明确表明了中国对于网络发展的决心与努力的方向。中国愿意同世界各国携手努力，中国愿意与世界各国一道，构筑命运共同体，共创人类美好未来。习近平主席在2015年世界互联网大会贺词中提出的“四项原则”“五点主张”，不只深刻洞彻了技术革命和产业变革交织下互联网发展的新浪潮，热忱地回应了数字技術增进人类共同福祉的关切，充分肯定了数字技术对世界各国经济发展、保障社会平稳运行的重要作用，也从一个高度充分展现了中国智慧、中国格局与中国担当。

二、话语实践：公平、正义的发展理念

通过梳理互联网大会中习近平主席贺信/贺词文本中的高频词汇构成与语篇结构搭建，既可以有针对性地把握文本载体中的精华，理解表述者的情感，也能解析其作为一种实践与社会语境之间的关联。

（一）坚定的政治立场

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贺信/贺词中的话语，是国家领导人代表党和人民对过去一年中国网络发展工作的总结和回顾，以及对未来数字发展的预判和展望，是党中央意识形态建设工作的体现，也表明了党中央一贯坚持的正确的政治立场和政治方向。

在数字技术蓬勃发展与百年变局的大环境下，网络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时有发生，威胁着世界和平与发展。例如美国制定并实施了进攻性的网络安全战略，开启了网络大战的“潘多拉魔盒”，时刻危及全球的互联网安全。对此，中国始终坚持坚定的政治立场，反对世界霸权，呼唤世界和平。在2016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上，习近平主席就呼吁要坚持以人类共同福祉为根本，坚持网络主权理念，各国要深化务实合作，走出一条互信共治之路。即中国倡导国际社会顺应和平与发展的时代潮流，加强网络安全新格局构建，建立合作共赢的国际伙伴关系，以便最终破除网络空间中“修昔底德陷阱”的迷思。

（二）精准化的研判

近年来，数字技术赋能服务产业、经济文化产业、先进文化业集群，助推了社会各行各业的全面发展。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中，就极为敏锐地洞悉了数字技术带来的利好趋势，为社会全方位的发展进程提供了崭新的思路。诸如在2021年贺词中，习近平主席提到了“数字经济活力”“数字政府效能”“数字社会环境”“数字合作格局”“数字安全屏障”五大议题，从政治、经济、社会、合作、安全等角度进行了较为详尽的解析，并提出要把握住信息革命的历史机遇、共同开创数字合作新局面等。这些话语的传递与表达，均集中、鲜明地体现了习近平主席对数字化时代的深刻认识与精准研判，对破除当前世界网络发展的基本难题，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网络强国以及推动全球网络空间治理，具有振聋发聩且又掷地有声的现实意义和实践价值。

（三）异质文化在价值观上的认同

由于世界各国的发展背景、文化理念、意识形态的多样，在国际交流中难免会出现传播隔阂与传播障碍，甚至会产生由不同价值观带来的冲突。在国际舆论场中，讲好中国故事，发出中国声音显得尤为重要。

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中，就运用真挚诚恳的话语，表述了中国人民的基本需要与发展愿景，且已达到了深入人心的效果。诸如在2015年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词中，习近平主席从自身的经历切入，讲述了信息技术的发展给人们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并谈到中国按照“积极利用、科学发展、依法管理、确保安全”⑩的思路，强化信息基础设施搭建，推进信息惠民；国际社会则应该“共同构建和平、安全、开放、合作的网络空间，建立多边、民主、透明的全球互联网治理体系”。习近平主席以“天下大同”的思想诠释着中国网络信息技术的飞速发展，寻求世界各国的异质文化在价值观上的多方认同，并呼吁国际社会进行多边参与的网络治理，共同推动网络社会的健康发展。

三、社会实践：凝心聚力的世界格局

互联网是意识形态的主阵地、主战场，世界各国通过网络框架连接在一起，网络安全也需要国际社会的共同维护。

（一）倡导智能化的发展理念

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贺词中呼吁国际社会顺应智能化发展趋势，鼓励和倡导全球企业、机构抓住发展机遇，进行智能化的实践。诸如在2015年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词中，习近平主席曾经提及，“乌镇的网络化、智慧化，是传统和现代、人文和科技融合发展的生动写照”。在2017年习近平主席提出要“推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呼唤以“融合”推动国际社会一同搭乘互联网智能化发展的快车。在2021年的贺词中，习近平主席又特别强调了世界各国迫切需要“顺应信息化、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发展趋势”，并向与会的各国发出了携手进行智能化实践的号召，也彰显着习近平主席对智能化实践锐意进取的勇气和决心。

