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 锋，杜振华

（北京邮电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北京 100000）

一、引言

近年来，数字经济在中国服务贸易发展地位日趋上升，成为中国当今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重要特征，数字贸易在信息技术日益更新的趋势下成为服务贸易中的特色板块。伴随5G技术的发展，数字贸易成为中国服务贸易发展的重要引擎，拉动外贸进出口总额上升。在新冠疫情防控期间，数字技术的广泛应用发挥了重要作用，在线办公、在线教育、云签约、5G等新模式新业态正在蓬勃发展。中国的电子商务和移动支付在世界舞台上占据重要地位，并通过多年发展逐步形成了具有特色的、先进的数字贸易发展体系，并且逐渐对外输出先进的发展理念。2020年中国数字贸易排名升至世界第六位，位居世界前列，但与英美等发达国家相比仍缺乏国际竞争力。

本文在现有相关研究成果的基础上通过进一步补充完善比较优势和竞争优势两方面指标，并将中国与数字贸易出口额前十的其他国家横向对比，能够客观地反映出中国数字贸易各细分领域的产业竞争力和国际竞争力，了解中国数字贸易发展的优劣势产业，为未来中国参与全球数字贸易起到数据的支撑和借鉴作用。

二、中国数字贸易细分领域国际竞争力实证分析

(一)模型选择

统计数据主要来源于UNCTAD数据库和WTO数据库。比较优势方面选取RCA指数、NRCA优势指数和DT指数。竞争优势方面选取了TC指数、MS指数(表1)。

表1 数字贸易竞争力评价指数表

本文数字贸易分类原则采用UNCTAD(2018)和USBEA(2018)提出的“可数字化服务”行业分类，通过区分不同行业的服务交付形式和数字化程度，分为ICT服务、知识产权收费服务、保险和金融等服务行业(信息通信类包括电信、计算机和信息服务；内容娱乐类包括个人、文化和娱乐服务；商业金融类包括保险服务、金融服务，以及技术、专业和管理咨询、研发等配套商业服务；专业知识类包括知识产业、维修维护和加工服务)。

通过对2016-2020年数字贸易出口额前十的国家排名，发现排名前十的国家基本没有变动，均为美国、英国、爱尔兰、德国、印度、中国、法国、荷兰、新加坡、日本(图1)。因此选取这10个国家2016-2020年相关数据，分别计算出各国数字贸易竞争力各类指数，进而计算各国数字贸易各细分领域的综合竞争力指数并进行排名。

(二)信息通信类细分领域竞争力分析

据表2数据显示，在信息通信类领域，爱尔兰RCA、NRCA、TC、MS指数均排名第一。RCA指数大于2.5，说明爱尔兰在该领域具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NRCA指数远超十国NRCA平均值，说明该国在该领域具有极强的出口竞争力，TC,MS指数也远超其他九国，说明爱尔兰在此领域具有很强的产业竞争力和很大的市场影响力。但爱尔兰DT指数仅排名第九,并且值为负数，说明该国在此领域产品出口增长减慢，国际竞争力有所下降。

表2 2020年十国信息通信类服务指数及排名

印度和中国RCA、NRCA、MS指数排名分列第二、三位，RCA指数在[1.25,2.5]区间内，说明印度和中国在信息通信类领域具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和出口竞争力，并且在国际市场上具有较强的产业竞争力和市场影响力。但中国与印度RCA、NRCA指数有较大差距，在该领域的国际竞争力仍有很大差距。中国DT指数排名第八，但大于0，说明中国在该领域国际竞争力处于上升期，出口速度增快，但仍实力较弱。

美国、英国的RCA、NRCA指数排名较低，但DT、MS指数名列前茅，说明其在该领域仍处于上升期，并且产品出口增速快，在信息通信类领域有着较强的产业竞争力和市场影响力。日本虽然RCA、NRCA、TC、MS指数均排名末位，但DT指数却排名第一，说明日本在信息通信类领域正处于飞速增长的态势，未来潜力巨大。

