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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锦时

2023-05-30刘迪

少男少女·校园 2023年5期
关键词:凉皮小石子晚自习

我初中就读于二中,它坐落在老家县城的西北方。

城很小,我骑车过去,不过十余分钟。哪天起晚了,便顾不得什么姿态,只管站起身来,将车轮蹬得飞快。

当时,临近学校的,并不是水泥路,而是被压平的土路,上面躺着许多小石子。有一天骑车,只听见呼呼风声,转瞬竟人车俱摔——原来,是轮胎辗上了一块小石子。

我摔倒的姿势一定很难看,没来得及喊疼,先扭头向后张望,看看有没有熟悉的身影。还好没有!我舒了口气,赶紧起身,跨上车,头也不回地朝学校骑去。

我们的教室很美,一间间平房比邻而居。

据说,上一届许多教室都漏雨严重。一到下雨天,学生们就要拿着各种容器去接水,所以学校又专门新建了两间教室,而我的班级恰好就在其中一间。

教室里,有几位同学填满了我的年少时光。比如,下午放学后,我会跟三位好友一起去西街吃凉皮。那时,我们四个人总是粘在一起。家乡的凉皮很好吃,红红的辣椒油更是香气扑鼻。一张桌子,四个女生,一人一碗。我的碗里就少有辣椒,好友田却往碗中放了一勺又一勺。我们每次都目瞪口呆:“你真不觉得辣吗?”

如今,我和田还会经常在一起吃饭。她还是会把辣椒一勺又一勺地往碗里放。我還是那么吃惊:“这个辣椒真的很辣,你行不行?”

“辣吗?还好吧,微辣而已。”她有些诧异。

这一幕何其相似。只不过现在,我身边坐着一个“小人”,她身边也坐着一个“小人”,我们脸上都多了几道皱纹。

那时,周六下午往往会提前两节课放学。我们四人就会去离学校不远的白家湾水库,也就是现在的白家湾公园。

我们会席地而坐,把脚放入水中。远处,太阳闪着柔和的光芒,眼前的水面波光粼粼。我们聊着谁谁喜欢的梁静茹,说着谁谁的青梅竹马……一簇簇略微发黄的蒿草被风吹得东摇西晃,女孩们清脆的笑声惊醒了几只正在打盹的鸟儿。

又或是在晚自习前,我会和同桌到大树下吃面包。当时流行的,好像是黄油面包。咬上一口,酥薄的油皮略微发甜,味道很好。而学校的广播站则播放着周杰伦的《迷迭香》:“你的嘴角,微微上翘……”

当时,总觉得过完一天,还有一天,不知忧愁。除了有个男孩对我暗生情愫,让当时十二三岁且不知情为何物的我,多了几分慌乱……为了安慰那个可怜的大男孩,我找了张白纸,将它叠成小正方形,再缠上胶带。

“送你,这个有魔法,能给你带来好运!”我说得真诚。我希望,那个少年能像以前那般快乐,且永远幸福。

到了高中,我跟初中同学大多在同一所学校。据说,有天要下雨,那个男孩不顾一切地从教室冲下去,买了把伞,打算晚自习后送给我。不巧的是,那天并没有下雨。我也是过了好多年才知道,曾经有个人兴冲冲地跑下楼,只是为了帮我买把伞。

十余年后,一次同学聚会,那个男孩说,要还我一样东西。

方形纸片,胶带泛黄……

他说:“还给你吧,我藏了很久。”

看着那张有点丑的纸片,我百感交集。接过的瞬间,我似乎触摸到了自己那青涩、浪漫、无忧的青春。

作 者 简 介

刘迪,笔名月溶,硕士研究生学历。90后记者,石家庄市作协会员。作品曾发表于《散文诗》《石家庄日报》《石家庄机关党建》等报刊,参与创作的图书《冀美绘事》于2018年由河北美术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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