（二）凝聚国际社会共同发展网络空间的思想共识

现阶段，某些西方大国基于网络发展的技术优势，一再无视国际法律条约，压制其他国家互联网空间的发展，不只对“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予以污名化，甚至有意地干扰与阻碍其初步构建。习近平主席在2014年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词中明确提出，世界互联网大会是党和国家领导人面向国际社会凝聚共识的一次集体动员。习近平主席在世界互联网大会的历年贺信/贺词中多次强调“全球互联网共享发展”，“让互联网发展成果更好地造福世界各国人民”，“深化务实合作，以共进为动力、以共赢为目标”等话语，强劲、有力地凝聚了世界各国平等参与、共同发展网络空间的互惠、互利、共赢的思想共识——网络空间作为人类共同的精神家园，需要各国一同参与、携手保护，以便助推互联网更好地造福全人类。

（三）构建以命运共同体为内核的思维体系

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及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这是党中央站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历史背景下所提出的惠及人类整体利益的“中国智慧”。

然而，部分西方媒体从消极层面出发，认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意在利用国际秩序建立以中国为核心的思维体系，报道的视野往往带有萨义德所批判的浓厚东方主义色彩的“他者化”倾向；也有一些海外媒体对“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报道，多以描述性为主，缺乏专题性的深入解读，使得信息的传输与接收出现不对称的现象，乃至故意迎合西方受众的认知习惯，不只存在着“他塑”的被动局面，甚或产生理解上的疑惑、偏差、歧义与误解等。对此，习近平主席在历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上的贺信/贺词中科学地回应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在2022年的贺信中习近平主席进一步提出了全球数字发展道路，“加快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是和平利用网络的世界趋势”。这不只是营造清朗网络空间行之有效的措施，也彰显了我国对网络发展的国家意识和国家立场，充分体现了中国在推进网络空间健康、有序发展中的道义与责任担当。

四、结语

综上所述，习近平主席在历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的贺信/贺词，是中国对外传播话语模式的一种新突破，为促进国际传播的话语与实践提供了较为完善、系统的思路与方案。既为我国进一步开启对外宣传话语新格局确立了实践基础，也对我国搭建对外话语新体系与提升国际话语权具有十分重要的现实价值与实践意义。

[本文为2021年度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虚拟现实媒介叙事研究”（项目批准号：21&ZD327）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①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见http：//politics.people.com.cn/n1/2022/1026/c1024-32551597.html。

②诺曼·费尔克拉夫：《话语与社会变迁》，殷晓蓉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年第69-85页。

③⑤习近平致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贺词，见http：//www.gov.cn/xinwen/2014-11/19/content_2780747.htm。

④燕道成、陈海明：《习近平网络文明思想的内在逻辑、核心要义与时代价值》，《传媒观察》，2022年第5期：第5-13页。

⑥⑩习近平在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开幕式上的讲话，见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15-12/16/c_1117481089.htm.

⑦习近平向世界互联网大会·互联网发展论坛致贺信，见http：//www.xinhuanet.com/politics/2020-11/23/c_1126774156.htm。

⑧习近平向2022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致贺信，见http：//www.news.cn/2022-11/09/c_1129113557.htm。

⑨史安斌、刘长宇：《思想、价值与实践的全方位引领：习近平有关国际传播的重要论述探析》，《当代传播》，2022年第6期：第4—10页。

习近平致第四届世界互联网大会的贺信，见http：//www.gov.cn/xinwen/2017-12/03/content_5244219.htm。

习近平向2021年世界互联网大会乌镇峰会致贺信，见http：//www.news.cn/politics/2021-09/26/c_1127903074.htm。

习近平向第五届世界互联网大会致贺信，见http：//news.cctv.com/2018/11/07/ARTISd0IH1t8RT1ONdiZMmya181107.shtml。

张展、简繁：《新时代网络意识形态安全建设的思考与策略》，《新聞爱好者》，2021年第5期：第87-89页。

（王艳玲为天津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天津市高校“学科领军人才培养计划”人选；孔天贺为天津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硕士生）

编校：董方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