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宇

摘要：在现象学视域下对日本平面设计大师福田繁雄的设计语言进行探究。在目前已有的研究基础上，运用现象学还原与本质直观的方法，返回到平面设计中视觉传达的本质。文章解读了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与思维，并进行了理论概括。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其立足点是人类视觉，其创新途径是“想象力的自由变更”，其特殊魅力是个性化的普遍说服力。福田繁雄的设计思维对于促进中国现代平面设计的发展具有积极意义。

关键词：现象学 福田繁雄 视错觉 人类视觉 平面设计语言 设计思维

中图分类号：J0-02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0069（2022）11-0111-03

Abstract：This paper probes into the design language of Japanese graphic designer Shigeo Fukuda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phenomenology. On the basis of the existing research，it returns to the essence of visual communication in graphic design by means of phenomenological reduction and essential intuition. This paper explains Shigeo Fukudas graphic design language and thinking，and summarizes the theory. Shigeo Fukudas graphic design language is based on human vision，and its innovative approach is "the free change of imagination"，and its special charm is the personalized universal persuasion. Shigeo Fukudas design thinking is of positive significance to the development of modern graphic design in China.

Keywords：Phenomenology Shigeo Fukuda Optical illusion Human vision Graphic design language Design thinking

引言

作為当代“世界三大平面设计师”之一的福田繁雄是国际上最具有个人特征的平面设计师，被西方设计界誉为“平面设计教父”，其众多作品享誉世界[1]。那么，身为一名亚洲设计师，福田繁雄完美地把东方思想观念嵌入到西方现代设计特征当中，做到与西方设计界无障碍沟通并融合，是非常值得同样身为亚洲设计师的我们去学习的。福田繁雄在《福田繁雄设计才游记》里曾提出一个观点，“平面设计师也被称为视觉传达者，做的是抓住人类视觉然后进行造形的工作。”[2]他所立足的“人类视觉”立场，突破了民族、种族和地域文化等对人们视觉思维的限制，回到了“视觉”本身，他的平面设计语言诉诸人类的视觉直观，这正符合现象学的思维方法。可以说，尽管福田繁雄的作品广为人知，但要想进一步理解福田繁雄的设计思维，还需要一把跨越历史、突破民族文化、超越地域限制的钥匙。这把钥匙就是现象学。

一、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的立足点：人类视觉

（一）胡塞尔现象学方法

胡塞尔开创的现象学作为一种方法论，已用于人文社会科学的各个领域。在平面设计研究领域，运用现象学同样能深化人们现有的认识。现象学是一门直接去“看”的纯粹的科学。这门纯粹科学要求我们把一切外在东西的存在放进括号里，暂时放一边不去讨论（即“悬置”），从而谈论更高层次的问题，直接观察这些东西的显现方式（即“现象”）。胡塞尔现象学强调纯粹的“看”即直观。这种直观不只是肉眼的直观，还包括理性的“心眼”直观。在现象中可以直观到本质。为了做到直观，必须悬置那些既定的成见，将它们存而不论，“完全凭借直观来对我们所意识到的‘意向对象加以描述。这就叫做‘现象学还原，或者说‘回到事情本身。” [3]通俗地讲，就是不管那些已有的观念、成见，直接观看在意识中呈现出来的东西，这个东西就叫作事情本身。现象学的口号就是“回到事情本身”。一切皆建立在直观的基础上，胡塞尔现象学就不会受虚假本质的影响，摆脱了独断论的束缚，扩展了科学的眼光。这是明见性的“本质直观”和“前谓词逻辑”世界，具有最直接的体验，提供了一个革命性与颠覆性的方法论视角，奠定了研究人文社会科学领域的牢不可破的基础。故我们要分析平面设计语言的哲学理论根据，现象学能够准确找到并提供，给予学者宽广不受限的视野，真正地贴近和把握到设计语言的根本。

福田繁雄的幽默的设计语言，是人类高智慧的产物，应从人类文明与文化角度谈论其价值，建立在批判性的哲学精神向度这一更高的层次，那里存在着具有深度的绝对精神与人类理想。如今对福田繁雄平面设计语言研究已经十分丰富，对其常用的视错觉语言表现形式与特征归纳得很是清晰。但这些都是对福田繁雄平面设计表现手法的艺术形式研究，犹皮相之见也，缺乏在哲学思想及文化背景下针对其设计语言与思维的系统性深入分析。故我们需要从现象学的视角重新感知福田繁雄平面设计语言，利用现象学方法解锁福田繁雄视错觉语言的智慧大门。

