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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藏字书《世尊寺本字镜》及其研究价值*

2022-11-19蔡园园

辞书研究 2022年6期
关键词:玉篇字书俗字

蔡园园

一、 成书和简介

《世尊寺本字镜》(以下简称《字镜》)是日本僧侣为了学习汉语、解读佛经材料编写的一部汉和字书。它是继《新撰字镜》之后的第二部汉和字书。一般认为它是在汇总了大量中国古字书、韵书及注疏材料的基础上,以《新撰字镜》为蓝本增补改编而成的。全书按部首分为七十部,共收字头8044个。

现在唯一保留下来的版本为东洋文库所藏本,分上下两册。此版本为转写本,转写年代不明。该版本已残,卷首大约缺少三分之一,卷尾也有少量残缺,但中间无缺页。因为卷首部分的丢失,因此原书的书名、作者及成书信息等均已亡佚。现有的书名《字镜》为后人添补封面封底时所加,无证据表明即为原书名,补添此书名大概依据的是《岩崎文库和汉书目录》(昭和七年十一月,东洋文库编)记录有“字镜零本写本二册”,与本书流传相符。题名中的“字”是指该书只收取单字字头。“字镜”的内涵应与《龙龛手鉴》《新撰字镜》中一致,即取鉴察之义,希望凭借此书使读者可以更好地了解字形、掌握字义(张磊 2012)1。在后人添补的卷首补纸中,贴有“世尊寺殿伊房卿 字尽”的鉴定证明,[1]即“世尊寺本”的由来。

《字镜》题名

世尊寺鉴定标记

关于此书的成书年代,根据日本学者的研究,从笔迹、内容、装帧、纸质等信息判断,《字镜》应成书于日本镰仓时代的初中期(约为公元前13世纪),(筑岛裕 1955)391大约对应中国的宋元时期。

日本本无文字,其文字是在借鉴汉字的基础上产生的。日本的辞书也是在汉语和汉文字书的影响下产生的,辞书发展也经历了一个由完全借鉴到走向独立、从单一的字书向多样化的辞书发展的过程。

现存最早的日本字书《篆隶万象名义》,是奈良时代日本僧侣完全参照中国字书编撰的,此时的字书内容全部是汉文。平安时代的《新撰字镜》,开始使用万叶假名(用汉字注日音)标注和训,以服务自身语言需求。但由于万叶假名书写较复杂、汉和双语辞书尚处于萌芽时期,《新撰字镜》中的和训在整体训释中所占比重非常有限,且较为随意,多带有辅助色彩。

从平安时代开始,平片假名的发明使以文字手段记录日本国语变得更为容易,促使汉和对译辞书的发达,日本辞书进入发展期。镰仓时代是日本辞书的自觉发展时期,辞书编纂中本土化的需求空前觉醒。此时的日本字书除了转写汉字字书的内容,开始更多地添加和训,重视为自身语言需求服务。《字镜》即产生于这一背景之下,它在《新撰字镜》的基础上,用片假名大量改写并扩充了和训内容。单个字头下往往先出和训再列汉文注释,和训成为训释中必不可少的部分,比重甚至开始超过汉文训释。这些变化说明,《字镜》虽以《新撰字镜》为蓝本,但编纂理念已经大不相同。它将本土语言发展需求放在首位,因此是日本辞书自觉发展的重要标志。

《字镜》是日本辞书发展史上重要的一环。作为《新撰字镜》之后的又一部重要的汉和字书,《字镜》承袭了已有字书的成果,其内容和理念也对后来《音训篇立》《字镜集》等字书编纂产生了直接影响。

二、 内容和体例

《字镜》编撰时,汇总了多部中日文献,其中包括字书、韵书和众多训诂材料,因此是一部内容兼及形、音、义的综合字书。

《字镜》大致按照部首排列,但其归部和汉语又有细微差别,日本将其称为偏旁冠脚。[2]残卷从“第八目篇”(此篇名已残,根据内容推测)到 “第六十九斗篇”一部编为一篇,共收录了62个部首。“第七十杂篇”没有统一的部首,收录的多是从形体上不容易归部的单字。部首之间的排列相对混乱,并没有统一的规律,但也并非完全任意。少数相邻的部件有的形体上相近,如疒部、广部、厂部,有的意义上相关,如禾部、米部、食部。在部首的设立方面,字书将相似或相关的部件进行了合并,如将氵和冫合并为水篇。在篇内单字的归部上,不再依据字义的联系,而是依据字形讹变后的形体进行归类。

