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绍静 苗旖 张宏羽

河水污染行政公益诉讼案情通报会

奶牛场周围河道散发阵阵刺鼻的酸臭味，相关部门多次应急处置仍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当相关线索由河长制办公室移送检察机关后，检察官联合专业的人民监督员，成功让被污染的河道恢复河清水碧……在上海金山，河道治理的“群聊”持续扩容，“检察长+河长+人民监督员”的创新协作机制已见成效。

时间推回到2021年8月28日，上海市金山区人民检察院收到金山区河长制办公室（以下简称“区河长办”）移送线索称，辖区内一奶牛场周边河道水质异常，水体呈黑色，有刺鼻酸臭味，水质疑似受到污染，并蔓延至下游其他河段，生态环境被破坏，社会公共利益受到损害。涉案河道近三年夏季曾多次出现类似情况，对附近村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影响，村民多次投诉，相关部门虽多次进行应急处置，但仍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接到上述线索后，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公益检察官前往实地开展调查取证，对涉案污染河道进行取水采样，经检测，检察机关发现涉案河道的水质已超出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基本项目标准限值，河道水体已受污染。

从水环境治理领域看，检察官一定程度上是“不专业”的，加之涉案河道曾反复出现水质污染的情况，虽然进行过应急处置，但未能真正解决问题。面对这一复杂的情况，检察机关不断思考——如何才能真正做到河清水碧？

“公益诉讼本质上是一项维护人民群众利益的司法制度，邀请人民监督员参与和监督办案活动，将人民监督与为民司法有机结合起来，更有利于规范和提升公益诉讼办案质效。为此，我们想到可以让有专业背景的人民监督员全程参与办案，倾听群众诉求，依托群众智慧，更好地推动河道污染问题的长效治理。”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党组成员、副检察长潘春伟说道。

该案立案后，为准确研判案情、明确办案思路，金山区人民检察院邀请了两名人民监督员参与会商，其中一名人民监督员具有水环境专业治理背景。检察官介绍了案情、初步查明的原因和案件前期办理情况，并听取人民监督员意见。具有水环境专业治理背景的人民监督员提出，可通过对上下游河流水质氨氮、化学需氧量等指标浓度变化趋势分析确定河道污染源头等意见；另一名人民监督员建议，检察机关可通过办案推动建立长效机制，从根本上解决污染问题，避免对责任单位一罚了之。

金山区人民检察院采纳了两名人民监督员的意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上海市河道管理条例》等法律法规，向属地镇政府制发诉前检察建议，要求其依法全面履行水环境监管职责，做好奶牛场环河水质污染治理工作，修复受损生态环境，从根本上解决水质污染问题。

检察建议制发后，检察官两次会同人民监督员、区河长办工作人员前往涉案地奶牛场了解检察建议落实情况。其间，人民监督员还提出了“设备升级改造、畜禽粪便进行厌氧发酵、做好极端天气污水回流应急方案”等优化意見。最后，涉案地奶牛场根据要求落实了8项环河专项管控措施，投入230多万元用于环境污染防治设施升级改造，并主动承担了修复该环河河段的治理费用。

之后，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再次委托专业检测机构对畜牧养殖场周边河水进行检测，检测结果显示溶解氧、高锰酸盐、氨氮、总磷、化学需氧量、硫化物等指标均符合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基本项目Ⅲ类标准（该标准主要适用于集中式生活饮用水地表水源地二级保护区），河道水质得以修复。

金山区人民检察院邀请4名区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以及河长办工作人员进行公开听证，同时邀请两名人民监督员全程监督。在听取人民监督员及其他第三方意见基础上，结合检测机构对奶牛场环河附近河水的检测意见等事实证据，确认行政机关充分履职，侵害公益现象已消除。至此，经过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区河长办、人民监督员的全程联动协作，一起困扰周边村民多年的水污染治理难题得到了有效破解。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

在前述案件的办理过程中，人民监督员制度发挥了重要作用，为联动协作“破局”水污染治理难题提供了新解。人民监督员制度，是保障人民群众诉讼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与监督权的重要途径和方式，通过将人民群众引入参与检察工作中，既能够协调各方利益画出最大“同心圆”，也能够凝聚各方智慧提升检察工作科学化水平。

近年来，金山区人民检察院高度重视人民监督员参与检察机关办理案件工作，积极落实最高检关于人民监督员工作的部署要求，完善机制建设、拓展参与渠道，切实发挥人民监督员监督作用，不断推进人民监督员工作做深做实。2020年至2022年，包括检察公益诉讼办案活动，该院共组织开展人民监督员监督检察活动134场240余人次，取得了较好成效。

着眼机制建设，确保规范有序。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在最高检、上海市检察院出台人民监督员相关规定的基础上，结合实际制定了《金山区人民检察院邀请人民监督员监督检察办案活动工作指引》《金山区人民检察院检察听证工作细则》，明确了人民监督员参与办案的流程、监督活动的范围、具体程序和时间节点，同时还配套制定详细的《人民监督员工作流程图》，让人民监督员参与检察办案更加规范、有序。同时，该院积极拓展人民监督员监督检察工作的类型，持续完善人员选任申请机制，联合行政机关、科研机构组建“专家型”听证员名录库，目前已引入21名环保、医疗、民商事法律领域专家，为审查特殊疑难复杂案件提供专业性意见，扩大群众参与面，有效增强社会监督的力量和智慧。

着眼监督范围，拓展监督效果。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将人民监督员工作与检察改革相结合。作为全国检察机关第一批企业合规试点院，积极邀请人民监督员参与涉案企业合规新闻发布会、检察建议制发和不起诉公开听证会等，充分保障人民监督员对检察改革创新的知情、参与、表达、监督的权利，有力推动检务公开，促进司法民主。同时，将人民监督员工作与矛盾化解、社会治理相结合，如在胡某某刑事申诉案中，该院与申诉人居住地的检察院，采取两地同步远程视频联合办案模式，邀请具有刑事专业经验的人民监督员作为听证员，对申诉人之父涉及刑事案件的关键证据进行远程“质证、听证”，还原案件真相，得到从事法学工作的申诉人的肯定。又如在丁某某等9名残疾被害人司法救助听证会上，采纳人民监督员的意见建议，向区残联制发检察建议，督促加大对助残员群体监管力度，并主动与上述9人户籍地镇残联加强沟通，帮助每户成功申请500元的社会补助金，切实保障残疾人合法权益。2020年以来，该院借助人民监督员作为第三方力量，已有效化解各种矛盾纠纷130余件，不断践行和丰富新时代“枫桥经验”。

着眼服务保障，强化参与质效。为保障人民监督员更好参与检察监督办案，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坚持“两手抓”做好人民监督员服务保障工作。一方面，安排专人负责人民监督员的申请审核、信息登记、联络接待、场所管理、意见反馈等服务保障工作，充分保障人民监督员查阅材料、听取介绍、现场提问、独立发表监督意见的权利；另一方面，积极面向检察官组织开展培训，引导检察官多用、用好人民监督员制度，推动十种监督方式全覆盖。同时，该院坚持将人民监督员工作纳入流程监控、案件评查及数据分析，并通过每季度分析研判人民监督员参与检察履职活动的数量、监督方式等情况，抓好人民监督员监督意见的受理、流转、办理、反馈工作，进一步提升检察办案质效。

人民监督员制度是检察机关自觉接受人民群众监督、保障人民群众有序参与司法的重要制度设计。金山区人民检察院将持续践行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办案理念，有序拓展人民监督员监督领域，在检察能动履职中提升监督质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