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引航区往往存在航行水域狭窄、操纵空间受限、船舶密集、航行风险高等特点。船舶系离泊作业是整个航次中难度最大的。在船舶引航过程中，引航员与船长之间的信息沟通，是保障引航安全的必要途径。通过案例介绍，发现引航事故与引航员信息沟通密切相关。本文分别从引航员登船前、登船后以及操纵船舶和系泊作业四个阶段，提出引航员与船长应进行的沟通信息建议，目的是促进引航工作安全和有序运行。

关键词：引航员;信息沟通;引航安全;建议

0 引 言

船舶引航，是指在一定水域范围内，如港口、难航航道、海峡或内河等，专门性的从业人员登上船舶，为船舶指引航向、系离泊等操纵提供专业服务，从而把船舶安全地引进、带出港口或在港内移泊等的活动。从事该职业的人员即是引航员，以前称引水、领港、领江、带水等。它是随着社会经济和航运业的发展，逐渐细分出来的一项专门的技术性职业。船舶引航对外代表国家行使引航主权，对内提供引航服务，都需要引航员具备专业的技能、承担相应的安全责任。通常情况下，引航员所引领的船舶加上货物涉及财产动辄数千万甚至数亿元、人员从几十人到几千人，而船舶进出港口、靠离码头又是航行环节中风险最大的，因此，引航安全不仅关系到公司和个人的生命财产、环境清洁，还关系到国家声誉，这给引航员的引航技能、信息沟通提出了更高要求。

1 引航员必须具备信息沟通能力

引航员来到一艘陌生的船上，对船舶情况，如主机和舵机工况、仪器设备误差、船舶操纵性能等了解较少，而船长是对本船情况了解最清楚的人。同样，船长来到一个陌生港口，对港口情况、水文气象等没有引航员熟悉。只有将引航员和船长两者所具有的优势结合起来，才能充分发挥彼此的作用，有效地提高船舶引航安全性，从而降低事故发生率，这就要求引航员具备信息沟通能力。引航员不仅要熟悉当地港口的水文气象、航行环境和相关的法律法规，还要具备与港口当局、VTS、拖船、码头和港内船舶进行沟通的能力。这样，具备丰富船舶驾驶经验和船舶操纵技能的引航员才能安全、高质量地引领船舶。

2 引航员信息沟通不够发生的典型事故案例

2007年11月7日，大型集装箱船“中远釜山”（COSCO BUSAN）轮在出港途中碰撞了旧金山奥克兰海湾大桥，事故造成船舶损坏维修费用约210万美元、大桥损坏维修费用150万美元、环境清洁费用超过7 000万美元，当事引航员因此被判处监禁10个月。图1是“中远釜山”轮碰撞后的受损情况。此事故的概况以及相关部门调查信息介绍如下。

2.1 事故概况

2007年11月7日6：20左右，引航员科塔登上“中远釜山”轮并直接到船舶驾驶台。受浓雾影响，当时能见度较低，船长问引航员：“能开航吗？”引航员回答：“要看一下具体情况，取决于能见度的变化。”在能见度没有改善的情况下，7：45，引航员指挥拖船协助“中远釜山”轮离开加州的奥克兰港第56号泊位出港。

8：29，位于船艏瞭望的水手长使用便携式VHF对讲机向船长报告：“桥墩、桥墩。”约10 s后，“中远釜山”轮船艏左舷与大桥桥塔护墩发生碰撞，碰撞导致船舶左舷前部形成一個约67 m×3 m×2.5 m的破口，即左舷2号压载舱、3号和4号燃油舱破裂，近200 t燃油漏入旧金山湾，污染了约42 km海岸线，2 500只涉及50种鸟类死亡，还影响海湾内正常渔业生产等。图2是漏入的燃油污染了旧金山湾。幸运的是桥墩仅仅是防护装置有超30 m长的损坏，没有发现桥墩及桥梁结构的其他损坏[1]。据各方资料推断得出当时船舶航行轨迹如图3所示。

2.2 VDR中与引航员信息沟通相关的部分信息

国际海事组织（IMO）要求2002年7月1日以后建造的3 000总吨以上国际航行船舶，在建造时安装船载航行数据记录仪（VDR）;2002年7月1日以前建造的20 000总吨及以上的货船，在2006年7月1日以后第一次进坞时安装VDR。VDR可记录和保存船舶运行过程中的重要信息，如船位、航速、航向、雷达图像、水深、风速和风向、船首向、各类报警等信息，主要机械设备的参数，驾驶台主机和舵操纵命令及响应、VHF对讲机和驾驶台的声音等，在海事调查中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中远釜山”轮VDR中与引航相关的信息有：

（1）VDR中没有任何关于船舶开航前，船长与引航员讨论并同意离泊程序、协助拖船使用等的对话。

（2）6：37，VDR记录了引航员与船员调节雷达的对话，但是引航员没有对雷达图像提出异议。

（3）7：21，VDR记录了引航员通知船长开始解缆，但是没有听到征求船长意见的对话。

（4）8：00，该轮驶离泊位，VDR中有驾驶台船员之间的中文对话“……美国船在这种情况下是不会开航的”。

（5）8：22，VDR记录了引航员问船长：“电子海图上的红色三角形表示什么？”船长回答：“这在桥上。”引航员对船长说：“我搞不清楚这红色三角形代表什么。”

（6）8：28，VDR记录了引航员问船长：“这是大桥的中心，对吗？”船长回答：“是。”