各篇之下分列单字字条,书写按照由右向左、由上到下排列。单页字条一般分五到六列,每列分四栏。字条下分字头和注文,一般来说,完整的注文包括音注、和训、汉文义注和异体字(如“瘂”),也有字头只有其中的一项或者多项内容(如“踊”)。具体可参考图 1、图 2:

图1

图2

瘂:ア音,乌下反、於加反。(1)ツヒエ,ユトテリ,シラモ,ツモ。(2)啞、 ,共作也。(3)不言,瘖也。(4)

瘂字头下的注文中,(1)为该字的注音材料,“ア音”为假名直音,“乌下反、於加反”为汉语音读的反切。其中,“乌下反”可见于《广雅音注》和《广韵》,“於加反”见于《新撰字镜》“瘂,於加反。瘖也”。(2)为和训。(3)指出“啞、 ”为瘂的异体字,“啞”见于《广韵》“啞,不能言也。乌下切,又乙革切,瘂、,并上同” 。《字镜》将“ ”视为“瘂”的异体字,依据其他字书的记载, 和瘂非为一字。《新撰字镜》“ ,乌各反。鸟鸣也,唼也,吸也” 。《广韵》“ ,喑噁怒皃”。《字镜》以“ ”为“瘂”的异体,或是编写时的讹误,或是后世传写时将“”写为了“ ”。(4)为瘂的义训。“不言,瘖也”可参考《龙龛》“乌雅反。不能言也”和《新撰字镜》“瘂,於加反。瘖也” 。

踊:余陇反,上。(1)跳也,躍也,甚也,上也。(2)

踊字头下只收录了(1)汉文的音训和(2)汉义训材料。《新撰字镜》:“踊,余泷反,上。跳也,躍也,甚也,上也,登也。”两条释文内容完全相同,说明《字镜》在编写此字条时,直接摘录了《新撰字镜》的材料。《字镜》中像这种完全摘录《新撰字镜》注释的情况并不少见。根据日本学者贞刈伊德(1955),对鱼部的调查,发现《字镜》收录的三百五十二个字中仅摘录《新撰字镜》注释的就有一百一十九字,再加上摘录了《新撰字镜》和其他字书注释的,字头比重占到了三分之二以上。这些都说明了《字镜》与《新撰字镜》(天治本)之间有“亲子般”密切的联系。

从上文所引的两条注文中,可以看出《字镜》在内容编写上的特点,在大量引用《新撰字镜》的基础上,《字镜》又增加了更多的和训,吸收了更多的汉文字书、韵书、注疏等材料。很多字头在字音、字义和字形的收录方面呈现出博采广收的特征。这也体现了《字镜》一书的编撰理念和目的:增补已有的字书,博采众长、利于己用。《字镜》这种博取的特点对现存字书是重要的补充,对语言文字研究、典籍校勘等都有重要的意义。

三、 研究的价值与意义

(一) 语言文字学方面的价值和意义

1. 对汉语俗字研究具有重大价值

俗字是汉字演变史中不可忽略的一环,其价值也越来越受到关注。一直以来,俗字研究主要依靠的是境内保留的写本文献,尤以敦煌写本和碑刻文献为主。近些年来,随着对域外汉文典籍的关注与研究,域外文献在俗字研究中的价值也越来越受到重视。日藏汉文古字书保留了大量的俗写字形,其数量丰富,与国内的文献有很强的互补性,对俗字研究有重大的价值。