（二）对福田繁雄视错觉语言的现象学还原

从胡塞尔现象学的视角出发，回溯到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我们研究的对象是福田繁雄所创造的视错觉设计语言，表现了福田繁雄设计世界的客观的结构。若要直观这个结构的本质，我们需要回到事情本身。“回到事情本身”的第一首要阶段，就是要进行现象学的悬置。纵观国内对福田繁雄的设计研究，大多是停留在设计作品的个案研究，分析其平面设计所运用的设计方法以及表现形式，这正是我们所要悬置的。我们引入胡塞尔现象学的视角，进入到真正福田繁雄设计语言本身的结构，不是福田繁雄设计作品的基础结构，而是语言及思维本身的结构。利用胡塞尔现象学对福田繁雄的设计语言进行“还原”，要返回到最直接的明见性，返回到福田繁雄的设计思维是怎样的，设计活动所运用的视错觉语言是怎样的语言，其与设计思维是一种怎样的关系。这正是文章要探讨的问题。

在平面设计领域，众多设计师受到福田繁雄的启发，广泛使用视错觉语言，这种表现手法深受人们喜爱。视错觉图形可以利用人体视觉基本原理，并且结合图形自身的实际情况，来呈现出出奇出新的视觉效果[4]。对福田繁雄来说，平面设计要抓住人类视觉进行造形，一切造形都要立足于人类视觉，诉诸人类视觉。人类视觉就是平面设计师要面对的“事情本身”。回到人类视觉这一“事情本身”来直观福田繁雄设计世界的客观的结构，可以发现，福田繁雄之所以喜欢用视错觉，就是因为视错觉不受文化的干扰，能为人类的视觉所普遍感知。

福田繁雄作为平面设计家，始终把视觉当作创作的重要出发点。在信息传达的过程中，视觉始终是根源性的领域。视觉元素是平面设计中具有话语权的绝对媒介，而视错觉作为视觉元素中很有“个性”的一类，因其自身独特的性质，会让信息传递这个过程更加丰满立体，令受众享有非常愉快的体验。设计师应以思考接受资讯的普罗大众的“看”的感觉作为基点进行创作活动。福田繁雄就是以人们的视知觉作为起点，利用有“个性”的视错觉语言向大众传达资讯，让观者不禁产生非常单纯的惊讶与疑问，抱有兴趣地继续观察和思考，进而打开了福田繁雄所创造的魔术般的错觉世界之门。福田繁雄游刃有余地运用视错觉图形来传达他的设计理念，像个老顽童一般，完成他恶作剧般的设计“把戏”，作品散发着掩盖不住的幽默与风趣，让观者瞬间理解，会心一笑。在他众多举世闻名的平面设计作品中，经常运用“正负图形”“同构图形”“矛盾空间图形”“双重图形”“对立图形”等视错觉图形表现语言，这种炉火纯青的视觉“普通话”，具有独特的而普遍的视觉感染力。

（三）福田繁雄平面设计思维的本质直观

福田繁雄从少年时代开始，就对“发现有趣”难以自拔。无论是对普通的圆锥形体，还是对埃舍尔的石版画，他一直着迷于不可思议的有趣事物，自己总是能从这些不可思议中感受到无比的喜悦。诚如他本人所言，“乐于发现并思考有趣的造形是我的个性吧！”[5]福田繁雄始终坚持自己的“个性”，让自己的“我”自由地去发现，自由地思考有趣的造形，使自己的设计作品也具有独特的“性格”。他把他体验到的有趣事物表现在作品中，在觀众那里获得了共鸣。他不受地域和传统视觉符号的束缚，直接回到人类的视觉，像儿童一样运用自己的视觉去观看世界，创造作品。这体现出设计师对自由的奔赴。国内设计现象学研究者代福平运用现象学的本质直观，这样描述“设计”的本质：“设计（Design）这个词的含义，就是设定善的目的并使其可视化。广义的善是真善美的统一，是‘完善。它象征着人类的自由。可以说，设计思维就是指向‘人的自由的目的思维。”[6]向往自由是人的天性，设计的魅力往往就是可以在设计的过程中实现人类的自由，这也是善的设计极为崇高的目的。福田繁雄就是这样做到了以“我”为本，做到了真正的以人为本，从而作为普遍的人进行自由设计活动。他的设计语言就是超越国界的共同视觉语言，是普遍人性的传达，因此也是高效率的无阻碍的内容传达。

设计必将是走向自由的设计。我们对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进行现象学还原可以发现其视错觉语言是对面向普遍人类的感性知觉重构过程的一种视觉表达方式，是福田繁雄的自由地发现、思考与感受的表现，在理解他人的“我”的基础上，让他人的“我”也有同样感受的可能性。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经过现象学的还原，才能回到最初他的视错觉语言之所以具有国际说服力的“事情本身”，即人类的视觉思维。

