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博然，白 祥

（新疆农业大学经济贸易学院，乌鲁木齐 830000）

承德市位于河北省东北部，东经115°54′—119°15′，北纬40°12′—42°37′，是连接华北、西北、东北的咽喉要地和交通枢纽，处于“环渤海经济圈”和“首都经济圈”的战略核心地域，国土面积3.9万km2，人口378万人，林草覆盖率高，是京津冀地区面积最大、人口密度最小、生态环境最好的地级市，无论是在自然资源、生态环境还是产业基础方面都有着发展休闲农业的明显优势。承德市紧抓国际旅游城市建设和京津冀协同发展两大战略机遇，以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县、美丽休闲乡村以及星级企业创建等活动为载体，全市休闲农业得到了持续、健康、快速的发展。截至2019年，承德市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经营主体包括农家乐、休闲观光农园（庄）、休闲农业专业村共2 600个，从业人数8.3万人；其中农民就业人数7.8万人，年接待游客820万人次，年收入达到8亿元，带动间接就业5万人［1］。

本研究在把握承德市休闲农业总体水平的基础上，通过对休闲农业园区、休闲农业园和休闲采摘园三种类型省级以上星级休闲农业企业投入产出效率分析，探讨休闲农业企业发展面临的问题，提出提高企业经营效率的对策，以期促进承德市现代农业转型升级，推动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和乡村振兴战略实施。

1 承德市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水平

承德市是首批“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市”，有5个国家级休闲农业示范县（区）、4个省级休闲农业示范县，2个国家级、1个省级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点，4个国家级、9个省级最美休闲乡村，2个国家级、2个省级美丽田园，“春观花”“夏纳凉”精品线路23条。按照国家《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星级企业评审标准》，承德市8个园区被评选为国家级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星级企业，按照《河北省省级休闲农业星级企业评审标准》，承德市有9个休闲农业园、7个休闲农业采摘园被评为省级星级企业［2］。

承德市休闲农业发展类型多种多样，既有最美乡村、美丽田园、休闲专业村，又有休闲农业精品线路；既有农家乐、休闲农庄，也有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星级企业；既有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示范市，也有休闲农业示范县（区）。本研究进行投入产出效率评价选取承德市所有被评审为国家级休闲农业园区、省级休闲农业园和采摘园星级企业共24家，分别包含7家采摘园：滦平县美绿源现代农业产业园有限公司、滦平县尚亚蔬菜农民专业合作社、平泉市贤来闲去水果专业合作社、双桥区尚亚休闲文化产业园、承德县新营生态农业有限公司、围场县美顺美和农作物种植专业合作社、平泉市硕果家庭农场；9家休闲农业园：滦平县久财农牧开发有限责任公司、滦平县绿康园果蔬专业合作社、平泉市森德兰智慧庄园、双桥区绿雅休闲观光示范园、双桥区云枫岭旅游有限公司、双滦区肖店村小草房种植专业合作社、双滦区皓昕开心家庭农场、双滦区丰盛农家饭庄、双滦区老沟门饭庄；8家休闲农业园区：滦平县兴春和农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兴隆县顺和农场、平泉市柳溪辽河源度假村、双滦区滦鑫园种植专业合作社、围场县顺鑫果蔬种植专业合作、宽城县菁润生态农业观光有限公司、宽城县祥和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宽城县塞北江南观光采摘园［3］。为了不透露经营主体商业秘密，将24个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数据，打乱顺序采用编码形式列出：7家采摘园用czy1，czy2，……，czy7表示；9家休闲农业园分别用nyy1，nyy2，……，nyy9表示；8家休闲农业园区分别用nyyq1，nyyq2，……，nyyq8表示（表1）。

表1 承德市24家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基本数据

2 承德市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效率模型构建

为了进一步研究承德市休闲农业投入产出效率，运用数据包络模型（DEA）［4］，选用DEAP 2.1软件中的BCC模型，计算休闲农业园区、休闲农业园、采摘园三种不同类型休闲农业星级企业的投入产出效率。从技术效率、纯技术效率和规模效率三个角度入手，对投入产出效率做比较分析，进一步探究造成DEA无效的影响因素。根据不同模式的优劣，补短板、锻长板，提出承德市休闲农业创新发展新思路。

