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逸,郑志强

(集美大学体育学院,福建 厦门361021)

英超是全世界商业运作最成功的足球联赛,2022年德国《转会市场》统计数据显示,其20支球队所有球员的总身价高达91亿欧元。这一数额显著领先于其他足球联赛,说明英超在全球足球市场的有力竞争力[1]。英超的成功除了庞大的商业开发、浓烈的足球氛围等因素之外,也离不开其完善的信息披露。如英超每年公布财务报表、年度报告、重大事项公告;及时更新赛事新闻、社会责任信息等。这对保护投资者利益、公司股权融资、解决与市场信息不对称问题、绩效的提高、内部治理水平的加强均能产生积极影响和促进作用。反观我国中超联赛,存在虚假合同,赛程信息不透明,收入不公开等诸多信息披露弊端。同时一大批主导中国足球命运的重要人物涉嫌严重违法违纪,相继被调查。中国职业足球的腐败问题触目惊心,产生了巨大的社会信任危机。如何从英超成熟的信息披露机制中汲取经验为我们所用,无疑对中超的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理论和实践意义。

查找文献资料发现,现有研究集中于职业足球联赛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有学者对其披露内容进行研究:宋冰认为中超联赛主体的社会责任是其对联赛非股东利益相关者承担的法律和道德义务[2];张程锋认为履行社会责任可能对财务绩效带来积极的作用,并为职业足球俱乐部创造价值[3]。还有学者对其披露存在的问题进行研究:张森认为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在环境保护行动方面表现不佳且意识欠缺[4];杨献南认为存在俱乐部社会责任的专门规制不足与引导力度不强、评价机制不完善及信息披露不规范等问题[5]。

已有研究对职业足球社会责任信息披露有涉及,但从信息披露整体性视角分析的不多。社会责任信息披露只是信息披露的一个部分,信息披露整体性视角内涵丰富,包含它的披露途径、披露内容、披露原则等方面。中超联赛发展面临的诸多问题,也与对信息披露的忽视和披露不完善有关。本文旨在通过分析目前世界上最为成功的英超联赛的信息披露现状,对我国职业足球的发展提供理论借鉴。

1 信息披露治理机制概述

1.1 信息披露与公司治理

信息披露机制是指企业通过一定途径,向社会公众和投资者披露有关企业财务和其他对投资决策有影响信息的一种治理制度。信息披露制度是资本市场中减少信息不对称的重要机制之一[6]。企业产权制度导致经营权和所有权的分离,这要求企业以定期或临时报告的形式披露相关信息,以满足利益相关方需求[7]。信息披露机制是公司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公司治理是基于公司所有权与控制权分离而形成的公司所有者、董事会、高级经理人员等利益相关者之间一种制衡关系的制度安排[8]。所以,良好的信息披露制度是市场有效运转的前提与保证。这些制度安排决定了公司为什么信息披露、向谁信息披露、如何评价信息披露等问题,有助于提高企业治理效率,做出科学决策,不断创造更多的市场价值,在各利益主体之间进行有效的资源配置和调整。

1.2 信息披露分类

按照信息披露是否为上市公司主观意愿,划分为强制性信息披露和自愿性信息披露[9]。如表1所示,二者的概念、动机、披露内容均有所不同。总体而言,强制性信息是法律层面的要求,具有强制执行性,是企业应尽的披露义务,否则将受到违规处罚[10]。自愿性信息是企业根据现实情况的有益补充,企业可以自愿选择是否披露[11]。强制性信息披露与自愿性信息披露可以促进公司治理结构的改善、降低公司债务成本、增强公司股票流动性、树立良好社会形象等。

表1 信息披露分类

1.3 披露途径

信息披露途径是信息发布的渠道和通道[12]。信息披露的主要载体包括两种:第一种是纸媒披露,主要包括报纸和杂志。我国《证券法》和《上市公司信息披露管理办法》规定上市公司所有依法披露的信息必须在指定的媒体上发布,其指定的纸质媒体一般是指七报一刊(1)我国业内俗称的“七报一刊”是指:《中国证券报》《上海证券报》《证券时报》《金融时报》《证券日报》《中国改革报》《中国日报》和《证券市场周刊》。。第二种是网络披露,主要包括互联网披露。互联网披露是在特定的网站中发布信息,或者经由文件传输、电子邮件等媒介披露信息。网络披露可以节约成本、提高效率,获取更大范围内投资者的关注,极大增强市场渗透力[13]。