二、福田繁雄平面设计语言的创新途径：想象力的自由变更

福田繁雄在进行平面设计时，是非常具有现象学态度的，他充分发挥想象力，把直观到的事物转变为不可思议的有趣的作品，这正是现象学所要求的“想象力的自由变更”。福田繁雄在1972年受邀为三年后在波兰举办的《战胜30周年纪念国际海报竞赛》展览创作作品。在受邀之际就开始了每天从早到晚的构思活动。他收集大量相关海报主题的视觉资料。手绘稿在短短几天就铺满了桌子，但始终没有满意的idea。偶然一个机会，福田繁雄看到摊在书桌上的散乱图稿，其中一张是轰炸机不断投下炸弹的草稿纸，但无意中颠倒放置了，看起来就是本来是落在地上的炸弹却不断朝着轰炸机落下的样子，激发了福田繁雄创作的灵感，最后设计出从枪中射出的子弹反过来射向枪的海报——《VICTORY》（图1）。最后这张作品获得了最高奖项，而其他入选作品的idea大部分都是福田繁雄设想过的。福田繁雄这样说，“自己能够想到的前10个idea任谁都会想到，而第11个idea才是真正的idea。”[7]这里，“第11个idea”并不是指真正的第11个idea，而是指福田繁雄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使出浑身解数来构想一切可能性。自己轻易能够想到的点子他人也都能想到，这不是真正的创意。真正好的idea是设计师尽情地自由地发现与思考，经过脑海中无数次意识构造的概念形成，最终形成基于意向对象的“就是这个！”的理念表达与面向“我”的绝佳体验。对于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现象，福田繁雄通过想象力把它从平面设计语言系统里创造出来。他在创造《VICTORY》海报时自己也没有见过发出去的子弹返回到枪里的现象，它不是模仿出来的，而是在福田繁雄自己的头脑里面，根据预先建立的“想象力的自由变更”这样的一个系统，把它创造出来的。想象力可以自由地变更，通过自由变更可以发现数不清的可能性，有效扩大设计师的素材空间。福田繁雄身为一名平面设计师经常如此，凭借想象力去创造现实生活中从来没有发生过的现象，去肆意地自由地变更，穷尽一切可能性。

《VICTORY》海报是福田繁雄最具有代表性的平面设计作品之一，横山祯德先生曾在其著作《设计思维》中提到“一般情况下，最初头脑中是不会闪现出了不起的灵感的，灵感都是在多次、反复思考的过程中突然出现的”。[8]灵感的诞生有可能是偶然性的闪现，也可以是长期性思考得出的结果。这也是设计师进行多次“想象力的自由变更”的过程。对立图形这种视错觉图形表现语言其实就是通过福田繁雄的想象自由变更出来的。

福田繁雄是作为普遍的人来进行自由的表达，通过视觉语言对自己以及普罗大众的感性经验进行面向世界整体性的开放的自由的重构。因此，我们要悬置“正负图形”“同构图形”“矛盾空间图形”“双重图形”“对立图形”等视错觉图形表现语言术语，悬置任何限制自由的设计方法步骤与操作规范，还原出福田繁雄平面设计语言的共同结构。“对立图形”表现语言只是福田繁雄面向自由的视错觉设计语言的表达方式之一，这是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的“可能世界”的其中一种有趣的可能，散发出超越现实的强烈的视觉能量，其本质是福田繁雄为了“人的自由”的目的的设计思维的表现。福田繁雄在进行平面设计活动的时候，脑海里首先想的并不是要运用什么设计方法，并不是为了视错觉而视错觉设计。今天，许多设计师为了效仿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在进行创作的时候，把“正负图形”或者“同构图形”或者其他视错觉表现手段作为了设计的出发点，脑海里先把这种设计形式概念存入，在这种存在的基础上再进行接下来的创作活动。这种行为无疑是本末倒置了，限制了设计师创造性的设计思维，忘记了人的自由的向度。这种不再自由的“设计思维”会消灭设计师的个性，正是束缚设计师的绝对精神和进行真正的设计活动的最可怕的罗网。

福田繁雄凭借直觉对看不到的部分进行了超越理论的构想，并在自己的设计作品上实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表示了这种可能性，可以在平面上发生。他直观到了对立图形那种视错觉图形表现语言的可能世界，因此，平面设计世界就有了那种可能性。当把这个可能世界以作品传达给人们时，人类的视觉经验就得到了拓展。福田繁雄的设计世界同时也就变成了人类可以共享的视觉世界。

