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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凤凰

2022-06-17黄永玉

阅读(中年级) 2022年6期
关键词:宝塔泉水凤凰

世界很精彩,世界很美好。小城凤凰的花、树、楼、桥,黄山的日出与云海,镜泊湖的山岩、湖水、林海、瀑布,还有维也纳的森林、威尼斯之夜、荷兰的花……让我们在一篇篇优美的文章中,走一走,看一看吧。

從12岁出来,在外头生活了将近45年,才觉得我们那个县城实在太小了。不过,在天涯海角,我都为它而骄傲,它就应该是那么小,那么精致,那么结实。它也实在是太美了,以至以后的几十年里,我到哪里也觉得还是自己的故乡好。有时候,还以为可能是自己的偏见。最近两次听到新西兰一位友人说:“中国有两个最美的小城,第一是湖南凤凰,第二是福建长汀。”

我那个凤凰县城,在湘西靠贵州省的山洼里。小城在起伏的小山坡上,在一些古老的森林和草地上,用石头城墙上上下下地绣起一个圈来。河上有一座大桥,桥上层叠着24间房子,晴天里晾着红红绿绿的衣服;桥中间是有瓦顶棚的小街,卖着奇奇怪怪的东西。桥下游的河流拐了一个弯,有学问的设计师在拐弯的地方使尽了本事,盖了一座万寿宫,宫外左侧还点缀着一座小宝塔。于是,人们就能成天地在桥上欣赏好看的宝塔倒影了。

城里城外都是密密的、暗蓝色的参天大树,街上是用红石板、青石板铺的路,路底有下水道。蔷薇、木香、狗脚梅、橘柚,许多花果树木往往从家家户户的白墙里探出枝条来。关起门,下雨的时候,能听到穿牛皮鞋的过路人,叮叮叮地从门口走过,还能听到大庙四角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声音。下雪的时候,尤其动人,因为经常雪一落即有二尺来厚。

在家乡常听到苗族老人说,打从县城对面的半山下来,就能听到小城里传来的叫卖声,闻到油炸粑粑的香味。实际上,那距离还在六七里之遥。

城里多清泉,泉水从山岩里渗透出来,古老的祖先就着石壁挖了一眼一眼的小洞,人们用新竹子做成的长勺从里面将水舀起来。年代久远,泉水四周一片葱绿。

我们那个小小山城,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常常令孩子们产生奔赴他乡的幻想。我是十二三岁时背着小小包袱,顺着小河,穿过洞庭去“翻阅另一本大书”的。

黄永玉,1924年生,祖籍湖南省凤凰县,土家族人。曾任中央美术学院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顾问,其《阿诗玛》、生肖邮票《猴》和毛主席纪念堂山水画等作品广为人知。他自学美术、文学,博学多识,诗书画俱佳,出版过多种画册,还著有《永玉六记》《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太阳下的风景》等书,在海内外美术领域享誉甚高。

从作者的介绍中,你对凤凰小城产生了哪些难忘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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