1.4 披露原则

信息披露原则是上市公司进行信息披露的基本准则和行为规范。目前大多数国家立法确认的基本原则是真实性、完整性、准确性、及时性和公平性[14]。如图1所示,信息披露的初衷在于使投资者获得可靠的信息。真实性原则是信息披露最根本、最重要的要求;完整性原则表明公司平衡地、全面地将信息呈现在公众面前;准确性原则在于最大程度地减少误导性陈述和不切实际的表达;及时性原则要求公司尽可能快速地公开,使相关信息保持在最新状态;公平性原则要求公司向所有大小投资者平等地公开重要信息[15]。这些原则也是评价上市公司信息披露质量的主要依据。

图1 信息披露原则

2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治理机制概述

2.1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与治理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是涵盖足球协会、联赛联盟、俱乐部的联赛等各级信息披露主体,通过政府和非政府平台渠道,向投资者和社会公众公布与职业足球联赛有关的强制性和自愿性信息,并减少联赛内外信息不对称的治理机制。信息披露治理机制是联赛良好治理的一种有效手段,它能够确保联赛公司向社会公众真实、准确、完整、及时、公平地进行信息公开,这对于各利益相关者都至关重要。而职业足球联赛治理是多方利益相关者之间相互制衡又相互合作,促进其高质量发展并最大化开发其市场价值的制度安排,只有在良好的制度安排之下,联赛才能按照市场的规律运行并产生更大的商业价值,助力足球产业的高质量发展。

2.2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内容

2.2.1 职业足球联赛强制性信息披露

职业足球联赛强制性信息披露是指职业足球联赛公司按照法律法规条例等规定,定期公开其企业概况及主营业务信息、基本财务信息、审计信息、董事及高管信息、重大事项公告。如表2所示,职业足球联赛强制性信息披露可以抑制过度投机、欺诈和内幕交易的行为,在法律上保护投资者合法权益,加强外部社会监督,提高联赛内部治理水平,规范足球市场稳健运行。

表2 职业足球联赛强制性信息披露

2.2.2 职业足球联赛自愿性信息披露

职业足球联赛自愿性信息披露是指在法律条例规定披露的强制性信息之外,联赛根据自身意愿和需要,基于其投资者的关系、联赛形象、回避诉讼风险等动机主动进行的信息披露,一般包括战略信息、治理信息、生产运营信息、社会责任信息。如表3所示,职业足球联赛自愿性信息披露可以增进市场对联赛的了解和信任,扩大联赛的社会影响力,促进资源的有效配置。

表3 职业足球联赛自愿性信息披露

2.3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途径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途径是指披露联赛信息的渠道和通道。根据其所属机构的背景不同可以分为政府平台和非政府平台。因为职业足球联赛的发展背景和运营模式不同,政府平台往往具有更强的政策导向和公共利益导向,而非政府平台则更多考虑商业利益和市场化运作。此外,政府平台的影响力和资源支持往往比非政府平台更大更多,可以通过政策扶持和资源倾斜来促进足球行业的发展,如表4所示。

表4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途径

政府平台是指政府官方明确指定的具有权威性和可靠性的网上信息披露渠道,它可以促进政府与公民、企业和组织之间的信息交流和互动,增强信息的公开透明和服务效率。该平台主要披露联赛企业的基本信息、财务信息、董事信息、重大事项信息等。以英国为例,英国政府官网是英国政府创办的可以快速查找政府服务信息、相关部门的政策法规等内容的网站。在此网站上可以查询英超联赛有限公司的信息披露情况。

非政府平台是除政府平台之外的信息披露渠道,包括足协网站、联赛网站,主要披露联赛的生产运营信息、社会责任信息等。足协网站是足球协会组织建立的网站,例如中国足协网站、西班牙足协网站等;联赛网站是联盟组织建立的网站,例如英超联赛网站、西甲联赛网站等,如表4所示。