2.1 数据包络模型原理

早在1978年，美国运筹学家Charness和Cooper提出DEA模型，作为一种统计工具，该模型主要用来评价决策单元相对有效性，其思路是通过数学规划方法，选取多种投入和多种产出作为指标来评价各个决策单元的相对效率，决策单元被称为DMU，即Decision Making Units。本研究采用DEA模型对承德市不同类型休闲农业投入产出效率进行评价分析［5］。DEA模型的基本原理是在确定决策单元的投入与产出保持不变的基础上，利用已有的投入产出数据与数学规划方法构造出相对有效的生产前沿面，再将每一个决策单元投影到DEA生产前沿面上，对比其在前沿面上的偏离程度，以此作为评价其是否相对有效的依据。

假设系统中有n个决策单元，xi表示第i个单元的投入，yi表示第i个单元的产出，vT和uT分别表示其权重，则第i个单元DMUi的效率评价指标可表示为：

式中，若θi较大，则可以认为该决策单元能够利用较少的投入得到较多的产出。1984年，Banker，Charnes和Cooper考虑到不是所有决策单元都在最佳规模上进行生产经营时，综合效率会受到规模效率的影响，从而在固定规模效益的C2R模型基础上，提出了可变规模收益模式下的BCC模型。如果假设待评价的决策单元有n个，选取了p个投入变量和q个产出变量，λj为各单位组合系数；θ为效率评价指数，构造基于投入的BC2模型如下：

决策单元所得效率值在0和1之间，当效率值为1时，表示该决策单元处于前沿面上，说明其生产的投入与效益产出是DEA有效的；当效率值小于1时，则表示该决策单元与生产前沿面存在偏差，说明以其现有的投入和产出的组合来看，并没有达到DEA有效，在后面的生产中还需要对各个投入要素进行适当的调整，才能提高投入产出效率。

2.2 基于DEA模型的指标选择

运用DEA模型分析投入产出效率时，对投入指标和产出指标的选取一般遵循代表性与数据可获得性两个基本原则。根据上述对模型的简要说明，如果有决策单元个数为n，投入变量个数为p，产出变量个数为q，则三者存在一定的数量关系，即n≥max{p×q,3(p+q)}。据于此，本研究分别选取了占地面积、投资总额、从业人数、员工年均收入等4个投入变量和接待人次、营业收入、农副产品销售收入、利润总额等4个产出变量作为评价指标，并对投入产出变量进行如下解释与处理。

2.2.1 投入变量选择

1）占地面积（hm2）。土地是休闲农业经营者投资的必须选项，土地是休闲农业建设和发展的基础，土地面积大小影响着休闲农业产业发展实力和潜力，总面积也体现了休闲农业发展规模，是休闲农业项目建设的基本保障。选取经营主体占地面积作为研究投入产出效率的第一个投入变量。

2）投资总额（万元）。休闲农业经营主体进行休闲农业项目建设必须要一定量的资金投入，资金是休闲农业发展的必要保障和最重要的推动力，投资总额是休闲农业项目建设规模和水平的体现，保证了休闲农业未来发展持续性。选取投资总额作为研究承德市休闲农业投入产出效率的第二个投入变量。

3）从业人数（人）。人是休闲农业建设和发展好坏的根本，只有足够的人员才能保证休闲农业生产经营、管理服务、休闲娱乐功能的实现，就业人员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休闲农业发展数量和质量。选取就业人员数量作为研究承德市休闲农业投入产出效率的第三个投入变量。农民从业人数包含在从业人员总数之中，本地农民在休闲农业经营主体就业数量，体现农民积极性和实际参与程度。参与户数包含有多少个农户家庭，代表了休闲农业在农村影响程度大小。但受变量个数限制，只选取从业人员数量。

4）员工年均收入（元）。休闲农业经营主体雇佣员工为企业工作，必然要给工人发放一定数额的工资，对员工来说取得的是工资收入，反映了休闲农业带动农民实现增收的能力，对经营主体来说就是一种投资。选取员工年均收入作为研究承德市休闲农业投入产出效率的第四个投入变量。

2.2.2 产出变量选择

1）接待人次（万人）。休闲农业建设的目的就是让游客来到农村，回归自然、愉悦心情，欣赏田园风光、体验农业魅力、感受农耕文化，接待游客人次反映了休闲农业吸引游客的能力，也代表了休闲农业产出的规模和水平。选取接待人次作为研究承德市投入产出效率的第一个产出变量。

2）营业收入（万元）。游客来到休闲农业园、园区必然会产生消费，给经营主体带来的就是收入，这些收入可能会包括门票收入、餐饮收入、娱乐收入、住宿收入、产品销售收入，直接地反映了休闲农业发展所创造的经济效益。选取营业收入作为研究承德市投入产出效率的第二个产出变量。