日本藏汉文字书中的俗字主要可分为两类:一类是在编写时,参考抄录了已有的汉文字书、韵书或文献材料中的俗字,这些绝大多数可在汉藏典籍中找到对应的形体;另一类是日本的字书编纂者(僧侣)及后来的传抄者对汉文字形改写而形成的俗字,日本僧人往往缺乏汉字构形知识,或由于形近致讹或追求书写简便,常常对汉字进行改写,这种现象在每种字书中都存在。

与其他日藏字书相比,《字镜》收录了大量汉文典籍中的俗字,保留了更多的异体字形。《字镜》非常注重对异体字的收录,这一点可通过与《新撰字镜》的对比后有更直观的感受。《字镜》注释中对异体字的收录要比《新撰字镜》丰富得多。在列举异体关系时,《新撰字镜》多是单个式的举例,同一字条下同时列举多个异体的情况并不常见。而《字镜》则多见列举式的举例。

如对“癢”的注解:

《新撰字镜·疒部》:“癢:余章反。皮肤患曰癢也,瘍。”

从释义上看,《字镜》和《新撰字镜》的释义十分相似,而这种释义方式与其他字书明显不同,这说明《字镜》在此条释义时主要参考的依然是《新撰字镜》。但《新撰字镜》却没有关于此字异体的记载。《字镜》中对癢的注解保存了多个反切和异体,这显然是综合多种字书、韵书的成果。因此,该字条应该是《字镜》在《新撰字镜》的基础之上搜集了其他字书的注音和异体字的成果编写而成。“癢”字头下收录了四种异体字,其中,“蛘”“痒”见于《说文》。《说文·虫部》:“蛘,搔蛘也。从虫羊声。” 《说文·疒部》:“痒,瘍也。从疒羊声。”“”见于《正字通》,根据其记载,此字见于东汉应劭的《风俗通》,为癢的俗体字。

综上,《字镜》收录了大量的异体字形,这使得其在俗字研究上比其他日藏字书更具优势,这对汉语俗字的研究有重大的意义。

(1) 丰富汉语俗字字形

在《字镜》收录的异体字中,有许多字形在汉藏字书及其他日藏汉文古字书中并不见记载。这部分异体字应该是来自于已经失传的某些汉文字书。如:

(2) 纠正汉藏字书中错误的俗字关系

2. 丰富、补充字义

在释义方面,《字镜》保存了丰富的释义材料。许多字义的训释和义项不见于其他字书,这对丰富、补充汉字的字义具有不可取代的价值。如:

《字镜·疒篇》:痾:乌何反。小人畏人之皃也。疴作也。久病。

“痾”通“疴”,该字条下收录了两条义项:(1) 小人畏人之皃也。(2) 久病。第一条义项见于其他字书,如《新撰》《广韵》等。《新撰》载:“痾,乌何反。小人畏人之皃。”又“疴,口讶反。小儿惊也。痾字”。《广韵》:“疴,小儿惊。”这些释义与《字镜》第一条义项相似。然“久病”不见于其他字书的记载,其他字书均只解释为“病也”。如《说文》:“疴,病也。从疒可声。《五行传》曰:‘时即有口痾。’”《篆隶万象名义》:“疴、痾,于何反。病也。”《玉篇》:“疴,于何切。病也。”相比之下,《字镜》“久病”的注解明显更准确。

“久病”这一义项也可在文献中得到印证:

《晋书·第十九》:“及六畜,谓之祸,言其着也。及人,谓之痾。痾,病貌也,言浸深也。”

“久病”正与文中“言浸深也”意义相符。

这一义项也可在其他文例中证明:

沈委笃痾,寝疾弥留,逋违臣隶颠倒之节,夙宵战怖,无地自厝。(《三国志·魏书十一》)

羌虽外患,实深内疾,若攻之不根,是养疾痾于心腹也。(《后汉书·西羌传第七十七》)

这些例子中,使用“痾”字也都有强调“久病”之义,“痾”和“病”字在意义上有区别,《字镜》中“久病”的释义相比更加准确。《字镜》对该字条字义的解释是对已有字书记载的重要补充。

《字镜》中还有大量的释义或不见于其他字书,或释义与汉藏字书有异,如:

《字镜·疒篇》:“痍,羊脂反。以脂反。瘢也,痏病。”

《字镜·广篇》:“店,都念反。坐卖舍。”

《字镜·广篇》:“庠,似羊反。岸〈庠〉周曰序,详也,定也,信也,静之皃也。”

这些在归纳字义时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也对辞书的编纂有启发意义。

(二) 文献学方面的价值

1. 校正辞书

《字镜》在编撰时借鉴了大量的字书和韵书等,包括《说文》《一切经音义》《玉篇》《篆隶万象名义》《龙龛手鉴》《新撰字镜》等。由于编撰者抄写错误,或是流传中辗转抄写,错讹不可避免,将《字镜》与它们对比研究,就可以互相验证,发现并订正抄写中出现的错讹。下举三例。

(1) 校对《说文》

《说文》:“痥,马胫疡也。从疒兑声。一曰将伤。”此处 “一曰将伤”在意义上解释不通,故存在版本和观点上的差异。《说文通训定声》作“捋伤”,但未有进一步解释。《说文解字注》与此观点同,并认为捋痥迭韵。小徐本作“持伤”,认为“持伤,谓骆马为持马所伤也”。《系传校勘记》:“持,相持也,持伤犹斗伤。”综合看来,关于此字,有“将”“捋”“持”三种观点。此字见于《字镜》,《字镜·疒篇》:“痥:梲音。徒活反。马胫伤创也,持伤也。”《字镜》亦作“持”,可为小徐说进一步提供文献上的证据。

(2) 校对《玉篇残卷》

《字镜·广篇》:“㢏:以主反。凿木空中如槽谓之㢏。”类似的释义还见于《玉篇残卷》:“㢏……孟康曰:‘东南人谓凿木空中如榆者谓㢏也。’”很明显,《字镜》与《玉篇残卷》在释义上有共同的来源。但两处释义的关键“如槽”和“如榆”字形有别。判断何者讹误,需要找到其出处、理解字义。该释义出自《史记·万石君传注》:“苏林曰:牏,亦作㢏。音投。贾逵解周官云:楲,虎子也。窬,行清也。孟康曰:厕行清,窬行中。受粪者也。东南人谓凿木空中如曹,谓之㢏。”此处字形作“曹”,在此处意义不通,当是“槽”字的通假。槽,本义是喂牲畜饲料的容器,后来泛指一切两边高、中间凹陷的器具。从意义上说,《类篇》:“㢏: 容朱切。又徒侯切。行圊受粪函也。” 圊,即厕。因此,㢏的意义为外出时候使用的一种简易的厕所,一般是将木头中间挖空以盛放秽物。综上判断,《玉篇残卷》之 “榆”应为“槽”字之误,字形相似,以致讹误。

(3) 校对《新撰字镜》

1) 《新撰字镜·疒部》:“痒,礼羊、余羌二反。”

《字鏡·疒篇》载:“痒,祀羊、余羌二反。於姜反。”《新撰字镜》与《字镜》的反切用字有差别。根据《广韵》,痒为以母、邪母,祀为邪母,而礼为来母,可知《新撰字镜》的反切“礼羊”为“祀羊”之误,因为字形相近出现了讹误。

其中,“竹敞字也”,意义不明,无法理解,疑有问题。此字条《字镜·鱼篇》作“奴答反。竹鳖,无甲有尾无足”。又据《篆隶万象名义》:“奴荅反。似鳖,无甲有尾无足,口有腹下。”可知《字镜》中的“竹鳖”乃为“似鳖”之误,此处错误也见于《新撰字镜》。由此,《字镜》中的错误很有可能承袭自《新撰字镜》,《新撰字镜》中“竹”也应为“似”字。另,将这三处释义综合比较,《新撰字镜》中的“敞字”应该为“鳖”字之误。“敞”字与“鳖”上部构件“敝”相似,“敞字”应该是由“鳖”错拆构件讹变而来。日本僧侣由于汉字水平有限,常常将本为一字的构件拆成两个单字,这种错误在日本字书中常见。如《字镜·目篇》:“㒻:莫勒反。触也,突前也。目皃〈㒻〉今为冒字。”“目皃”即为“㒻”字的误拆。综上,《新撰字镜》“”的注文应为“奴荅反。似鳖也,无甲有尾无足”。