2.4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原则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的原则是联赛披露信息所遵守的基本准则。依据中国上市公司信息披露指数报告[16],并结合职业足球联赛自身特质,提出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的评价内容,具体如表5所示。

表5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原则评价内容

3 英超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实证分析

3.1 英超强制性信息披露

3.1.1 概况及主营业务信息披露

(1)英超概况信息

英超概况在英国政府官网披露,公布注册办事处地址、公司类型、注册时间、业务性质。这让外界快速地了解英超的大致情况,便于社会公众阅读和理解。

(2)英超主营业务信息

英超主营业务是收入主要来源的重要业务,英超披露经营活动信息和持续经营信息。经营活动信息是管理英超联赛,并利用其转播权等商业权利谋取利润。持续性经营信息主要公布其财务状况、资金收入流以及运营成本等信息,用于证明英超有足够的资源在未来继续经营。如2020～2021赛季年报披露英超未来4个赛季的转播权已经在相当数量的地区出售,这意味着英超联赛具备足够的吸引力和稳定的市场需求,这可以为联赛提供持续和稳定的收益来源,从而支持其长期的发展和运营。

3.1.2 基本财务信息披露

英超公司作为已经上市的职业足球公司,它有义务披露年度财务报表。英国政府官网披露自1992年成立至今30个赛季所有的年度报告。基本财务信息则在英超年报中公布,包括损益账目表、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所有者权益变动、财务附注[17],并说明收入分配和俱乐部转播场次、竞技成绩等因素挂钩。

基本财务信息的披露使不同利益主体如员工、球迷、商业伙伴、潜在投资人等,得以清楚地了解英超的经济状况,这是投资者评价其营利能力的最根本依据,同时可以监督其内部运作的合法和效率。这不仅能提高英超联赛的透明程度,也让债权人的权益受到更好的保护。

3.1.3 审计信息披露

英超审计信息在著名注册会计师事务所签发的审计报告中披露。英超财务报告每年经过专业服务机构“德勤”的审计,结果为标准无保留意见。经过知名独立会计师事务所审计的英超财报,对外有助于更好地证明其财务信息的真实性、合法性、可靠性,对内可有效地监督和规范管理人员行为。

3.1.4 董事及高管信息披露

(1)英超董事基本信息

英超董事基本信息包括董事姓名、所任职务、任职与辞退日期。每个赛季的年报不仅公布主席、首席执行官、非执行董事名单,还对董事如何任命进行说明。董事任命遵循英超提名委员会的正式程序,并需得到20家股东俱乐部和足协的批准。董事是股东会选举产生的具有实际权力和权威的管理人员,是公司内部治理的核心力量,所以披露其信息对于外界了解英超内部的运作情况十分必要。

(2)英超董事责任

董事责任是董事因违反公司法或公司章程规定的义务而产生的法律后果[18]。英超董事任辞信息在经过英超授权的任辞书内披露,包含任辞日期、董事姓名、出生日期、国籍、所任职务。

(3)英超董事报酬

英超董事报酬信息在年报财务报表附注中披露,包括董事总报酬和最高报酬。披露董事薪酬将提高财务报表的透明度,也可以使各股东俱乐部更好地了解董事会受托责任的履行情况而规避其可能产生的道德风险。董事报酬与业绩挂钩,并需要得到薪酬委员会的批准。以最新披露的2020～2021赛季年报为例,董事总报酬为174万英镑,董事最高报酬为128万英镑。英国国家统计局(ONS)最新数据显示,英国人年薪中位数大约3.1万英镑[19],可以看到英超董事年薪远高于英国人年薪的平均水平。