三、福田繁雄面平面设计语言的特殊魅力：个性化的普遍说服力

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让两个心灵直接碰撞到一起，瞬间激起两个个性之间的情感共鸣，是精神上的直接震撼，是观者与设计师在不同时刻、不同地点却依然能够悄然地合二为一的美的体验。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作品是具有国际说服力的。他的设计思维至今对平面设计界都有重大影响力。作为文化存在共通之处的东方设计师的我们如何像福田繁雄一样创造令人震撼的国际化的视觉语言呢？这需要设计师做到真正的“以人为本”，体察普遍人性的细微感受，然后以简洁、准确的视觉语言呈现给世人。

真正的视觉语言是人们普遍能看懂的。但现在许多平面设计作品如果离开了一大堆文字解释，受众根本就不理解设计师所要表达的意图。要想像福田繁雄一般具有国际说服力，设计语言直击心灵，设计作品具有强烈的“性格”，需要设计师本身具有较强的“个性”，注重“我”的感受。在日常生活中持续不断地储备知识并提升社会洞察力，直观理性地去“看”，强化自己的同理心，注重作为普遍的人的生活体验，才能在面向意识构造的感性知觉的重构过程中很好地满足普遍的“我”的感性经验，以理性的逻辑思维创造感性的视觉艺术。在设计实践活动中，要做思想上的勤快人，想象不停，自由变更。平面設计的发展与进步是设计思维日益发展的结果。设计思维的发展需要每一位设计师不断地发现、不停地思考，用“心眼”看世界，与世界交融，具有更加广博的认知和更加深刻的理解，创造出人类的普遍价值。设计思维是关键性的，可以说，没有真正的设计思维就没有好的设计作品。

而目前在日常生活中随处可见的众多平面设计作品中，福田繁雄的视错觉图形表现方式经常被设计师所用，但形式上学福田繁雄，却又不追求视觉语言在独特个性基础上的普遍说服力。在一定程度上，当代中国设计教育似乎有个“通病”，就是着眼于作品形式的借鉴，二缺乏个性化的自由想象。所培养出来的设计师，在作品上很容易雷同，形成某种程式化的表达，没有属于设计师自己的独特个性。

随着科技的发展，技术化的设计技巧形成了对设计师的束缚。人们把各种设计法则当成客观事实，如教科书或者法典一般，以为它们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是设计活动必须遵循的规律。但依据现象学的观点，所有设计形式、设计方法、设计语言等都是人的自由创造。一切法则的建立和突破，都是对人性自由本质的深入洞察。设计师运用现象学的思维方式，进行纯粹的自由的设计，能够自觉地悬置已有的经验和观念，不断返回到纯粹的“看”，返回到对世界的新鲜感受，通过想象力的自由变更，不断创造出新的世界。

在福田繁雄所创造的错觉美学世界里，思考为本，创造为王。不模仿他人，不停地思考，坚持从0到1的原创，是创作者最重要的事。福田繁雄正是保持着对个性化的语言的不懈追求，以及对人类的普遍沟通抱有强烈的信念，创造出令人赞叹的视觉作品。

我们学习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思维，不仅仅是学习“正负图形”“同构图形”“矛盾空间图形”“双重图形”“对立图形”等视错觉图形表现语言，而且还要学到他超越于历史和地域局限之上的人类眼光，这种眼光就是现象学眼光。设计师要想把福田繁雄的设计思维运用在自己的设计当中，最重要的就是唤醒自己的自由精神，充分运用“想象力的自由变更”，把自己身上的属人的想象力发挥到极致，将世界的可能性展现出来。当然，穷尽一切可能性是不可能的。正因为如此，设计师才拥有了无限的可能世界。可能性往往以偶然性的方式出现，有可能是眼前一个随机事物给予的灵感，让头脑里面的某个回忆忽然闪现，一下子碰上了，就捕捉到一种美妙的“可能性”，用可视化的方式把它定形下来。一旦传达开来，就变成了人类的视觉经验，具有了普遍的说服力。

结语

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在国际上受到高度赞赏，他的设计语言，给予中国平面设计界一种有趣的可能性。在现象学视域下研究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给本土设计文化带来生机，其意义在于一种更高层次的本体意识，即从福田繁雄的平面设计语言中直观到其中的本质结构，并对此进行系统的、严格的、达到自我意识的构建，把福田繁雄的设计语言与思维价值落实到我们直接的设计活动过程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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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日]福田繁雄.张英裕，张贞媛译.福田繁雄设计才游记[M].中国台湾：磐筑创意出版社，2015：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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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日]福田繁雄.张英裕，张贞媛译.福田繁雄设计才游记[M].中国台湾：磐筑创意出版社，2015：86-87.

[8][日]横山祯德.王庆译.设计思维：东京大学思维素养访谈集2[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7：x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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