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末，已拥有上百年历史的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La Biennale di Venezia）迎来第59届，并在绿城花园展区和军械库展区正式向公众开放。以“梦想之乳”（ The Milk of Dreams）为主题，现任纽约高线艺术（High Line Art）总监兼首席策展人的塞西莉亚· 阿莱马尼（Cecilia Alemani）担任了总策展人，这个威尼斯双年展历史上第5位女性独立总策展人也带来了史上最大的女性策展人、艺术家阵容，“对男性在艺术史和当代文化里中心地位的反思”是她甄选艺术家的原因之一。

塞西莉亚·阿莱马尼Cecilia Alemani第59届威尼斯国际艺术双年展总策展人。现任纽约高线艺术总监兼首席策展人

因疫情的爆发和传播，本届威尼斯双年展被迫推迟了一年，这是自1895年以来只在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发生过的事件。因此，本届展览会的开幕本身就有些不寻常，它的开幕并不完全是回归正常生活的象征，而是一种近乎奇迹的集体努力的结果。基于此，组织一个巨大体量的展览犹如构建一个时间胶囊，努力借助艺术品和环境呈现出的“是一种历史叙事，它不是围绕着直系的继承或冲突，而是围绕着共生、团结和女性友谊”。

早在3月8日的国际劳动妇女节，威尼斯双年展的官方网站就公布了本次获得终身成就金狮奖的两位女艺术家——来自德国的卡塔琳娜· 弗里奇（Katharina Fritsch，出生于1956年）与来自智利的塞西莉亚· 维库尼亚（CeciliaVicuña，出生于1948年）。这是自2013年以来，第一次有两位艺术家于同年获得这个奖项，且均为女性。

卡塔琳娜· 弗里奇擅长创作既超现实又充满幻想的具象作品：物体、动物和人的复制品。弗里奇经常改变她拍摄对象的比例，将它们缩小或放大，并涂上令人迷惑的纯色，感觉就像一个人在看外星文明的纪念碑，或者在一个奇怪的后人类博物馆展出的文物。2013年，英国伦敦特拉法加广场立起的一只纯克莱因蓝的大公鸡雕塑，就是卡塔琳娜· 弗里奇的标志性作品之一，而现在，这个巨大的公鸡雕塑被搬到了华盛顿特区的国家美术馆屋顶上。从形象到寓意，弗里奇曾坚定地表示该作品就是为了讽刺“男子气概”。

塞西莉亚· 维库尼亚对于中国观众而言则并不陌生，在第13届上海双年展上，她的特定场域创作《奇普纪事（上海）》曾吸引了很多观众—— 一件以未纺羊毛为原料制作的装置和拍摄于智利安第斯山脚下即将消融的埃尔普卢默冰川的影像记录。红色的巨大绳结贯穿着展厅，是为因采矿而遭破坏的冰川所做的祷告，它激发了女性的能量和创造力，以此来抵抗摧毁地球水源的贪婪的暴力。维库尼亚出生于智利，在海外生活了数十年，著有27本艺术书籍和诗集，她的摄影作品包括纪录片和录像诗，更出人意料的是，她还是“Oysi.org”网站的联合创始人。

而在此后陆续公布的奖项中也不乏女性的身影，“金狮奖最佳国家馆”颁给了英国馆，策展人为艾玛· 里奇韦（Emma Ridgway），她带来了艺术家索尼娅·博伊斯（SoniaBoyce）的个展“感受她的方式”（Feeling Her Way），最终的呈现由不同时代的5位黑人女性音乐家的视频作品组成，她们被邀请用自己的声音进行即兴创作、互动和演奏。这些视频作品占据了博伊斯标志性的由镶嵌壁纸和金色几何结构组成的中心舞台，展馆的房间里充满了声音——有时和谐，有时冲突—— 体现了自由、力量和脆弱的感觉。国家馆的另外两个提名被阿尔及利亚裔女艺术家齐纳布· 塞迪拉（Zineb Sedira）的法国馆和包括坎帕拉女艺术家阿卡耶· 凯鲁宁（Acaye Kerunen）的乌干达馆分获。

今年的主题展共包括了213位艺术家的作品，非裔美国艺术家西蒙娜· 利（Simone Leigh）凭借16英尺高的雕塑《砖屋》（The Brick House ，2019年）获得最佳艺术家奖金狮奖，那是一个巨大的没有眼睛的黑人女性半身像。因纽特艺术家舒维奈· 阿舒娜（Shuvinai Ashoona）、美国艺术家林恩· 赫什曼· 利森（Lynn Hershman Leeson）分別凭借作品《无题》（Untitled，2021年）与《逻辑瘫痪的心》（LogicParalyzes the Heart，2021年）获特别提名奖。值得一提的是，华人女演员陈冲的身影出现在了《逻辑瘫痪的心》中。

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女策展人及艺术家创作显然是空前的，这与当下女性力量凸显的世界风潮关系紧密，与此同时，关注多种族群体、政治和民族力量的作品在这届双年展中显然也极力被兼顾着。正如策展人所说：“本届双年展不是关于疫情的，但它不可避免地反映了我们这个时代的动荡。在这样的时代，正如威尼斯双年展的历史清楚地表明，艺术和艺术家可以帮助我们想象新的共存模式和无限的转变的新可能性。”女性力量的坚韧和持续创作或许可以让我们期待，眼下的情况也不会是绝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