3.1.5 重大事项披露

(1)英超董事任命与辞退

董事属于公司核心人员,对公司的生产经营等有重要影响,其掌握着大量的公司内部信息,对信息披露质量起至关重要作用。披露董事的任免信息能够使外界及时地知晓最新董事情况,也易于问责处理和提高内部治理。如2022年7月26日英超宣布,20家俱乐部投票决定艾莉森·布里坦(Alison Brittain)将于2023年初接替现在的代理主席彼得·麦克考密克(Peter McCormick)[20]。公开任免董事的信息还有助于提高公司内部治理的效率,及时解决管理层变动可能带来的各种问题,维护公司的良好运营状态。

(2)英超重大关联交易信息

英超重大关联交易信息是在关联方之间发生转移资源或义务的行为。公司的股东、实际控制人等可能利用职权产生内幕交易而导致不公平结果,所以披露重大关系交易信息可以避免对股东、债权人权益的侵犯。2022年5月25日,英超联盟宣布其董事会正式批准托德·伯利/明湖财团对切尔西足球俱乐部的收购,董事会也公布对所有潜在的俱乐部董事成员尽职调查的情况。具体如表6所示。

表6 英超强制性信息披露概况

3.2 英超自愿性信息披露

3.2.1 战略信息披露

(1)战略目标

战略目标是企业对其经营活动所取得成果的期望值[21],这是企业发展的方向和动力。2019年开始,英超年报提出战略目标是“与世界级球员一起打造最具竞争力和吸引力的联赛,并通过公平分配商业收入,使俱乐部得以发展”[22]。

(2)风险控制

英超企业风险是未来的不确定性对其实现战略目标的影响。英超公司每年在年报中披露其面临的风险,这主要是其会对公司的利润形成、利润预期和经营前景产生重大影响。因此详细的披露能减少投资者与英超公司之间的信息不对称,以保护投资者的利益。

以2020～2021赛季年报为例,英超企业风险信息披露包括投资风险、外汇风险、版权风险和疫情风险,还针对每一种潜在风险提出应对策略。比如在签订合同之前,英超会对转播公司进行信用调查并重点考虑公司声誉,以降低交易的投资风险。

3.2.2 治理信息披露

(1)内部治理信息

内部治理是企业董事、管理层、全部员工等内部成员共同实施,确保实现企业目标的一系列制度安排。包括制度信息、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执行系统。现如今企业内部治理越来越重要,披露该内容有助于外界监督各权力机构的职能和相互之间的关系。

①制度信息。这是英超公司管理和运营时所遵循的一系列行为准则,例如英超公司组织大纲和章程等。章程是英超公司组织和活动的基本准则,内容包含英超股东的权利、义务和转让出资条件;高管的权利和义务;股东会召开的通知与程序;董事人数、任命与选举等。

②董事会信息。董事会由主席、首席执行官和三名独立非执行董事组成,每年至少召开10次会议,并有5次正式股东大会。如有需要,安排特别会议,定期就竞争和业务事项进行对话。董事会会议是行使职权的重要方式,会议的运行情况能反映英超内部的管理机构是否得到有效监督,也能够让投资者知晓英超公司做出经营决策的过程,做出有效的价值判断和投资决策。

(2)外部治理信息

外部治理是英超公司适应外部市场所产生的一系列行为和制度安排。包括维护球迷组织、商业伙伴、足球支持者、地方社区和政府机构等众多利益者的关系。英超通过会议、焦点小组、工作组和委员会与其定期接触,使董事会能够做出合理的决策。如英超限制联赛客场门票价格在30英镑以内[23],控制票价可以使客场球迷的数量得以稳定,培养球迷忠诚度,刺激更多消费。

3.2.3 生产运营信息披露

(1)新闻信息

英超新闻信息是英超新近发生的为球迷和社会所关注的具有新闻价值的信息。包含奖项新闻信息、比赛新闻信息、社区新闻信息、转会新闻信息、重大事项等多项新闻信息。例如奖项新闻信息披露如英超赛季最佳进球奖、赛季最佳经理、最佳球员、金靴奖。除此之外,英超新闻信息每天都有更新,且数量至少在3条以上。2022年9月19日当天,英超官网共推送4条新闻,其中一条是向伊丽莎白女王致敬,并宣布本周末的比赛全部推迟进行。新闻信息可以让球迷等关注英超的社会人士快速及时地了解英超近况。