2.3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对事故调查的部分记录

（1）引航员称其经常遇到不同的电子海图，但从未见到过这次红色三角形的标识。

（2）船长称引航员在引航过程中，始终在使用手机与外界通话，他几乎没有机会与引航员交流。

（3）船长说引航员没有主动告诉他，也未与驾驶台其他船员讨论过如何离泊、如何驶过大桥、驶往旧金山引航作业区的航行计划以及该航段潜在的航行风险等。

（4）引航员抱怨，他与船长、三副和操舵水手交流困难。

（5）船长说，引航员上船后脸色难看，不想与我们沟通。

3 “中远釜山”轮事故主要原因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是联邦政府的一个独立机关，专责于美国国内的航空、公路、铁道、水路及管线等事故的调查。关于“中远釜山”轮碰撞海湾大桥事故的海事报告中，他们认为此次事故的原因之一是引航过程中引航员与船长缺少正常的信息沟通，引航员阅读引航卡（Pilot Card）仅仅是语言交流的补充形式，不能完全替代引航员与船长之间必要的语言交流。

引航员应意识到，自登轮起自己就是驾驶台团队的一员，只有很好地融入驾驶台团队，充分利用驾驶台资源，才能高效地与船长合作、相互配合，有效的避免因个体决策失误或主观臆断而造成事故。引航员应该认识到，不同国家船员的英语尽管达到适任水平，但可能不是他们的母语，极易出现信息沟通存在障碍的情况，引航员应有一定的准备和应对措施。

引航员在登轮引航时，使用手机或VHF与他人谈论与引航安全无关的事，不仅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还会影响必要的信息获取和与驾驶台其他船员的信息沟通。

4 思 考

“中远釜山”轮碰撞旧金山奥克兰海湾大桥事故的主要起因是船舶在能见度不良的浓雾中航行。但具体分析，引航过程中引航员未与外界进行有效的信息沟通是此次事故最主要的人为因素。

引航员与船长针对引航计划和船舶操纵等信息的及时、有效沟通是船舶引航中必不可少的一环。引航员在信息沟通时，有必要减慢语速、不厌其烦、辅以示意图等形式表达操纵意图，与船长交流并征求其意见，以取得船长的理解、支持和配合，在引航员与船长之间存在语言障碍的情况，这对任何首次来港船舶的引航安全都是有益的。下面分别从引航员登船前、登船后以及操纵船舶和系泊作业四个阶段，介绍引航员与船长应进行的信息沟通。

4.1 进港前有效信息沟通

船舶在抵港前，引航员应提前告知船长引航员登轮的具体位置和时间、引航员登离轮装置的安放要求，引航员登轮时的航速、航向等。这不仅仅是确保引航员登离轮安全，还是良好信息沟通的开端。

4.2 引航员登轮后的信息沟通

引航员抵达驾驶台，在开启或连接了导航设备并观察周围环境后，应主动向船长示意表示可以接过船舶操纵权。引航员也可以在开始引航前，主动介绍包括引航计划、潮汐和富余水深情况、使用拖轮的数量和带缆位置及时机、各航段的航法和港口当局要求等，然后再开始引航。引航员还应该向船长了解船舶操纵性能、仪器设备误差和局限性等。

4.3 船舶操纵信息沟通

引航员通常熟悉港口水域内航道及锚地、底质和水深、潮汐和潮流、拖船性能及使用、本港船舶动态及船舶流规律、码头及泊位限制、港内障碍物和航速限制、地貌和航标及季节性天气、港口的法规制度及有关的通信联络要求。船长是船上的最高指挥者，对船舶的安全具有法定的权力。船长通常对本船的技术状况，比如船舶主机、舵机、锚机的性能，不同装载下船舶旋回圈的大小以及船舶冲程等操纵数据，助航仪器的使用和误差等了如指掌;对船员素质、操作熟练程度等有较清楚的掌握;熟悉船舶设备及其局限性，并时刻保持必要的安全戒备[2]。就引领船舶在狭水道航行、操纵船舶靠离码头等而言，引航员通常比船长更为专业和熟练，但是基础是引航员与船长有充分的操纵信息沟通，让引航员更好地掌握本船的操纵特点从而能够更好地克服缺陷。一名优秀的引航员，往往是信息沟通专家。

4.4 系离泊作业信息交换

随着船舶大型化，系泊作业时船员的风险不断增大，很多船员受伤和死亡案例都是发生在系泊作业过程当中。在系离泊作业开始之前，引航员应主动向船長介绍码头走向、泊位长度、船舶系离泊作业对船员的特殊要求和风险等相关情况。如某大型船舶系泊作业中船尾倒缆上桩后，船舶仍然有一定的退速，引航员在不太清楚船舶操纵性能的情况下，一味要求船员用倒缆将船刹住而不是用车，很容易发生断缆伤人事故。发生此种情况，船长要立刻提醒引航员，并果断用车来把船停住。只有双方优势互补，才能配合默契，确保引航任务的完成既安全又高效。

5 结 语

引航员登轮后与船长的信息沟通极其重要，是保证船舶在港引航安全的必要条件。本文通过分析引航员与船长信息沟通不畅可能导致的引航险情，并举出一个因为引航员和船长信息沟通不畅导致的事故案例，分析了导致引航员与船长信息沟通不充分的主要原因。引航员在维护航权、保障安全、服务港航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作为新时代引航员，应强化责任担当，提高职业素养，切实做到履职尽责，以安全引航优质服务为使命，全身心投入到引航事业中，才能保障引航安全。

参考文献

[1] 陆悦铭，孔凡邨，薛一东，沈建华.“中远釜山”轮碰撞大桥事故分析与反思[J].航海，2012（06）：44-47.

[2] 陆悦铭，薛一东，闫伟.船长与引航员的信息交流[J].上海海事大学学报，2008，29（03）：25-31.

作者简介：

潘高华，高级引航员，副站长，（E-mail）2969578984@99.com，187613866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