3）农副产品销售收入（万元）。不同模式的休闲农业经营主体收入来源有着较大的区别，而休闲农业与其他类型的旅游有着很大不同，特别是具有本地特色的农副产品，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休闲农业对游客的吸引力、体现了游客的购买力，表现了休闲农业很大比例的收入占比，选取农副产品销售收入作为研究承德市投入产出效率的第三个产出变量。

4）利润总额（万元）。休闲农业经营主体获得的投资收益最终还是要通过利润表现出来，利润的多少体现了休闲农业经营的效果。选取利润总额作为研究承德市投入产出效率的第四个产出变量。

3 承德市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效率测算

3.1 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效率测算

在DEA模型中，投入产出效率又可以被称为技术效率，代表着企业投入产出效果的整体表现。依据表1数据，将接待人次、营业收入、农副产品销售收入、利润总额作为产出变量，占地面积、已投资额、从业人数、员工年均收入作为投入变量，对24家休闲农业星级企业进行投入产出效率分析（表2）。从表2可以看出，一家采摘园（czy4）、两家休闲农业园（nyy4、nyy6）综合效率较低，分别为0.740、0.774和0.654，一家休闲农业园区（nyyq8）综合效率为0.991，除这4家企业未达到DEA有效外，其余20家休闲农业星级企业的综合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均达到DEA有效，说明承德市星级休闲农业企业的整体经营效率水平还比较高。

表2 24家休闲农业星级企业经营效率DEA计算结果

3.2 三种类型休闲农业星级企业综合效率分解

将每一种类型看作是一个样本集合，经计算各个样本集中的每一个样本点都有一个对应的效率值，将这些效率值加总除以该类型中的样本点个数，用所得到的平均值当作此样本集的效率值。在分析技术效率的同时要结合投入冗余比例和产出不足比例，与效率值的处理方式基本相同。每一个样本点都可以求得相应的投入冗余值和一个产出不足值，与该样本点的实际值相除可得出投入冗余比例和产出不足比例，将各样本点的比例相加求平均，可当作对应样本集的最终值。

综合效率=纯技术效率×规模效率。纯技术效率是由于企业管理和技术等因素影响的生产效率，规模效率是由于企业规模因素影响的生产效率，综合效率值可分解为纯技术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休闲农业园区和休闲农业园的纯技术效率为1，达到了DEA有效，而规模效率小于1，分别为0.999和0.936，未达到DEA有效；采摘园的三项指标均为非DEA有效，但各项效率值非常接近于1（表3）。三种休闲农业类型的综合效率有如下关系：休闲农业园区>采摘园>休闲农业园。

表3 三种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效率的分解

4 承德市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效率分析

4.1 未达到DEA有效的原因分析

从未达到DEA有效的企业经营效率可以看出（表4），一家休闲农业园区（nyyq8）表现为纯技术效率有效，规模效率为0.991小于1；两家休闲农业园（nyy4、nyy6），表现为纯技术效率有效，规模效率分别为0.774和0.654均小于1，这说明对于其本身的技术效率而言没有产出需要增加，而综合效率没有达到有效，是因为其规模和投入产出不匹配，这些经营主体可以考虑继续增加规模。只有1家（czy4）的纯技术效率为非DEA有效，且纯技术效率值大于0.800，即项目投入的运用效率较高。4家综合效率非DEA有效的示范点中，3家是规模效率小于1导致的，总体来看承德市的休闲农业规模比较合适，需要调整的示范点以扩大规模为主。