(2)赛事信息

英超赛事信息是每个赛季中,与比赛相关的所有数据信息。包括英超赛程安排、比赛结果、比赛回顾、比赛积分表。赛程安排提前一个半月左右公布,如2022～2023赛季赛程于8月6日开始,英超于6月16日提前披露整个赛季的赛程。合理的赛事安排对球迷、俱乐部、赞助商等都意义重大。赛程目前委托国际IT服务公司Atos编排,前后要持续近半年。大致每年年初就会开启下赛季的工作流程,其原则是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一家俱乐部,还会综合考虑国际比赛日、欧战比赛日等各项赛事的日期,并咨询球迷协会和其他利益相关者意见。英超联赛通过合理设计赛程并提前公布赛程信息,很大程度上提升了赛程的科学性,也给消费者足够的时间安排购票等相关事宜,有助于吸引球迷和赞助商的关注度。

(3)历史文化信息

英超历史文化信息是英超自1992年成立至今社会精神和物质成果的总和。包括联赛起源、所有赛季的年度比赛报告、历史上的今天事件回顾、所有俱乐部所有赛季的球衣服饰、历史珍贵视频与照片。如历史上的今天事件回顾从球员、教练生日和英超所发生的事情两方面披露。30年来英超发展产生的历史文化积淀,已是几乎覆盖全世界的足球超级IP,其所产生的经济价值、社会价值、文化价值、品牌价值等不断为英超联赛的内涵和效益加成。

3.2.4 社会责任信息披露

(1)社会公益

英超社会公益是英超向社会捐赠财物、免费投入时间、精力、知识等社会活动,包括社会慈善活动和公益事业。2019年10月17日发起一个名为“种族主义零容忍”的公益活动,致力于抵制球场上的种族歧视行为。2020～2021年英超年报披露慈善活动支出5 897万英镑。公益事业由三部分组成,足球场馆改善基金支出1 202万英镑、广泛开展足球支持项目支出2 163万英镑、青少年足球发展和社区发展支出1亿5 428万英镑。英超积极参与社会公益事业,能够为赛事品牌增加社会影响力和市场价值。

(2)环境责任

英超环境责任是英超公司对于维护环境和可持续发展所承担的责任。包括环境保护行动和能源排放报告。英超认识到其环境责任的重要性,于2018年4月宣布与天空英国有限公司合作开展天空海洋救援活动。这个活动的目的是减少一次性塑料的使用量。英超披露环境责任信息可以提升其品牌价值,向社会展示英超作为一个体育企业的魅力,从而吸引人力、资本、技术等资源的聚集。

(3)社区信息

英超社区信息是有关足球社区的发展和建设信息,披露社区战略、实施方案、项目明细、资金支持。社区战略是利用英超联赛和职业足球俱乐部的影响力和吸引力,激励儿童和年轻人(5～25岁)发挥他们的潜力。社区项目一共包含三大计划、十三个分项目,以及三大基金的支持。这三大计划又细分为社区支持、学校支持和装备基金支持计划。资金支持来源包括球场基金、足球基金会、英超慈善基金会等,英超慈善基金会还从战略报告、董事报告、财务报表等方面披露近七年的年度报告和财务信息[24]。

英超对于维系足球社区的关系和青年的培养十分重视,公平地向地方社区披露相关信息和配置足球发展资源,由此增加体育、教育和就业机会,为缓解青少年犯罪、种族歧视等社会问题作出贡献。同时,社区球迷的支持、归属感和认同感也成为英超足球发展的不竭动力。

(4)人力资源信息

英超人力资源信息披露员工成本和聘用人数。员工成本包括工资和薪酬、社会保障成本、其他养老成本。以2020～2021赛季年报年为例,分别是1 762万英镑、282万英镑、141万英镑。每年每月平均聘用人数2021年182人、2020年167人。人力资源信息披露是信息使用者衡量和评价英超财务成果、经营状况以及未来发展潜力的重要依据,也能体现出英超对员工的重视与尊重,体现出其良好的公司声誉。具体如表7所示。