据图1，2016-2020年，数字贸易出口额前十的国家在信息通信类服务上竞争力较强，TC指数平稳。大多数国家在信息通信类服务具有竞争优势，新加坡、法国、德国、日本TC指数小于0，在信息通信类服务竞争力不足，具有竞争劣势，日本与其他国家在信息通信类服务方面具有较大的差距。据图1数据显示，2016-2020年爱尔兰TC指数稳居第一，平均大于0.9，接近1，说明爱尔兰在信息通信类服务具有极强的竞争优势，且仍处于上升期。印度TC指数在2016-2020年稳居第二，TC指数位于[0.6,1]，说明其在信息通信类领域具有极强的竞争优势，但竞争力有所减弱，处于下降期。英国、中国、荷兰、美国TC指数接近，在信息通信类服务竞争具有微弱的竞争优势，且竞争力相近。美国在该领域竞争力提升较快，快速上升。中国在该领域竞争力在经历2017年断崖式下降，2018年急速上升后，2019-2020年指数较为平稳，但有下降趋势。

图1 2016-2020年十国信息通信类类服务TC指数

(三)内容娱乐类

据表3数据显示，在内容娱乐类领域，2020年，美国RCA、MS指数排名第一、DT指数排名第二，说明美国在内容娱乐类领域具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并且拥有较强的产业竞争力和市场影响力，并且仍处于国际竞争力的上升期，未来仍有很大的发展潜力。但美国NRCA指数仅排名第8，说明其在该领域产品出口竞争力并不强势。法国在内容娱乐类领域RCA、NRCA、DT、TC、MS各项指数均名列前茅，说明法国在该领域具有一般的国际竞争力和很强的出口竞争力、产业竞争力、市场影响力，法国在该领域无短板，均衡发展。日本、新加坡RCA、DT、MS指数排名较低，说明两国在内容服务领域的国际竞争力相对较弱，但两国NRCA指数分列一、二名，说明两国在该领域具有很强的出口竞争力。中国在该领域国际竞争力、产业竞争力以及市场影响力与其他国家有所差距，但DT指数排名第四，说明中国在该领域国际竞争力处于较快的上升期，未来有一定的增长潜力。

表3 2020年十国内容娱乐类服务指数及排名

据图2，2016-2020年，数字贸易出口额前十的国家在内容娱乐类服务上竞争力较弱，TC指数波动较大。2020年只有日本、新加坡TC指数大于0，处于[0,0.3]，说明这两个国家在内容娱乐类领域具有微弱的优势，法国、美国、英国、荷兰、印度TC指数位于[-0.3,0]区间，说明这些国家在内容娱乐类领域具有微弱的劣势。爱尔兰、德国、中国TC指数位于[-0.6,-0.3]区间，说明这些国家在该领域具有较大的劣势。2016-2020年，中国在十国中始终竞争力最低，但呈现上升趋势。英国在2016-2019年稳居第一且具有较强的竞争力，但2020年竞争力急速下降。十国中只有日本在2016-2020年竞争力稳步提升，并且实现从劣势到优势的跨越。印度虽然在该领域一直处于劣势，但竞争力在平稳提高。

图2 2016-2020年十国内容娱乐类类服务TC指数

(四)商业金融类

据表4数据显示，在商业金融类领域，2020年，英国、美国、新加坡在RCA、NRCA、TC、MS指数排名靠前，RCA指数均位于[1.25,2.5]区间，说明三国在商业金融类领域具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和出口竞争力，并且拥有较强的产业竞争力和市场影响力。其中，美国DT指数排名第二，说明其仍处于国际竞争力的上升期，未来仍有很大的发展潜力。日本DT指数位列第一，说明其在该领域国际竞争力处于快速上升期，出口增速快速发展，发展势头迅猛。中国在该领域排名均靠后，国际竞争力、出口竞争力、产业竞争力以及市场影响力均较弱。

表4 2020年十国商业金融类服务指数及排名

据图3，2016-2020年，数字贸易出口额前十的国家在商业金融类服务上总体有微弱的优势，TC指数平稳。2020年，英国、新加坡、美国、德国在商业金融类领域TC指数位于[0,0.3]区间，说明其具有微弱的竞争优势，但其竞争力仍远高于其他国家。爱尔兰、法国、日本、印度、中国、荷兰在该领域竞争力相差不大，除爱尔兰具有微弱优势外，其他国家均有微弱的劣势。2016-2020年，中国在该领域的竞争力逐步提高，在2020年升至第九位。美国在2020年竞争力成断崖式下降，在2016-2020年一直与英国竞争力持平。