表4 未达到DEA有效的企业经营效率比较

4.2 效率影响因素分析

将三种休闲农业类型的效率值投影到投入变量和产出变量的效率上，以此来分析影响其技术效率的因素。投入冗余率=投入冗余量/实际使用量；产出不足率=产出不足值/实际效果值。由于nyy4、nyy6和nyyq8非DEA有效的原因是规模与现有投入产业不相匹配造成的，且处于规模报酬递增的阶段，所以后期调整应以扩大规模为主，并不需要改变投入或者产出。由表5可知，7家星级采摘园中仅1家为DEA无效，从投入的角度看，在占地面积、已投资额、从业人数、员工年均收入上的投入冗余率分别为83.06%、89.52%、17.70%和16.50%。其中，占地面积和已投资额的投入冗余率相对较高，超过了80%。一方面说明投入土地和资金的使用效率有限；另一方面，考虑到突发事件和资金周转等问题，土地与资金的投入余量是有必要的。从业人数投入存在冗余，可能是由于从业人员未能得到协调的配置，或其年龄结构、教育水平等因素的不合理导致了产出的不充分。采摘园雇佣员工的人均收入冗余，说明支付给员工的工资与当前采摘园经营状况并不相符，工作形式或从事工作并不能够充分发挥其作用，产出效益与投入还没能完全契合，需要适当调整。采摘园投入了过多的土地、资金和劳动力，与产出却不相匹配，可能因为从业人员虽然多，但是个体来看并没有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力，受采摘园规模的限制，从业人员可能存在有数量无质量的问题。从产出的角度看，这一采摘园的接待人次和营业收入上未显示产出不足，利润总额的产出不足率为8.98%，农副产品销售收入产出不足率为244.14%，这说明现阶段休闲农业园中用于农副产品的消费表现不足且在营业收入中所占比例不合理。究其原因，可能是农副产品的开发还有待丰富与创新，农副产品的宣传力度还不够大，对游客的吸引力不强等，经过资源的优化配置还具有一定的增长空间，所能产出的效益将能够超过已有的收益。可能需要适当调整规模、优化要素配置才能获得更大的生产效率和效益。随着农副产品销售收入的提升，利润总额也将会表现出适当的调整。

表5 三种休闲农业类型投入冗余率和产出不足率 （单位：%）

5 承德市休闲农业企业发展对策建议

就承德市星级休闲农业园区和休闲农业园来看，8家休闲农业园区中只有一家未达到DEA有效，9家休闲农业园中有2家未达到DEA有效，均体现在规模效率的非有效，说明对于其本身的纯技术效率而言没有产出需要增加，但规模和投入产出尚不匹配，这三家星级企业的规模还可以进一步扩大，尤其是2家休闲农业园的规模应配合生产力进行较大力度的调整。其他星级企业均为DEA有效，运营水平良好。基于对休闲农业星级企业投入产出效率分析，提出承德市休闲农业产业发展的对策建议。

5.1 培育星级企业，引领休闲农业发展方向

本研究用于投入产出效率分析的24家星级企业，总体上投入产出效率较高，主要是因为其中有8家是国家级休闲农业园区，16家是省级休闲采摘园或休闲农业园，是承德市总体水平较高的企业，说明无论是国家级还是省级休闲农业星级企业评审标准都比较科学，准确反映了企业水平。因此，承德市还要依托休闲农业星级创建活动，挖掘各县（市、区）休闲农业潜力，出台系列休闲农业扶持政策，积极培育国家级及省级休闲农业星级企业，充分发挥这些龙头企业的带动作用，引领全市休闲农业发展。

5.2 调整企业规模，提高园区投入产出效率

从包络分析结果看，无论是采摘园、休闲农业园还是休闲农业园区未达DEA有效的均体现在规模效率的非有效，因此，为了保证投入产出效率，一是需要适度调减园区规模，缩减园区工作人员，降低生产成本；二是减少园区固定投资总额，调整园区投资结构，保证规模和投入产出有效匹配；三是调增园区经营项目，通过拓展农业观光、休闲、度假和体验等功能，带动农副产品加工、餐饮、住宿、购物、娱乐等产业延伸，扩大园区收入来源渠道，增加经营收入。

5.3 打造精品园区，发挥休闲农业品牌效应

打造休闲农业精品，发挥休闲农业品牌效应，实现从休闲农业品牌打造到休闲农业标准制定的产业转型升级。依托现有的区域特色标志产品，培育一批农副产品品牌。通过生产优化、品质提升、品牌包装、营销优化等手段，打造宽城板栗、平泉蘑菇、围场马铃薯、兴隆山楂、丰宁牛奶、隆化牛肉、滦平道地药等一批休闲农产品品牌。以农业区域品牌为旅游吸引物，开发品牌文化游、生产工艺和技艺体验游、研学游等农业旅游产品，为游客提供体验传统工艺技艺、感受品牌文化、产品定制、亲子教育、周边衍生品等旅游活动，让游客乘兴而来，满载而归。

5.4 引导园区融合，推进休闲农业集群式发展

拓展各类现代农业园区休闲功能，将各地现有的现代农业园区、现代农业科技园区、休闲农业园、采摘园、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园区有机融合，以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为核心、以承德市各休闲农业示范县的休闲农业核心区为中心，打造生态休闲农业示范区。建设围场“一号风景大道”、丰宁“中国马镇”、滦平“皇家御路”、宽城“花果满乡”、承德县“果品采摘”、兴隆“燕山峡谷”、隆化“草莓公社”、平泉“七彩金秋”、双滦“精品果蔬”和双桥“都市农业”等生态休闲示范区，推进承德市休闲农业集群式发展。