表7 英超自愿性信息披露概况

3.3 英超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特点

3.3.1 完整披露联赛信息

英超注重完整地披露联赛信息,所有可能影响投资者决策的信息如财务状况、经营成果、经营风险等均得到披露。每一项信息至少从3～5个相关切入点进行更细致和深层次地披露。这让不同层次的信息使用者能够多方位了解英超,加深了大众对英超的认知,从而吸引更广泛的粉丝群体和社会关注,提升其在各领域的知名程度。

3.3.2 及时披露联赛信息

英超注重及时地披露联赛信息,对于要求强制性披露的财务信息、审计信息、董事变更等信息,确保及时披露。每年及时甚至提前公布整个赛季的年度报告。对于自愿性披露的赛程信息、治理信息等,英超提前披露30个赛季所有的赛事安排、比赛结果,并且在比赛一结束时便有赛事报告和相关新闻的及时更新。英超及时性的信息披露证明其管理层对于联赛运营的积极性和行动的高效性,有助于投资者合理判断英超的经营业绩和投资价值,吸引全球的投资与赞助。

3.3.3 真实披露联赛信息

英超注重真实地披露联赛信息,对于要求强制性披露的财务信息,经过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审计,均为标准无保留意见,说明其无弄虚作假的情况。对于自愿性披露的信息,英超通过政府和非政府平台非常活跃地与社会公众及时互动,为其答疑解惑。英超真实的信息披露可以使投资者获得可靠的信息,在公众心中树立良好的企业形象和商业信誉,能够吸引更多、更好的社会资源与其长期合作。

3.3.4 准确披露联赛信息

英超注重准确地披露联赛信息,尽可能以简明的语言向投资者等陈述信息。披露内容具有易解性,未使用冗长难懂的技术性用语,或未采用形容修辞等无法验证的信息表述。对于有歧义的信息,英超公司有责任说明与澄清,并有责任保证公司财务计算方式与法律条例保持统一,且不得随意改动数据。英超准确的信息披露能够减少误导性陈述的发生,提高内外部的沟通效率,使股东、投资者、员工等成员便于对英超公布信息的理解和使用。

3.3.5 公平披露联赛信息

英超注重公平地披露联赛信息,同时向所有投资者、股东公开信息,没有选择性披露而造成信息获得不平等情况。在英超内部,英超联盟的所有权属于20家俱乐部,并在其章程中规定20家俱乐部在关键决策上拥有平等的投票权。在英超外部,所有球迷、投资者、地方社区和政府机构等均可以通过官方网站公平获得信息。这有助于维护市场交易的平等和保护中小投资者的利益,也体现出尊重不同地区不同职业的所有球迷,与他们维护良好的长期关系。

4 结语

职业足球联赛信息披露是涵盖足球协会、联赛联盟、俱乐部联赛等各级信息披露主体,通过政府和非政府平台渠道,向投资者和社会公众公布与职业足球联赛有关的强制性和自愿性信息,并减少联赛内等外信息不对称的治理机制。这不仅可以从英超内部降低股东、投资者与管理层的信息不对称,也可以在英超外部增加社会公众的监督。

虽然中超职业足球联赛并非上市公司,但英超联赛信息披露的情况对于提升中超联赛的治理与发展提供了很好的思路和借鉴。第一,中超联赛应该重视系统性信息披露,从强制性和自愿性信息两个方面,多维度地向社会公布中超年报、重大事项、赛事新闻等信息,使投资者、球迷等各利益相关者更全面地了解中超联赛。第二,中超还应该注重信息披露的数量与质量,真实、准确、公平、及时、完整地进行信息披露。第三,足协和体育行政部门应该加强信息披露政策引导和规范,才能使联赛和各俱乐部具有这方面更强的意识。由此,中超才能提供给投资者更有价值的信息,吸引更多优秀和富有战略眼光的投资者,提升品牌价值。这也能加强外界对于中超联赛内部的监管,规范足球市场的有序运行。在未来的研究中,可以用定量与定性结合的方法对我国体育俱乐部信息披露的政策规范、体育俱乐部信息披露存在的问题等方面进行更深入和细致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