图3 2016-2020年十国商业金融类服务TC指数

(五)专业知识类

据表5数据显示，在专业知识类领域，日本、荷兰RCA指数大于2.5，说明两国在专业知识类领域具有很强的国际竞争力，NRCA、DT指数也位列前三名，说明两国在该领域具有很强的出口竞争力，并且仍处于国际竞争力上升期，仍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德国NRCA指数位列第一，说明该国在该领域有着极强的出口竞争力，德国TC、MS指数位列前三，说明德国在知识专业类领域有着很强的产业竞争力和市场影响力。美国各项指标均排名前三，说明美国在专业知识领域有着极强的国际竞争力和产业竞争力、市场影响力，并且未来仍具有统治力。中国在专业知识领域表现欠佳，在十国中排名靠后，且出口增速较慢，国际竞争力增长动力不足。

表5 2020年十国专业知识类服务比较优势指数及排名

据图4，2016-2020年，数字贸易出口额前十的国家在专业知识类服务上总体有较强的优势，TC指数平稳。2016-2020年，美国在专业知识类领域始终具有较强的竞争优势，位列第一，远超其他国家。德国、英国、日本、法国、荷兰在该领域具有微弱的竞争优势，排名交替，在该领域竞争优势相差不大，竞争力接近。新加坡TC指数位于[-0.3,0]区间，说明其在该领域竞争有微弱的劣势。中国TC指数位于[-0.6,-0.3]区间，说明其在该领域有较大的劣势，同排名靠前的国家有相当大的差距，但中国竞争力在不断提高。印度、爱尔兰TC指数位于[-1,-0.6]区间。说明这两个国家在该领域有极大的劣势。

图4 2016-2020年十国专业知识类类服务TC指数

(六)实证结果分析

中国数字贸易出口量和贸易结构一直处于稳步提升之中，然而与美英德、爱尔兰相比尚存在一定差距，尤其是与美国差距较大，低于同为发展中国家的印度。通过对细分领域的分析发现，美国、英国在各个领域均有较强的国际竞争力和产业竞争力，这与其在数字贸易领域的多年经营有关。

日本在各个领域国际竞争力均在飞速上升期。这与日本数字化贸易战略有关，其战略出发点是本国如何去融入、适应数字贸易时代，去把握发展机遇，因而更加注重本国的“数字硬实力”。从技术层面把握数字时代发展机遇，将数字技术应用到国家各个领域，从而确定领先优势，为今后日本在全球数字贸易体系构建过程中赚得先机。

爱尔兰在信息通信类领域国际竞争力名列前茅。原因如下：爱尔兰受过高等教育的优质劳动力丰富，吸引海外科技公司投资。同时，政府积极开展普及提高数字技能方案帮助爱尔兰公民、企业适应数字贸易浪潮，并且为小企业提供培训建议、财政援助等。

中国在信息通信类领域国际竞争力较强，但在其他领域均相对较弱。这表明中国数字贸易通过多年的战略布局和发展，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要赶上发达国家的数字贸易竞争力还需要进一步提高。

三、推动中国数字贸易高质量发展对策

(一)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

互联网是数字产品及服务进行交易的平台，是进行数字化交易的根基。因此，要加大对数字贸易的基础设施建设。第一，提高数字基础设施建设的战略地位。在全国范围内铺开大数据、云计算等数字化必要的基础设施、产业布局，推动人工智能、5G、物联网等技术的场景化应用的丰富与发展。第二，在农村普及互联网，在城市提升互联网信号等服务，缩小“数字鸿沟”。第三，降低数字基础设施行业的市场准入门槛。

(二)加强知识产权保护

首先，中国要认真学习并吸收美国、欧盟、日本等发达经济体的先进技术，顺应经济全球化趋势，加强同周边掌握先进科学技术国家的交流合作；其次，学习了解欧盟国家对内容原创者的权益保障政策，借鉴美国技术研发的经验，加强对数字知识产权的保护；最后，结合中国具备广阔市场的国情，推动数字贸易高质量发展。

(三)重视数字化高端人才培养

人才是中国数字贸易能够长远发展的重要力量，因此政府需要积极引导社会从多方面培育数字化方面人才。首先，学校教育要增加投资和建设信息技术和外语等专业学科，培养高层次的专业化人才；其次，有必要改善教育和培训系统，例如，各级政府可以通过信任的机构、大学、职业学校、各种各样的社区、街道、公共图书馆等，组织短期数字技术相关应用课程，以协助知识需要在目标人群掌握相关知识。再次，需要充分发挥市场力量，鼓励私营职业教育机构发展，发展数字商务基础培训，提高社会公众对于数字技术的掌握。最后，加强信息文化知识在基层普及，提高农村等偏远地区对于信息技术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