2. 解决古文献中疑难字的注解

《字镜》中保留的丰富的释义和字形、字际关系,可为解决古文献中疑难字的注解问题提供新的证据。

《山海经·中山经》:“又东南五十里曰风伯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痠石、文石,多铁,其木多柳、杻、檀、楮。”

此处“痠石”的意义不明,一直未有合适的注解。《山海经笺疏》:“未详痠石之义,懿行案《广韵》云:‘痠,素官切,音酸。’”其余汉藏字书对“痠”字的注解也与《广韵》类似。如,《玉篇》“痠,先丸切,疼痠”和《篆隶万象名义》“痠,先丸反。疼,心酸”。这些汉藏字书的注解均无法解释《山海经》中“痠”字的意思。

《字镜》中对此字的释义给我们解决“痠”之释义提供了新的依据。《字镜》:“痠:酸音。先丸反。大疼也,皮肤麁皃,疼也,皮荒也。”类似的释义也见于《新撰字镜》,《新撰字镜》:“痠:先丸反。疼也。又秋旬反。皮荒也、皮肤麁皃之。”两处所载的“皮肤麁(同粗)皃,疼也,皮荒也”在汉藏字书中未见。然此处的义注可以解决古书中“痠”的注解问题。“皮肤麁(同粗)皃,疼也,皮荒也”即皮肤粗糙、干裂,与“皴”同义,一般来说这是由于空气干燥、风力较强造成的。用在《山海经》中指“石头在风的侵蚀下干裂,表面出现裂痕”,正与此处文义相合。根据《山海经》的记载,痠石出现在风伯之山,风伯即神话中操纵风雨的神仙。《山海经·大荒北经》载“蚩尤作兵,伐黄帝。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即为证明。又此处记载,“其下多痠石、文石”,“文”为“纹”的本字,“文石”即“纹石”,指的是有花纹的石头。“石头表面干裂出现花纹”也正好与“痠石”的解释相印证。

需要指出的是,作为一部古代的抄本字书,《字镜》不可避免地存在着字形及文献引用方面的错讹。尤其是形近部件之间字形讹写的大量存在。如:

《字镜·目篇》:“ :武巾反。和也,视也。”

《字镜·目篇》“ ”字头下收录了此字的反切和释义。此字不见于汉文字书的字头,但《字汇》《正字通》记录此字同“盿”,可见此字为 “盿”的异体。义训中“视也” 可见于《玉篇·目部》“盿,莫彬切,视皃”,但“和也”却不见于其他字书中该字的释义下,反而出现在别的字头的释义中。如《龙龛手鉴》 “旼,武巾反,和也”,《玉篇·日部》“旼,莫贫切。和也”,可见“和也”为“旼”的释义。根据汉字字书的反切和释义,“盿” “旼”为音义皆异的两个汉字。因两字形似,《字镜》在编纂时误为一字,并将不同汉字反切和义训杂糅。

以上问题需要我们在使用时与其他字书多加对比,加以甄别。但总的来说,瑕不掩瑜。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字镜》对汉语言文字研究等方面具有其他字书不可取代的价值,值得引起更多学者的关注。

附 注

[1]世尊寺伊房即藤原伊房,行经的儿子、行成的孙子,曾任正二品、藏人头、权中纳言等职,兼太宰权师、帅中纳言。嘉保二年(1095)九月十九日,时年六十七岁逝世。但是,从年代来看,伊房撰写此书的可能性比较小。而这个鉴定书,在他处也屡次出现,仅为古代书法家的鉴定,无法证明什么。

[2]和汉字的部首相似,但又有区别。按照偏旁部首的位置分为偏(左侧偏旁)、旁(右侧偏旁)、冠、脚(上侧)、绕(半包围)、垂(底部)七个部分。同一部首,根据不同的位置划分为不同的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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